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計劃得明明很好,他眼看著就要將聞希執踩到腳底。
卻沒想到,卻沒想到……
這狗屁老天憑什麼所有好事都趕著他一個人眷顧!
徐賀一想到此處,整個人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在兩個彪形大漢的控制下不住掙紮起來,嘴上的膠帶竟也崩開了半截。
他嘶吼出聲:“賤人賤人!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只要弄不死我我一定和你魚死網破!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張儀反應不及,連忙捂住話筒,那兩個保鏢也反應過來,重新將人封住嘴。
聞希執將車靠邊,看著中控台邊的手機,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情緒。
“給他聽。”他對張儀說。
張儀只能照做,開了擴音。
聞希執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拿什麼和我魚死網破?”
其實徐賀家境不錯,當藝人這些年也掙了不少錢,但偏就是不安分,肖想一些不該想的,想更進一步沒錯,錯就錯在不該不擇手段。
可徐賀陷入偏激,自然不會這麼認為,他滿眼怨毒,像是恨不得將電話盯出一個洞。
聞希執冷聲問:“想紅是嗎?是不是想讓我把你那視頻公之於眾?”
徐賀渾身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這個視頻是他一直以來懸在頭頂的利劍。
但此刻這把劍好像就要落下來,即將把他戳個血色淋漓。
可徐賀卻忽然從中獲得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忽然想,放出去好像也沒什麼。
網友都愛獵奇,越隱私的越喜歡看,而他將會在那一場狂歡之中獲得巨大的熱度。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討論他,會來關注他。
想到這裡,徐賀眼睛竟詭異地亮了起來,神經逐漸趨於興奮。
但他不能讓聞希執識破他的期待,他嗚嗚出聲,似乎在求聞希執不要,心底卻在嘶吼,放出去啊!放出去!
聞希執漠然哼笑一聲,聲音冷淡,打破了徐賀的妄念:“想多了,讓你轟轟烈烈地身敗名裂,也太浪費公眾資源。”
聞希執這話一出,徐賀仰頭,剛升起的希望落空,取而代之的是迅速的絕望,他被保鏢扣著,以一種奇異的姿勢膝行向前,眼肌都顫抖起來。
接下來聞希執的話就好像死神的審判:“從今以後,你會永遠消失在公眾視野,你的歌、你的劇、你的所有舞台影視,不會再有一點邊角出現,沒有任何人能再提起你的名字,你會被所有人遺忘。”
越想得到什麼,越要毀滅什麼。
這才是折磨的樂趣。
徐賀做這一切,不過就是為了勝過聞希執的名氣。
現在所有希望全都灰飛煙滅。
他整個人瞬間就像被抽去脊梁骨似的,垮塌下來,癱坐在地,也不再出聲,卻顫抖起來,眼淚終於落下,是顯而易見的崩潰。
而他嘴被捂得緊,連咬舌的機會都沒有,只有牙齒磕破口腔內壁的血銹味兒。
聞希執還在吩咐張儀:“監測他的所有ip,不能發出任何一條公共消息。”
張儀默默聽著,眼前看著徐賀像灘爛泥似的貼在地上,若不是血管還在抽動,看上去就沒有一點兒生機。
她暗暗咋舌,雖說這人是罪有應得,但她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照這樣下去,這人指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心理全面潰敗瘋掉了,他們家傅總這是活閻王啊。
她關閉擴音,往遠一點的地方去,繼續同聞希執說:“好,我知道傅總,沒問題。”
張儀說:“馮海那邊已經掌握了很多他的犯罪證據,找到人之後就把他交給警方,很快能處理下來。”
馮海以前到處拉皮條,自身就是個篩子,隨便找一點,就能讓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聞希執沉沉應了一聲:“嗯。”
隨即他不再針對這些多費口舌,掛斷電話起身往南山庭去,家裡那位他才是真的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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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發生的這些起伏和曲折,邵遇一概不知,好像花房裡的向日葵,沐浴著陽光,隔絕了風雨。
但向日葵自己也在努力生長。
邵遇關機之後,世界雖然很清靜,但心不夠靜,他將借來的書大致翻過一遍,又將他的開題報告翻來覆去地看。
反正就是看看看,看了半天都沒列出一個很好的結構。
邵遇又嘆氣又哭喪著個臉,太難了吧,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啊。
但沒法再拖了,他給自己加油打氣,逼著自己動腦思考,計算著半個月的時間,今天至少要寫出兩千字才行!
最後他好不容易列完結構,準備敲下第一行字。
門鈴居然又響了起來。
邵遇怒了,他第一反應就是,不會又是聞希執吧!
這人是不是聽不懂話?邵遇氣得拖鞋都沒穿,噔噔噔地跑到玄關,接通視訊,打算真正輸出一頓,罵得他自慚形穢。
他準備姿勢都做好了,可視訊一接通,門外站著的卻是段星斂的身影。
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邵遇嗆咳起來,聽見段星斂在外面說:“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