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夫_御宅屋 - 情深不壽

插入劉濯胸口的那把匕首,正是當日上林苑射矢比賽中劉烈所得的彩,他送給了景姮,久日卻被擱置在妝奩中,離開別館時,景姮鬼使神差的拿出帶在了身上,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第一個會沾到劉濯的血。
“幸而是偏了準頭,不然可就真的救不回了。”
新上的葯被鮮血浸的不能再用,慎無咎只能小心快速的擦拭去,又換了更多的藥草覆住傷口,那匕首雖小卻極其鋒利,深入心口幾寸長,如他所言,若非景姮緊張的偏了手,只怕天神下世也救不轉這樣的劉濯了。
榻上的人本就病白的臉徹底的沒了一絲血色,只剩微弱的呼吸緩慢,脆弱的隨時都會停止。
幾日前劉烈便令慎無咎趕赴居焉關,他在這裡等了許久,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番場面,最叫他驚詫的還是景姮的目光,幽涼又悲戚,像是在恨更像是解脫了什麼,真讓他唏噓不已。
這一生能叫他敬畏的人不多,劉濯排在首位,偏偏就是這樣的人物,三番兩次的差些命喪景姮之手。
“要我說,你這一刀是多此一舉了。”
劉濯昏迷后,他的親隨便用了最快的速度將人送回了居焉城,距離那日已經是第三天了,到昨日時景姮探過他的鼻息,明明是斷了的。
“何意?”
慎無咎不敢再多碰劉濯這具殘敗的身體,轉身凈手時,深目間陰翳無奈,想了想還是如實的說了:“你那一碗毒湯本就致命,他喝的一乾二淨,你走的那夜他就該命絕的,說來也是怪哉,偏偏毒性與他還未拔除的餘毒對沖,勉強活了下來,有我在的話至多還能再撐個十年。”
“你是說他只能活十年了?”景姮驀地抬頭,顫爍的眸光里隱隱約約崩殂了細芒,她一直以為那碗毒湯並未對他起效的,不然,他怎麼會安然的來找她。
“之前確實是可以的,不過現在可就難說了,長公子說一定要親自接你回去長安,連陛下也擋不住他,你這一刀下去,三年已是大限了。”
西往涼州的路本就複雜艱險,他托著病體在寒夜中前行,風霜無阻的到了居焉,卻生生的差了一步,眼看著她被殷離帶出關去,當日在城關上就倒下了。
便是只忠心於他從不違令的定西三十八騎,都齊齊跪下求他不要再出塞去。
可他還是去了,過休屠澤時遇到了野狼群,入漠野時又碰到了匈奴兵……就是如此,他也不曾放棄找尋她,看見她的那一刻,伸出手的那一瞬,他溫柔如舊。
而她卻在他終於能安心的時候,猝不及防地將匕首送進了他的胸口。
從心底漫開的冰冷讓景姮忍不住顫抖,看著已經了無生息的他,昨日那股恐慌再度襲來,不,這次變的更加劇烈了,而那最冷的地方也痛的叫她窒息起來。
“不、不行!”
三年,這樣大概的一個時間,於她而言簡直是一種恐怖的懲罰。
“後悔已是無用了,想來長公子也不會在意,他這人……”
慎無咎忽而搖了搖頭,連他都知道的,劉濯是用情至深,只要景姮無憂了,自己的生死又何須在意,可惜景姮明白的又太遲,暗嘆了一聲他就離開了。
不過呀,似長公子這般對自己都狠的男人,才是世間最可怕的。
作者菌Ps:天啦,我終於加更了!雖然短了些,也是個好兆頭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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