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閑[GL] - 撩閑[GL]_分節閱讀_116

溫徵羽說:“他們找吸毒人員來綁架我,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老實說,我還是有點怕,不過怕歸怕,怕也不能妥協。”她說著,又給他們沏茶。
齊千樹老先生見她的手都在輕輕顫抖,她從小畫畫,向來手穩,抖成這樣,可見是真的嚇到了。他接過茶具,說:“我來吧。”
他們喝著茶,又問到底是什麼事,引起這麼大的矛盾。
溫徵羽把葉泠那家親戚乾的事大概說了。
在座的幾位老先生聽說是葉家爭家產引起的矛盾,嚴重到來綁架一個外人,也覺得這些人幹得確實過分了。
齊千樹老先生怒目圓睜,問:“這事不是第一次了?”
溫徵羽點頭,“估計是干熟的了。我對葉泠家的事不太了解,內里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都是前兩天我二姑回來,聽二姑說起來才知道。葉泠幫過我許多,她有事,我要是袖手旁觀也說不過去,怪可憐的,都躲到這邊來了,也躲不開她家那些親戚。”
齊老先生的一位老友小聲問:“那你要不要跟葉泠拆夥?”
溫徵羽把頭搖得飛快,說:“不拆,要不顯得我多沒骨氣。”
幾位老先生也紛紛點頭。
齊千樹老先生是個護短的,這些人當著他的面,欺負他最小的關門徒弟,多氣人。他問清楚事情后,翻出手機就打電話給老朋友,說有人欺負自家徒弟。
齊千樹老先生拿著電話越說越氣。
溫徵羽趕緊給他順背,說:“您老有事慢慢說,彆氣呀,說好的修身養性呢。”
幾位老先生看齊老是真的氣到了,趕緊勸說。
他們商量過後,輪流打電話到紀委投訴,把葉家老二給舉報了。
溫徵羽聽著他們打電話,給他們端茶遞水。她見到葉泠匆匆趕回來,起身迎出去。
葉泠問:“你沒事吧?”
溫徵羽說:“我沒事。”她回頭看了眼貴賓室,說:“葉老二來的時候,剛好我師傅帶著幾位老友過來,把我師傅給氣著了,正和幾位老先生聯合起來打電話到紀委舉報投訴他。”
葉泠深深地看向幾位老先生,又扭頭對溫徵羽說:“徵羽,謝謝。”
溫徵羽朝貴賓室努努嘴,對葉泠笑道:“中午你請客吃飯。”
葉泠笑著爽快應下,說:“行。”她跟著溫徵羽走進去,待幾位老先生打完電話,很是感激地邀請幾位老先生吃午飯。
第八十二章
齊千樹老先生聽完小徒弟講清楚事情后,是真被這些人氣到了。
他跟溫儒是幾十年的老友,溫家的事,他門兒清。這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媽,溫時熠害怕連家人報復,仗著親生父女血緣關係拿她當護身符扣在身邊不讓連家人帶走,待她就像待別人家的孩子,是溫儒老兩口把她拉扯大的。溫儒是個好交遊的,在家閑不住,喜歡到處跑,他老婆上了年歲身體逐漸不太行,帶不動孩子,又怕保姆照看不周,溫儒出門的時候就把這孩子帶上。
溫儒剛帶她出來的時候,她只有糰子那麼大點,白白嫩嫩的,瞪大雙水靈靈的眼睛看什麼都好奇,誰要是過去逗她,一逗就咧著嘴笑,揮著小胳膊小腿笑得直淌口水。要是哪天溫儒不帶她出門,沒個孩子讓大家逗上一逗,都不習慣。
待她學說話了,成天咿咿呀呀哦哦地跟著他們說話,還學他們拿畫筆、墨磨。大傢伙愛逗她,給她畫筆,讓她畫,她把筆在手裡擺弄半天,弄出個半像不像的握筆姿勢,她從畫案的這頭爬到那頭,一直爬到墨盤旁邊才停下,醮上墨以後,指著紙,讓人把紙給她,她才懸著手腕在紙上作畫。
那時候他就看出這孩子在畫畫上是有些天份的。可惜,溫儒的孫女,人家要自己教孩子。
大伙兒聚會,沒太多時間理會這孩子,就給她筆墨紙硯讓她自己玩。兩三歲大點的孩子,站在椅子上,提筆在畫案上鋪開的白紙上自己畫,畫小雞,畫鳥,如果沒誰打擾她,她能安安靜靜地畫上一兩個小時,畫累了就坐椅子上歇會兒,又再爬起來畫。這定性,就讓大伙兒稀罕上了,雖說是溫老頭要自己教,但不影響大家閑來無事時指點她。
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學的,那畫風逐漸往工筆畫上轉變,還總愛拉著他讓他教。
