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梅讓卿又到謝先生這邊來說是奉了婆婆之命過來求親的,謝達夫也就答應,說道:“這事呢,原無甚麼不可,但是廳耳倍目的人,那裡曉得甚麼道理,倒反要造言生事,不如掩避些,不必鋪張,就用轎子抬了過去。
至於你們將來怎麼稱呼,怎麼相處,悉聽你們,我也不管。
”梅讓卿一一答應,回來告知吳氏老太太,就照著謝先生的話辦。
挑了日子,也不驚動親友,用一乘蘭呢四轎接了過來,到門之後,也還是掛燈結綵,吹打放炮,同著王夢笙拜了堂,謁了廟,雙雙的磕了老太太的頭,同老姨太太王夢笙也見了禮。
謝警文卻定請梅讓卿立著受了半禮,老太太就吩咐,以後梅氏叫太太,謝氏叫二太太。
第二天,王夢笙也穿了衣帽到謝達夫那裡謝了親。
吳氏老太太又請謝達夫同著喜姨娘,帶著兩個小少爺,過來吃了會親酒。
從此,一夫兩婦快樂非常。
後來,鐵路公司請王夢笙去當紳董,梅讓卿要在家侍奉婆婆,就叫他帶了謝警文到剩這天,王夢生把這一段緣由細細的同章池客談了,連那一夜跪著,聽燒聽罵的情形,都沒有絲毫諱飾。
這就是他們兩人的好心處,雖然是盪檢論閑,卻不失為光明磊落。
王夢笙就邀章池客搬來同住,章池客也允了。
第二天,就搬過來。
謝警文見了何碧珍,也甚投契。
這時,鐵路公司方在初開,事體不多。
我們中國向來遇到開辦一事,總先安置了多少人,為在以天下之利養天下之人,也未常不有個道理在內。
這天,兩人無事,各帶著一位如夫人同去逛百花海。
看那殘花在沼絲柳成蔭風景,也頗不錯,玩了一會,正要回去,忽然碰著一位客,同王夢笙招呼道:“夢翁那裡去?”又問:“這位尊姓?”王夢笙代答了,章池客也回敬請教。
原來,這位就是那年在上海同增朗之、范星圃他們聚會的葉勉湖,他已過了道班,現當著江西省銷的差使,同王夢笙是狠熟的。
葉勉湖說道:“兩位不要走,停回同到我那裡看戲,今兒有我們家鄉帶來的熊掌、鹿筋呢。
”王夢笙曉得他的烹調最精,他那公館里常唱戲,那戲台也收拾的絕好,心裡也頗願意去,卻說道:“我們都有內眷同來的,怎麼去呢?”葉勉湖道:“讓他們先回去,兩位只至晚點回去,唱一出滾燈也就完了。
” 王夢笙同章池客只好吩咐家人,送二太太回去。
近來章池客的這位何氏夫人,也援著謝警文的成案改了稱呼了。
章王兩人同著葉勉湖又逛了一刻,就一齊到葉公館,不多時,客已來齊,有南昌府的亨太尊,新達啟的華大令,派辦處兼軍機所提調全太尊,這全太尊,就是那做吉安府的全似薦。
還有他本局的幾位委員,及書啟帳房師,即共坐了兩桌。
五點鐘開鑼,唱了兩出,只見一個穿出煙銀紡綢衫夾紗背心、繡花薄底鑲鞋,留著全發的小旦,走了進來,年紀約有土八九歲,生得眉清目媚,齒白唇紅,走到兩席面前,遍請了安。
葉勉湖拉著他手道:“艷香,你怎麼這時候才來?七姨太太等了你半天,快些進去妝粉罷。
”艷香說:“我今天起來遲了些。
”說著就走到點房裡去。
這葉勉湖的七姨太太,就是從前賈端甫賞識的那個雙珍。
葉勉湖在秦淮時討他也有四五年了。
看見艷香進來,就說道:“你怎麼來的這麼遲?把人家眼睛都盼穿了。
”艷香趕緊走近兩步,靠著膝前請了個安道:“勞姨太太久等,真對不住。
” 七姨太太就拉著他手說:“你坐著罷,不早了,我來替你梳頭。
”桌上妝 全了他們罷。
