鴻蒙一顧 - 鴻蒙一顧 第34節 (1/2)

白瑤得到的偏寵,一方面讓這些心慕道君的女修暗中羨慕,另一方面也讓她們對道君的幻想從未停止,畢竟白瑤這樣實力的都行,她們缺的也就是運道。運道這個東西,誰知道明天來到誰那裡呢。幾個在修真界數得上的美人翩躚而來,借著背後宗門家族實力還跟道君說上了話,雖然道君同往常一樣無動於衷,只是點了點頭,但也難免讓白瑤不高興了。
師尊雖然對那些女修依然是無動於衷的樣子,可是她都從秘境中出來這麼久了,師尊都沒發現她受了委屈。就連用靈力給她治療傷勢的時候,白瑤都覺得師尊心不在焉。師尊始終淡淡蹙眉,他的目光看似在看著眼前一切,但好像又誰都沒看,不知在想什麼。更讓白瑤心慌的是,她發現師尊在顧回出來的時候,看了顧回一眼。雖然師尊很快移開視線,但這一眼卻讓捕捉到的白瑤格外驚心。
這一眼讓她把從合歡宗那裡受的委屈都暫時拋下了,只警惕地關注著師尊和顧回。
至於那些膽子更大一些的女修,悄悄議論地就是驚鴻一現的幽王,她們甚至得出個結論,幽王絕對不像傳說中那樣可怕,必是有人暗中針對迫害幽王。畢竟那樣一個蒼白俊俏的青年人,能有多壞呢,不知心中藏著多少不得已,只等著一個真正懂他的人才能靠近他,然後改變他。
這樣小聲的討論被上次前往幽都取靈植的修士聽見,後者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深刻體會到,即使是修仙的人也是人,都會被皮囊蒙蔽。幽王這還只是露出了一個沒有攻擊性的表情,這些人就已經開始相信幽王絕非傳言中那樣嗜殺了.....幸好幽王脾氣極壞,這要是脾氣再好一點,這修真界的女修還不都開始為幽王說話了.....
被低聲議論的幽王早已回到了幽王殿寒冰池中。
頭腦中盤踞的無數聲響,一直壓迫著他敏感的神經。你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朱果甚至一個玉髓芝或者就是一個碧息草,能喚起多少慾望。其中有氣勢洶洶的,有齷齪的,有畏縮的,那一張張看起來溫和有禮的面龐后,一刻不停地翻湧著各種想法和慾望。
一直到回到幽王殿,那些慾念的聲音才小了,慢慢被屏蔽在外,神經的跳痛終於弱了下來。但它永遠不會停止,因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慾望,永遠不會停止。
隨著他步入寒冰池,喧囂更弱了,幾乎弱不可聞。可心口處那個聲音卻一刻不停:
“陸湛,為什麼放過她?”
“你該下手的,那一刻她的命就在你手裡。”
“你忘了她對你做過什麼了?”
“還是你想再次看到她跟那人破鏡重圓?”
“你不該鬆手的,只要再用力一些——她就永遠屬於你了”
“你忘了你墮入魔窟遭受的一切”,如果不是顧回血脈發動時光回溯,靈力突然回撤,恐怕命脈被刺穿的陸湛至少還得再被困三五百年。
“她是你留下的弱點,她死了你才能真正成為最強的,再也沒人能夠殺死你”,即使是南方帝君這樣的上古神祇,也殺不死他,只會讓他不斷再生變強。
“陸湛,你難道忘了你想要的?”復活歸來你就說過,要殺死她的。
陸湛從寒冰池中破水而出,他濕淋淋的眉眼透著堅定,此時所有的掙扎都有了答案。陸湛的聲音很低,低沉喑啞,他輕聲道:
“我要她。”
不是“我要殺她”,是“我要她”,一字之別,卻是迥然不同的選擇。
在陸湛做出回答的這一瞬間,他始終緊繃的心神都鬆弛下來,這才是他一次次咬牙切齒下真正想要的。毀滅她,這個被他一次次說出口的決定,卻讓他一次比一次更痛苦。而此時,說出這三個字,陸湛才覺得自己緊繃的漫長歲月豁然一輕。如果能夠聽到自己的心欲之聲,大概不管他嘴上說什麼,他的心裡永遠是蓬勃著這樣三個字。
心口處那道聲音那一瞬間幾乎像是要有形,要親自出來阻止這人再次犯傻。可是,陸湛一旦決定,就不再給其他任何聲音以機會,那道盤旋的聲音又弱了下去,消失前還掙扎道:
“你還會見到我的,你會見到我的”
“愚蠢是有代價的,你付出過一次,必然還有第二次”
