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閑[GL] - 撩閑[GL]_分節閱讀_235

葉泠頓時放了心,說:“行,畫好后裝裱起來。”她說著,扶著溫徵羽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還讓溫徵羽擺了個脫腮的造型。
溫徵羽坐在那,就見葉泠拿著畫筆在紙上揮灑,不時朝她看來,眼裡全是笑,臉上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溫徵羽狐疑地想:畫我這麼開心?
她的心裡直發毛。實在是葉泠笑得太詭異了,讓她有種不太美妙的感覺。
人物圖要畫好,其實是要畫好多天的,但葉泠運筆,大開大闔,很有她爺爺畫潑墨山水的風範。人物畫用潑墨風,那畫風實在太清奇,通常來說畫面會美到慘不忍睹。
不到十分鐘,葉泠就放下了筆,學著溫徵羽的口吻說:“畫好了,還需要晾乾,到明天才能收。”
這是溫徵羽見畫人物畫,除速寫以外最快的,有些速寫都沒葉泠畫得快。
她不等葉泠過來扶,自己忐忑又好奇地慢慢走過去看。
葉泠的畫用筆濃艷,占的篇幅特大,以至於即使她看東西有些許模糊和重影都絲毫不影響,整個畫非常顯眼的就是那一頭長長的黑髮。托腮的動作以及人物的簡條包括椅子都是用的簡筆風——如果潦草勾勒算是簡筆風的話。配色,以她目前的視力來看,略微有點偏差,但沒太偏,和她今天穿著的顏色是一樣的,但是這畫風……
溫徵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葉泠的眉頭一挑,說:“即使我畫得好,你也不用目不轉睛地盯著看,當心頭暈。”
溫徵羽特別想把她三歲時畫的畫翻出來和葉泠比比她倆誰畫得好。
葉泠的畫,也就能看出個留著黑色長發的人形,托著下巴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坐姿端正,但凡稍微差一點,那活脫脫的就是坐了只抓腮的猴子,還是只披頭散髮的老山魈精。
葉泠再次提筆,醮墨,落款:崑崙神凰!
那字,龍飛鳳舞,透著出別具一格的霸氣神采。
溫徵羽對葉泠的落款先是無語,又再瞟一眼葉泠,心說:“等墨漬幹了把字剪下來裱上?”畫是沒臉見人了,但字還是能見見人的。
葉泠笑得露出滿嘴白牙,問:“裱起來嗎?”聲音里透著威脅意味。
溫徵羽“嗯”了聲,說:“等晾乾就送去裱起來。”她又在心裡補充:“字裁下來裱上。”她沒敢說出來。她以後再也不拿膠布封葉泠的嘴了。
崑崙神凰的畫作,可避邪祟!堪稱驚天地泣鬼神!
第一百五十八章
雖然葉泠經常氣人,但溫徵羽還是很喜歡和葉泠湊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葉泠念書給她聽。她倆聊天時,聊起葉泠以前的事,不可避免地談到岑珚。
葉泠說她認識岑珚的時候,岑珚還在讀研,風華正茂的年齡,意氣風華,神采飛揚。岑珚的模樣好,她有一米七的身高,身材高挑,穿著打扮很是時尚,再加上那肆意張揚洒脫的性格,很是耀眼。岑珚幫過她很多,教過她很多,她大學暑假就是在岑家的公司實習,岑珚帶著她參與到公司的項目組裡面去。雖然她只是在項目組裡跑腿打雜,但她聽到的看到的和岑珚手把手教她的,學到許許多多的東西。那時候她們都充滿夢想,想要做出一番事業。岑珚常說:“我養你,你乖乖在家等著我寵就行。”她看得出來,那時候岑珚是真想養著她寵著她的,但她的心裡有太多的不甘和恨,她不願意被養著,不願意靠別人過活,她要自己站起來和二房的人斗。她的舅舅死在牢里,她母親這邊的親戚死的死,倒的倒,她在葉家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那時候她看著葉家那些人的臉,都覺得他們臉上血肉模糊的沾的全是她家人的血。如果她和岑珚不是都那麼好強,或許她們不會是後來那樣。
