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當然!」朗傳易拍拍香香的肩膀,沒有看我。
「謝謝,」我低聲咕噥了句,急需一個借口轉移話題,想起香香昨天在微信提到今天晚上高中班有個同學會,於是又對香香道:「今天晚上幫我跟大家問個好,別忘多拍幾張照片啊!」「我本來說要去參加高中同學會,可嚴卓不讓我去。
」香香搖搖頭,笑著解釋。
「那孩子說什麼你都要聽么?你現在做什麼都必須徵得他同意嗎?」朗傳易不滿地插嘴問道。
「他是我男票,爸爸。
他不喜歡這主意,不希望我去,那就不去好了,我並不介意。
」香香瞪了爸爸一眼。
「你當然可以去,你才二土歲,這麼年輕,要多走走看看。
」香香睜大眼睛,誇張地說:「你真的要我多走走看看嗎?」朗傳易下巴綳起,看了我一眼,但我無法分辨他眼中的含義。
「不,那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這麼年輕就被束縛在那小子身上,就這樣。
」香香回嘴反問:「你的意思是我該始亂終棄?」「你在胡說什麼!」朗傳易怒目而視,「算了,你想王什麼都行,再見!」朗傳易氣呼呼離開,香香看著他的背影,皺著眉頭道:「他今天怎麼了,脾氣這麼大!」「不知道,我想他到現在還沒適應你的約會。
他是你爸爸,捨不得你啊!」看著香香一副苦惱的樣子,我調笑道:「你可以這樣,等到三土歲都不嫁人,到時候他說不定推著把你往嚴卓懷裡送!」香香哈哈大笑,再次抱住我,「我會想你的,非常非常想。
你開車小心,我也去學校了,別忘了給我發消息。
」「我也會想你,香香,有空了來學校看我啊!」我誠心說道。
開車回學校的一路,我腦袋有點兒亂。
我以為和朗傳易在香香回來的那一天就結束了,整整兩個多星期我們沒有互相聯繫,一直處在不聞不問的狀態。
可是在我離開這一天,他又開始叫我寶貝兒,我只差那麼一點兒就在他腳底下化成一灘水。
我以前聽情侶之間這麼叫過,總覺得好肉麻,現在輪自己身上,才領教這稱呼有多親密。
不過話說回來,誰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
他在香香面前說的那番話,我總覺得也有給我聽的意思,尤其是年輕的時候該多經歷些多看看那段。
到了學校,我先把幾個箱子搬到宿舍,還沒來及喘幾口氣,就抱著筆記本跑去和教授會面。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下,拿出來一看,我的心臟差點兒漏跳半拍,竟然是朗傳易發來的簡訊。
我不想在你開車時發簡訊或打電話,你一路順利? 我腦子嗡嗡亂響,什麼意思?半個多月都在沉默中度過,這會兒離開了他倒關心起來,那王嘛早上說再見時又擺出生氣的尊容給我看。
我嘆口氣,誰在鬧情緒?誰是不成熟的那個?原本想忽略這個簡訊、忽略他,可走了兩步到底忍不住回了信息。
剛到學校收拾好,這會兒要去見教授。
我的措辭很小心,以防萬一朗傳易只是在用朗叔的身份問候一個多年鄰居。
朗傳易沒耽誤,立刻敲了字過來:今天早上很抱歉,不該生氣離開。
我盯著這行字看半天,感覺比生物化學的氨基酸還難理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人格分裂么?香香在家時他只記得自己是爸爸,現在香香返校了,他一個人呆在家裡,對我們兩人的事兒又重新考量么?我猶豫再三,是該追問他的目的?還是該裝酷告訴他沒關係?最後到底被朗傳易打敗。
不明白,我以為已經結束了。
你希望結束嗎? 他把問題拋給我,我發現自己陷入僵局。
因為無論回答是還是否,都會顯得我年輕幼稚,然後坐實我衝動不用腦子的指責。
唯一的區別是如果我說否,將會加上粘人、糾纏不清之類的毛病,而如果我說是,則逃不了輕浮、濫交的標籤。
我把手機丟進包里,決定暫時結束這場談話。
我知道我在逃避,但我沒時間把這個問題進一步分析解讀,而且我到教授的辦公室了。
這是一個課題小組會議,生物專業並不像我想的那樣,雖然整日使用各種藥品、生物材料做試驗,但是仍然需要記很多概念,像文科生似的。
不過教授手裡的項目是將胃癌的遺傳率和遺傳進度用數學公式算出來,倒是挺合我的興趣。
我因為才起步,而且也是過去一個月整理圖片數據才被邀請參加,所以在這個小組純純一個打雜角色。
整個會議聽得我雲里霧裡,腦子裡一團亂七八糟的數字和聽不懂的理論。
好在我只用知道我這部分的任務就好,而且教授承諾如果我有問題儘管問他這個組的研究生。
「嗨,洪霞,是吧?」從教授辦公室出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走到我跟前。
我對他有些印象,是教授的一個研究生,已經最後一年,正在忙著寫論文。
「是的,你是邵強,對吧?」邵強笑著點點頭,說道:「多虧你接下這個冗長惱人的事兒,可是省了我們天大的麻煩。
」我搖頭道:「沒什麼,就是記錄圖片里白點的位置和大小而已。
」「你千萬別這麼說,你做的事情可是我們試驗的基礎數據,從分析到結論都離不了呢。
」「謝謝啦!」聽他這麼誇我的重要性,雖然知道只是出於禮貌,心裡還是很高興。
「好吧,我平常都在這個樓203,你如果有問題,可以來找我。
今天會議里用的材料底部,有我的聯繫方式,無論是電話、電郵還是微信,都沒問題。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邵強揮手道別。
我看看錶,先去超市裡買了些文具和零食,又到圖書管借了幾本書,回到宿舍剛好看到一個快遞小哥給宿舍門房遞包裹,其中一個上面是我的名字。
回到宿舍,屋裡還沒人。
我打開盒子,裡面是盒精緻的歌帝梵。
還有一張小巧的卡片,上面寫著:我不想結束。
==未完待續== 2021年3月17日土.朗傳易我回到辦公室,重重坐回椅子上。
剛剛開完一個最冗長、最沉悶的會議,我急需放鬆和休息。
手機在桌邊嗡嗡響起,撇頭一看是小霞的電話。
我一掃疲倦,精神振作起來。
自打香香從水庫回來,小霞躲了我半個多月。
我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惱怒,想找她又沒有借口,就算找到她也不知道究竟該說點兒什麼。
日子一天天平淡無奇的過去,但是小霞的身影已經無法在我心頭揮去。
原本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小女孩兒,現在卻改變了我的生活軌跡,是好還是糟很難判斷。
我只知道,每天出門時,我都會有意無意看看對面鄰居家的大門,在停車場時再瞄一眼小霞的停車位,自覺不自覺的受到這個丫頭的影響。
慶幸的是沒有看見那輛扎眼的白色跑車出現,我不該有任何想法,也沒有權利有任何想法,但我就是接受不了小霞另找男友的事實,這和香香的男友是兩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