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狄倫總部籠罩在壓抑的氣氛里,所有上層階級的幹部們聚集在會議室里召開緊急會議。
「莉莉絲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差不多也可以算作叛徒了吧?你覺得呢修先生」
說話的是一個五官深邃的男人,他西裝左側口袋裡插著白色玫瑰,玩著手中的一張黑桃A語氣輕佻。
「阿洛伊斯先生,狄倫的掮客失蹤,整個商品交易的人脈關係幾乎都要斷了」
「哼,不過是個諂媚權貴的妖媚女人罷了。」
「對著家族成員這樣的評價,您修養可真是高呢」
阿洛伊斯一拍桌子將手中把玩著的撲克牌雙指夾住射向海因茨的方向「注意你的嘴,小鬼」
撲克牌速度快到海因茨都沒看清,他睜大雙眼只覺得耳邊有風如刀般劃過臉頰。鬢角幾根金色髮絲緩緩飄落。
「海因茨!」坐在他身邊來不及驚訝的海德里希,立刻站起來查看他的側臉。摸著他的臉頰發現有一道淡淡的粉色傷痕,回頭死死的瞪著那個男人,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
會議室里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在場的管理層其他成員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得罪這個像火藥一點就燃的男人。
「偶爾參加一次會議讓你那麼不耐煩嗎?阿洛伊斯」
修一身深黑色的西裝,右側口袋裡插著一隻嬌艷的紅色玫瑰,黑色和紅色產生強烈衝擊。他抽著雪茄抱著蜷縮在懷裡的無毛貓靜靜看著他們開口。
「賭場這邊生意壞境複雜,我很難走開。而且今天我來是有事報告來著」剛才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阿洛伊斯的心情,他扯著笑對著修繼續說道「中東的虔誠軍組織收到了我們的貨,表示願意為東京的事件負責。要知道這次我可是大出血了」
「很好,你會得到應有的報酬」修有一下沒一下摸著貓,貓在他懷裡翻了一個身,舒適的發出呼嚕嚕的鼾聲。
「哈哈,我們之間不用算了那麼清楚」阿洛伊斯往後仰著身體雙手撐開放在頭后。
家族成員們看他輕鬆的笑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整個組織中最暴躁男人還好不怎麼出現在總部。雖然不可一世卻出奇的可靠,誰都不放在眼裡的他似乎只服修。
「修先生,馬爾他瓦萊塔的公爵已經批准我們入境了」海德里希強壓著怒氣盡量讓自己不去看那個男人,轉過頭對修畢恭畢敬的彙報著。
「辛苦你了,那麼短時間接受莉莉絲的工作」
「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她的安危非常令人擔心」
「啊~~監控都拍到她的臉了,你們還在為她辯解什麼。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彩蛋爆炸案的嫌疑者了啊」阿洛伊斯翹著二郎腿放在會議桌上,煙隨著他嘴角的起伏晃蕩著「而且還殺了那麼多人迭在倉庫,還挺有水平的。哈哈我收回前面那句她只會諂媚的話」
「這怎麼可能是主人乾的!」海德里希怒極脫口而出。
「噗哈哈,拜託不要把你們的特殊稱謂帶出來啊」阿洛伊斯捂著肚子大笑不已整個桌子都被他帶動的震顫了起來,過了一會他似乎是笑夠了換換把腳放到地面。
他將額前的頭髮撩起低著頭,狠戾的雙眼裡全無笑意「小鬼,這可不是你們過家家的地方」
委屈,生氣,害怕直衝上海德里希的心頭,他只能緊緊抿住雙唇,視線瞬間被淚水模糊他強忍著軟弱不讓它們掉下來。
接下來的會議里,家族成員們硬著頭皮一個個開始彙報自己近期的任務進度完成度。盡量不讓自己去觸阿洛伊斯的霉頭。
結束會議,修走在熙熙攘攘的走廊上,彩繪玻璃窗的光打在他身上讓他覺得有些刺眼。透過指縫他望向窗外,中心花園裡只有零星幾個園丁還在按部就班的修建植物牆,綠色迷宮蜿蜒曲折層層包圍的中心那盛開的紅色百合即使腐爛也不會被人看見。
就如狄倫,華麗的外表內卻敗絮其中。即使凜莉莉絲都在的頂峰時期也是自成一派,互不干涉。Family這個稱謂根本就是擺設,沒人當真。潰爛的傷口或許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出現,所以最早發現的Boss會提出用他們叄個定期上床這種荒唐的方式來癒合這個傷口,可終究潰爛的傷口只會愈加施里愈加腐爛罷了。
他明顯感覺到有一隻手一直在操控著他們,讓他們走向毀滅,而他們所有人都是這場演出里的牽線木偶。
修垂下手嘆出一口氣,背靠著彩繪玻璃他從沒有現在這般無力過。
為什麼翻遍整個義大利都找不到你……你是否也離我而去了……
回到房間的海德里希再也忍不住衝破胸口的情緒放聲哭了起來。海因茨緊隨其後將房門關上。
「哥哥別哭」海因茨上前張開雙臂把瘦弱的海德里希抱進懷裡。
「我連你也保護不了,我應該衝上去揍他的」
「說明你已經學會情緒管理了不是嗎?」
「不是的…我知道的……我一直活的就像個女人一樣……不!…我沒有女人堅強」
海德里希的淚啪嗒啪嗒大顆滾落在臉上,他張大嘴號啕大哭起來。一旦開關開啟了,他內心深處積壓著的所有不甘全都化作了眼淚。
「哥哥……除了凍結如霜的曾經我們一無所有。因為有你在身邊我們才能支撐過那些日子」
海因茨扶著海德里希跌坐在地上,他收緊了手上的力道想把他揉進身體里。
「你就是你,你永遠是我的依靠。沒有人理解我們又怎樣,我們需要的只有彼此不是嗎?」
「海因茨……你……」海德里希感覺身上的少年顫抖的厲害,冰冷的濕潤感從肩頭傳來。那個總是沉默寡言的弟弟,那個總是不願讓他付出的弟弟。此刻卻深深傳遞著自己炙熱的體溫給他。
相同面容的少年在諾大華麗的房間里緊緊相擁,彷彿回到母親的肚子里一樣他們本就是一體的。
「對不起海因茨讓你難過了,我這個哥哥當的太不合格了」
他離開了這個溫暖的擁抱手覆上海因茨的哭紅臉龐,用拇指幫他把眼淚擦去。「你說的沒錯,那些個冬天實在太過寒冷,我絕對不會讓我們再回到那些日子裡。只要和你在一起什麼困難我都能克服。我們一定要站在最高點讓那些欺負過我們的人血債血償」
海德里希停止了哭泣,目光無比堅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如同照鏡子一般的美麗臉孔。
室內燈光昏暗,黃色的燈光給人一種溫暖的頹廢感,牆面被燈光籠罩的不知是黃色還是白色。腳下的地毯柔軟的將兩人如深淵一般陷入其中。
「哥哥……我……」
海因茨抓著毛絨地毯,張開嘴呼吸的胸口不斷起伏艱難開口「…我愛你……」他將臉慢慢靠近那夢寐以求的唇瓣。
許是環境實在太過曖昧迷亂了他的雙眼,又或是眼前那個自出生起就陪伴在身邊的人眼裡實在太過寂寞。再有的借口那就是自身內心深處的渴望意志已經無法再抵抗了。
雙目相對,他們的唇柔軟的貼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