溫徵羽想起岑珚所說的那些,從她們彼此口中描述的對方,以及她所見到的她們,便知道她們最終只能是這樣。她們都好強,葉泠做不到成為岑珚想要的那樣,葉泠有自己的人生,有她想做的事,想要的東西。岑珚對葉泠,有愛,但她對葉泠和葉泠的人生都沒有尊重,葉泠受不了不被尊重,她反抗,她們打得死去活來,最終分手。
過了正月十五,葉泠和她二姑都忙碌起來。葉泠出差,她二姑帶著孩子去京里。
她大姑和崔棟訂好回程的機票,在正月底便要回了。
溫徵羽隨著頭暈癥狀的減輕,她的視力和平衡感都逐漸恢復,除了不時會頭疼和無法長時間集中精神外,日常生活基本已經恢復自理能力。她為了讓自己能夠更好的恢復,每天早晚都會適當地散步,再就是忙著給溫時縭和崔棟張羅著要讓他們帶走的東西。一部分是她爺爺留下的,再就是她給他們備的東西。
爺爺不在了,家裡只剩下她,她很捨不得大姑和崔棟離開,但也知道讓他們留下來不現實,只得多給他們備些帶走的禮物。
她二姑和堂伯堂姑們知道大姑和崔棟要回了,特意過來相送,家裡又熱鬧了兩天,待大姑走後,他們便又忙上了各自的事情,家裡又冷清了下來。
事實上家裡也算不得冷清,保安、家政人員、她的保鏢和葉泠和保鏢,加起來足有三四十口人,但那與家人在時不一樣。
偌大的宅子,只剩下她一個主人在家,那種老先生已經不在了的冷清感幾乎填滿了整座宅子。
溫徵羽不想傷心,但還是沒忍住躲在屋子裡偷偷地哭了幾場。
她問二姑和寶寶什麼時候回來,二姑告訴她,康柏不同意把孩子給她養,她把京里的產業處理完就回。
連老先生的身體不好,又住院了,感冒引起肺炎,一下子就住進了監護室。
她每天都去探望老先生,但因她的身體沒好完,老太太不讓她守著,由她的幾個表哥輪流守著。
清早,溫徵羽正在刷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葉泠的腳步聲,她匆匆刷好牙,回頭便見葉泠正站在身後看著她。她乍然見到葉泠時,還以為葉泠又是要給她驚喜,特意不告訴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可葉泠的臉上沒有笑意,眼裡似藏著什麼話要說,像是出了什麼事。
葉泠這幾天都在上海忙生意上的事,昨晚她睡前給葉泠打電話時,葉泠還在加班,她看葉泠這樣子,像是連夜趕回來的。
葉泠緩步上前,抱住了她。
屋子裡的空調開得暖暖的,溫徵羽卻覺有寒意從頭劃到腳,她瑟縮地打了個寒顫,問葉泠:“你不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才回來的吧?”
葉泠把溫徵羽抱得更緊,說:“沒有,就是想你了。”
她的聲音很低,輕輕地撫著她的背。
溫徵羽不敢相信,不敢去想,但她知道葉泠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回來,更不會無緣無故地這麼抱著她安撫她,她僵直地站在葉泠的懷裡,眼淚控制不住地往外淌。
過了好一會兒,葉泠才給她擦了淚,給她換了身黑色的衣服帶著她出門。
葉泠上車后,對溫徵羽說:“昨晚十一點多接到連昕的電話,擔心你受不了,沒敢直接告訴你。”
溫徵羽確實受不了。溫老先生出事的時候,她昏迷不醒。她知道爺爺沒了,為了活下來,不敢哭不敢傷心不敢難受,這才沒過多久,她還沒能從溫老先生的離世中回過神來,忽然又沒了一個親人。
葉泠先帶著溫徵羽去到連家。
連昕、連晰、溫徵羽的大舅和三舅都在,陪著章太婆。
章太婆坐在沙發上,和他們交待著事情。
葉泠扶著溫徵羽過去,溫徵羽在章太婆的身邊坐下,就聽到章太婆說:“在家設靈堂,讓他從家裡走。”
溫徵羽緊緊地抓住她外婆的手。
章太婆看得她,問:“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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