像是一個讖語,又像是一個詛咒。
陸湛此時整個人呈現出脫力的蒼白,他靠在水池岸邊,頭向後仰起,露出了白皙脆弱的頸項。
寒冰池中寒氣飄蕩,同樣飄蕩著他微弱的呢喃:
“夭夭,別讓我再死一次。”
他的黑色衣袍在水中蕩漾,陸湛整個人都是安靜的。
他曾不止一次走向神女,可卻從未真正走到她身邊。這次,他還是選擇了,走向她。
靜音塔中打坐的佛子睜開了眼,他看到幽都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他起身來到了窗前,看向了寒冰池的方向。這一次,他也不知能走到哪裡。他伸出手,雨水落在他修長的手上,該是冰涼的。
佛子一向清明的眼裡又有茫然,他茫然想到,在他消亡前,他的奢望是否有一線可能。
淅淅瀝瀝的雨籠罩著偌大青蒼的青山宗,宗門裡到處都瀰漫著熱烈快活的氣息。朱果之爭在本以為已成定局的時候,他們青山宗一個漂亮的翻身,重新證明了他們修真界第一大宗的地位。最近宗門內外都為接下來要進行的門派大比做準備。
門派大比一向是緊隨朱果之爭進行,朱果之爭中領先的宗門作為主場。上一次主場就是青山宗,最耀眼的兩個新人就是青山宗的沈遇和顧茴。
這一次門派大比懸念更多,到底最後花落誰家本來已經近乎是定論,在秦廷之和呂岩之間,秦廷之顯然有明顯優勢。但如今,殺出一個青山宗的顧回,再次讓最終結果撲朔迷離起來。雖然顧回只是元嬰期,那兩人一個化神初,一個已經快到化神後期,但看看剛過去的歲古秘境吧。
“但比試畢竟不同於秘境,這可是實打實的實力對決,是一點僥倖都容不下的。非要說的話,玄劍山莊的呂岩還有跟凌霄宗一爭的機會,元嬰期的顧回那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
“青山宗顧回靠的可不光是僥倖,她的實力是有目共睹。”
“她實力再強,差距在那兒擺著呢,門派大比就在眼前,想以元嬰期修為越過另外兩個化神期天驕奪冠,那隻能是四個字——想都別想。”
“這樣看來青山宗到底是要讓位給凌霄宗了?”
“板上釘釘的事兒,如果不是這個顧回,歲古秘境就已經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了。”
凌霄宗掌門負手昂首看著主殿牆壁上雲形的宗徽,他一開口說話,聲音能聽出決絕:“廷之,這次門派大比,是我們的機會。”拿下第一名,修真界領頭宗門也該換一換了,青山宗在這個位置已經坐了太久了。這次就是一個眾人矚目的機會,讓人看看,青山宗大哥的位置早就不穩了。
“師尊,那個顧回幾年內結嬰固然了不得,但大家似乎忘了她也修行兩百年了,兩百年結嬰,可稱不上什麼驚世之才。”說到這裡秦廷之笑了笑,“除非她能在門派大比前入化神。”不然一個再了不得的元嬰修士也是元嬰修士,越級挑戰贏了的有,但那個被贏的人絕不會是他。
凌霄宗掌門呵了一聲,他倒要看看青山宗掌門和致虛長老抓住的這個希望,夠不夠格阻了他們凌霄宗問鼎的步伐。
同樣關於門派大比和顧回的討論,也發生在玄劍山莊,掌門沉吟了很久,才看向自己的得意弟子問道:
“對上顧回,勝算多少?”
顯然這個問題呂岩早就仔細考慮過,並且是有自己想法的:“弟子想要壓一壓修為,跟她斗一斗劍。”說到劍,他眼睛一亮,顧回劍法精妙絕倫,但他自認也是一身劍骨,苦練劍法至今,也不一定輸她。言外之意也是一旦放開修為,他是有贏顧回的把握的。他一遍遍分析過顧回跟白瑤比試中展示出的劍法和實力,他完全有贏她的信心。畢竟青山宗大比距離整個修真界的門派大比之間不過一年時間,顧回在進步,他也在進步。
這場比試,他更想當成一個難得的切磋機會,為自己的劍尋求再一次的突破。他想贏她,憑他的劍,而不是憑著修為優勢。
也許跟顧回的交手,能讓他在對上秦廷之的時候,多上兩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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