到她四五歲的時候,他去溫儒家,路過院子的時候,就見到院子里擺著畫桌和椅子,這丫頭站在椅子上,正對著院里的一株瓊花樹作畫。那時她的畫就已經有點風骨形態,很是有可塑性。有好苗子,自然是想收到門下,他試著向溫儒提了提,畢竟這孩子明顯畫工筆比畫寫意更有天份和興趣。溫儒很猶豫,把孩子叫到跟前來問她願不願意拜齊爺爺當師傅,又仔細地把工畫和寫意的區別和她講解清楚。
等這孩子想了好久,問她聽明白了嗎,她說聽明白了,然後問溫儒可以拜齊爺爺當師傅嗎。
拜師的事,就這麼定下,他和溫儒選了個黃道吉日,請來一幫好友,這孩子磕頭奉茶拜了師傅,成為他最小的一個入室弟子,收了她之後,他就沒再收過別的入室弟子。
她才四歲多點就拜入他的門下,他手把手地教導,才藝德行為人處事樣樣都教。他這小徒弟,不能說是他養大的,但得說是他教出來的,這一點,連溫儒都不能否認。業內的人,如今提到溫徵羽和崑崙畫室,都得說他齊千樹教出了個好徒弟。他這小弟子的品性在所有弟子中是最好的,是他當作弟子又當作孫女給帶大的,她是什麼樣的性情,他比溫儒更了解。她和溫時熠間的矛盾,不好跟溫儒說,都會跟他說,會問他:“師傅,我這樣是不是不對?”也會說:“師傅,我想媽媽的時候,就很討厭他。”
溫時熠是為什麼倒的,怎麼倒的,葉泠怎麼合夥和她開的畫室,又是怎麼在背地底幫她擋住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他都看在眼裡。不管葉泠的用心是什麼,但確實是實打實地對溫徵羽好,沒有害過她。溫時熠倒了,祖孫倆替他還債把家底都掏空了,她養家很是艱難,葉泠找她買古董,那也是給過中介費的。
人情往來,生意往來,朋友互相幫點小忙照應一二,不為過。就為這麼點事,葉家的那些人居然來綁架他這小徒弟,綁架沒成功,人被逮住了,家人還來威脅要魚死網破。
齊千樹老先生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壓都壓不住。
自家徒弟的斤兩,他還是清楚的,且這件事情的原由還是得落在葉泠這。
吃飯的時候,他對葉泠說,他們舉報了,還得看委紀的調查結果,看證據,要是葉泠有什麼線索就交到紀委去。他有個好友的兒子在紀委工作,葉泠如果有什麼不了解的,可以找他諮詢,又把那人的電話號碼和聯繫方式給了葉泠。
葉泠記下,很是感激地向齊千樹老先生和在座的幾位老先生道謝。
溫徵羽知道自家師傅這脾氣,平時好言好語溫溫和和,這脾氣要是上來,氣性特大。她真怕師傅被氣出個好歹,吃完飯,把師傅送回家,又叫沈醫生來給齊老先生檢查身體,他除了血壓有點高開了點降壓藥外,沒別的什麼事。
溫徵羽說齊千樹先生:“您老一把歲數了,身體要緊,要是氣出點什麼毛病,多不值。”
齊千樹先生說:“你在我們跟前說那麼多,是想讓我們幫你出這頭,想幫葉泠吧。”
溫徵羽點頭,說:“是有想幫葉泠的意思,她對我好,我得承她的情,能使得上勁幫忙的地方就使點勁唄。再就是聽我二姑說起過這家人,他們不是那種知分寸懂收斂的人。事情要是能善了,我當然願意,但他們就不是那種能善了的人,說不定還會以為我害怕了,好欺負,更加變本加厲。雖然我家倒了,但人不能倒,況且還有親戚和師傅護著我。”
齊千樹問:“你就不怕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溫徵羽說:“怕,但也不對這種小人妥協。您說過,人無剛骨,安身不牢,我都記著的。”她緩了緩,說:“這事即使沒有人替我出頭,我也不低這頭。不是這麼回事,也不能這麼做人。葉泠幫過我那麼多,在她有難的時候,我如果怕事退縮,往後做人都抬不起頭。”
齊千樹點頭,說:“是這個理,患難見真情。平時稱兄道弟,遇事就作鳥獸散的,叫酒肉朋友,趁早散。”
溫徵羽陪齊千樹先生聊了會兒,見精神氣還好,沒被氣到,這才放下心來。
老先生約了人下棋,要出門。
溫徵羽從她師傅家出來,上車后,在家庭群里把今天的事告訴了大家。
連昕發語音:“今天的事我已經聽連晰說了。羽兒,這事你跟你二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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