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閑[GL] - 撩閑[GL]_分節閱讀_150

文靖只得下車。她還是勸了句:“小姐,老太太這是在氣頭上。”
溫徵羽點點頭,表示知道。
文靖只好提上溫徵羽的包,跟在溫徵羽的身後。
馬峻被文靖瞪那一眼,頓時一醒。他這會兒進去還車,不是在太婆那火上澆油要對著幹嗎?這事要是擱幾個少爺身上,鐵定被太婆先罵個半死再打個半死。可小姐吩咐,他要是敢不聽,回頭就得炒了他。他只好悄悄地把車開去車庫,再給連老先生打電話報了訊。
溫徵羽心頭亂。有葉泠在她家,她也不想回家,況且,那宅子……還是葉泠送回來的。她走到路邊,攔了輛的士,回了畫室。
人思緒亂,便喜歡胡思亂想。她不想胡思亂想,於是去到繪畫室,展開畫紙,擺上筆墨,提筆畫畫。
腦海中,葉泠的身影,外婆罵她的話,不斷地在腦海中回蕩,她又想起曾經自己做的噩夢。
長長的走廊,華麗的裝修,屍體砌的牆,敞開的門裡,錢從天花板上飄下來,地上淌滿的血化成火焰在燃燒,兩側的門裡全是一幕幕不堪入目的情形……
她就站在這燃燒的走廊中,火正往她的身上蔓延。
待把畫畫完,她的心也靜了下來。
如果不是缺錢,她不會經商,可即使經商,她也不想丟了畫筆。她從還不懂事就已經開始學畫畫,畫了二十多年的畫。
她感覺身後有人,回頭望去,便見葉泠站在門口看著她,也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她看著葉泠,葉泠也看著她,心頭的那團紛亂就這麼靜了下來,似乎葉泠把她要出家的事讓她外婆知道,也沒那麼不可接受。老太太氣過了,罵也罵過了,她也還沒出家。
葉泠見溫徵羽的神情和目光都還算平靜,暗鬆口氣,她指指窗外,說:“早上了。”
溫徵羽“嗯”了聲,她落上名款,清洗畫筆和顏料盤。
葉泠等溫徵羽收拾繪畫工具,便領著溫徵羽出去吃早餐。
兩人坐上車后,葉泠問溫徵羽:“還好吧?”
溫徵羽回道:“還好。”她頓了下,說:“那事……我想出家的事,不怪你。”
葉泠有些意外地看著溫徵羽。
溫徵羽說:“外婆……不是別人,你們……都不會想讓我出家。我想出家,不是因為信奉道教,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畫畫而已。葉泠,這一年裡,變化好大,大到讓人害怕。”她頓了下,說:“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是談場戀愛而已,不合適了再分。可在這一合一分之間……”
葉泠握緊溫徵羽的手。她明白。就如她和珚,走到最後,就只差沒拿刀子捅向對方。溫徵羽和珚不一樣,珚有什麼都會發作出來,而溫徵羽大多數時候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不開心了,怕老人家擔心,也不敢和他們說,沒有朋友,連個傾訴對象都沒有。有什麼事,只能自己開解自己,開解不了的,就只有自己為難自己。
她可以摸著留下的傷疤淡定地說她沒有吃虧,可溫徵羽連還手都不會,昨天顯然是惱急了,也只讓她從房裡搬去客院,再自己跑到畫室,畫了一整夜的畫。她對溫徵羽說:“別怕,有我。”
溫徵羽沉默了幾秒,問:“你搬去客院了嗎?”
葉泠說:“沒有。”
溫徵羽心裡又好受了些,“沒搬就沒搬吧。”
第一百零四章
雖然溫徵羽一夜未歸,但有文靖跟著,又有葉泠找到畫室,溫儒老先生並不擔心。談個戀愛,總得有這樣那樣的矛盾,多磨合磨合就好了。早飯的時候,她倆還沒回來,他便讓廚房給她們熱著。
溫徵羽和葉泠回到家,吃過早餐,溫徵羽洗漱完,便見葉泠也拿著衣服去了浴室。不多時,浴室便傳來水響聲。她看葉泠也像是一夜沒睡,估計葉泠一會兒也要補覺。她聽著浴室的水響聲,熬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葉泠洗完澡出來,溫徵羽已經睡著了。她見溫徵羽的肩膀露在外面,輕手輕腳地給溫徵羽拉好被子,又再躡手躡腳地取來衣服換上。她怕腳步聲吵醒溫徵羽,穿著拖鞋,提著高跟鞋出了小院,才把高跟鞋換上出門,去連家。
昨天溫徵羽那麼大的脾氣反應,顯然是連家那位火暴脾氣的老太太又炸了。
她到連家的時候,見到連懷信幾兄弟都在,才知道章太婆病了。
連懷信看了眼外面,沒見到溫徵羽的身影,便問葉泠:“羽兒沒來?”
葉泠說:“她不知道外婆病了。她昨晚一夜沒睡,我過來的時候才剛睡下。”
老大連懷仁說:“我聽連昕說她想出家?”
葉泠說:“她心思重,我也不太好說她怎麼想的,只是以我來看,她多半只是想去清靜清靜。”她陪溫徵羽的幾個舅舅坐著聊了幾句,問了下章老太太的情況。
老太太的血壓一直偏高,昨天被溫徵羽氣著了,血壓升高,頭暈乏力,便有點起不來床。
連懷信把葉泠領去老太太屋裡。
連老先生在陪著老太太,床頭掛著瓶點滴在輸液。
連懷信在門口喊了聲:“媽,葉泠來了。”
老太太聽只有葉泠過來,又是一陣窩火。
葉泠上前,喊了聲:“外婆。”又問過老太太的身體狀況。
老太太問:“那愁人精沒來?”
葉泠陪著笑臉,說道:“愁人精昨天有點事兒,今早剛睡下。”她問:“聊幾句愁人精的事?”
老太太輕輕點點頭。
葉泠先扶老太太坐起來,半躺在床上,這才拉了張椅子坐到老太太的身邊,說:“那我們先說說出家這事?”
老太太“嗯”了聲,又點頭。
葉泠說:“如果出家不允許她再畫畫,我估計她得立即打消這念頭。我去道觀看過,她能在道觀里住那麼久,全是因為觀里有個擅畫壁畫的閻道長,我到的時候,她正站在梯子上跟著閻道長畫壁畫。那閻道長是位火居道士,能在家修行娶妻生子的那種。我前天和徵羽聊過幾句出家的事,她的態度很猶豫,即使出家也只考慮當火居道士。不過據我所知,她是不通道教的,我拉著她去道觀拜神仙她都不拜。”
老太太的神情稍緩,問:“她這……還是鬧彆扭?”
葉泠說:“是心頭亂想靜靜吧,畢竟這一年裡,她經歷了挺多變故,再加上……溫時熠乾的那些事……對她的影響特別大。她和溫時熠之間……只剩下溫老爺子這層關係。”她緩聲說道:“再有就是在對待感情上,特別慎重,極為小心,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再敢伸出腳,稍有風吹草動就嚇得縮回去。”
老太太的心裡一陣難受,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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