沉吟了一下說道:“事體既已如此,只要是你三人情願,我也不去講那些道學話,你可得要同你老太太講妥,名分倒也不拘,總沒有僭你的道理。
”這梅讓卿連忙磕頭謝了,起來跑到謝警文房裡,拉了警文說:“我已經說妥當了,你得同我去見見你爹爹。
”謝警文只得忍著羞,同梅讓卿走到老翁的籤押房裡,跪了下去,一言不發,謝達夫倒也捨不得說他甚麼,只說道:“你們的事,你姊姊已都同我說過,大約也是你們前世的緣分,本來你娘當日夢見卓文君生你的,我心裡就覺得不好,為今可都應了。
你且起去同你姊姊商量商量,怎麼辦法罷。
”謝警文磕了一個頭起來,同梅讓卿回到房裡。
梅讓卿又坐了一刻,上了轎,順便到幾處親戚本家那裡去謝了壽。
回到家裡,把這事細細的同吳氏老太太說了,總把錯處認在自己身上。
老太太一邊是愛子,一邊是王女,又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古板人,自然無甚不可,就說道:“這孩子真是胡鬧,可難得你這麼賢慧。
既然謝先生答應了,就這麼辦罷。
你們就姊妹相稱,也不必分甚麼嫡庶。
”說著,就叫人去喊王夢笙。
不一會,王夢笙進來,梅讓卿先向他說道:“你的事我已經求娘恩允了,你快過來謝謝。
”王夢笙趕緊在老太太面前跪下,老太太道:“你也是個讀書明理的人,怎麼做出這些糊塗事來。
現在看你媳婦面上,替你們成就這事,你以後可得要好好的愛你這媳婦,不可稍有偏袒。
”王夢笙連連應著,磕頭謝了,起來停了一刻,同著梅讓卿回房。
到了房裡,王夢笙望著梅讓柳撲通跪下,梅讓卿連忙去拉,已在那石榴裳下至至誠誠的磕了三個頭。
晚上又細問梅讓柳,怎樣同先生說的,梅讓卿一一同他說了,他真是歡感不盡,應該如何加功謝這媒人,請諸位替他想想看。
次日,梅讓卿又到謝先生這邊來說是奉了婆婆之命過來求親的,謝達夫也就答應,說道:“這事呢,原無甚麼不可,但是廳耳倍目的人,那裡曉得甚麼道理,倒反要造言生事,不如掩避些,不必鋪張,就用轎子抬了過去。
至於你們將來怎麼稱呼,怎麼相處,悉聽你們,我也不管。
”梅讓卿一一答應,回來告知吳氏老太太,就照著謝先生的話辦。
挑了日子,也不驚動親友,用一乘蘭呢四轎接了過來,到門之後,也還是掛燈結綵,吹打放炮,同著王夢笙拜了堂,謁了廟,雙雙的磕了老太太的頭,同老姨太太王夢笙也見了禮。
謝警文卻定請梅讓卿立著受了半禮,老太太就吩咐,以後梅氏叫太太,謝氏叫二太太。
第二天,王夢笙也穿了衣帽到謝達夫那裡謝了親。
吳氏老太太又請謝達夫同著喜姨娘,帶著兩個小少爺,過來吃了會親酒。
從此,一夫兩婦快樂非常。
後來,鐵路公司請王夢笙去當紳董,梅讓卿要在家侍奉婆婆,就叫他帶了謝警文到剩這天,王夢生把這一段緣由細細的同章池客談了,連那一夜跪著,聽燒聽罵的情形,都沒有絲毫諱飾。
這就是他們兩人的好心處,雖然是盪檢論閑,卻不失為光明磊落。
王夢笙就邀章池客搬來同住,章池客也允了。
第二天,就搬過來。
謝警文見了何碧珍,也甚投契。
這時,鐵路公司方在初開,事體不多。
我們中國向來遇到開辦一事,總先安置了多少人,為在以天下之利養天下之人,也未常不有個道理在內。
這天,兩人無事,各帶著一位如夫人同去逛百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