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還是舊愛?這種痛苦,鬱熱和震顫,眼看就能獲得的美滿幸福,卻仍在咫尺之外徘徊。在埃溫爾身邊坐立不安,凜試圖起身離開這個奇怪的氛圍。
這本就毫無意義,一切都是虛假的,不要陷入這個深淵。凜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
眼看就要站起來,手腕卻被強硬的攥住,他左腳絆住右腳重重跌落埃溫爾的懷裡。尾骨撞在手臂的上劇烈疼痛讓凜眼角擠出幾滴生理淚水。
埃溫爾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反過來關心他「撞疼了?」
「沒有,我沒有那麼柔弱」
「對不起,你不柔弱,一點也不」埃溫爾立刻道歉,眼裡的柔情能夠掐出水來。
與剛才的南柯一夢形成強烈的落差。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和已經快要遺忘的悔恨,清晰印刻在他腦子裡。
埃溫爾哄著他的話語輕聲輕氣,越來越溫柔,讓凜覺得自己愈加渺小可憐。
「你差不多可以了,再這樣就顯得噁心了。我不吃這套,如果你真是埃溫爾的話應該知道」即使是假人,凜本來也可以像對「假莉莉絲」那樣動真情。可是惡毒的詞語報復性的脫口而出。
埃溫爾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這讓凜想到那句「人類總是對親近之人刻薄」。大概是潛意識裡覺得他愛我,就該連同這份惡毒一起愛。
自私又自以為是。
「你覺得我噁心的話,我可以改。只要你給我這個機會」埃溫爾還是沒有放開他。
哪怕現在把他舉起來扔地上都不為過,都比這卑微至塵土裡的台詞來的好。凜咬住下嘴唇瞪著埃溫爾,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凜的頭髮都睡亂了」埃溫爾看他像只紅了眼的兔子,想著要怎麼咬他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又上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艷麗又精緻,如同絲綢一般墨色長發從他的指縫裡滑落。像是月下的露珠,散發著甜美的香氣。埃溫爾神色越來越沉,燥熱從四肢百骸傳遞到他的大腦。
「這麼漂亮的頭髮,不想讓除了我以外的人摸到」他貼著凜的耳朵,熱氣噴洒在他的耳洞中。
凜架起的重重紗窗,卻被他輕易的捅破。怕他會錯意,又擔心失去他。凜就像個初戀的女孩那樣為難這個男人。紅著臉煞有介事朝著他大喊「你是不是受虐狂?」但並不奏效,於是伸長手臂與他保持距離,喘著氣接著說「不要這樣,真的……」
沒錯,凜是一度把他當作自己的性伴侶。但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之後,他已經無法再恢復到那時的心情了。
「一直都是這樣的,你不記得了?我們抑制不住衝動在狄倫的每個角落都做過」埃溫爾的吻落在他的鎖骨上,牙齒輕輕啃咬。
「我不在乎你的過去還是未來,只要讓我現在陪在你身邊就足矣。把我當作只屬於你的也可以」他健壯的胸肌壓著凜纖瘦的身體,抬頭語氣反差的柔弱。
這本來根本不算事,凜曾經一直都是這樣認為著的。想要了就拉著他做愛,反正他就在那裡,不近也不遠。永遠保持著一個手臂的距離,只要主動向前一步就可以擁有。
在這個沒有時間的空間里,他從混沌的人生中脫出,仔仔細細考慮過「性」這個問題。得出的結論是……無論是修還是埃溫爾,都能滿足他的性慾。那種被強烈的打開,佔有。耳邊聽著高大強壯的男人粗喘的氣息足以讓他意亂情迷。
那莉莉絲算什麼?他的第一個女人嗎?
他思考了一下,覺得不夠準確。他身體上並不需要女人的安慰,做愛更多是為了取悅她。
但莉莉絲可以讓他的心靈得到慰藉,看見她就很高興。只要她還願意對他笑,人生就顯得不這麼艱難,如果可以,他還能珍惜自己的生命,用來來多看她一眼。
想到那個下午被埃溫爾發現他和莉莉絲性愛后的痕迹。
「你在乎過的,你在乎我的身體所屬。甚至還對我發過脾氣」凜勾起嘴角拿出他最拿手的嘲諷笑容,抬頭高傲又嬌媚「畢竟你很擅長自我攻略,自我感動」
「你隨便怎麼認為我都可以」埃溫爾吃他這套傲嬌,沒有生氣反而加深了身下的慾望愈來愈飽滿。
還沒有等凜反應過來能夠更直白的拒絕他,埃溫爾已經開始脫他的衣服了。
這並非第一次,脫衣服的是他,幫他穿上的也是他,一切就應該是這樣的,循規蹈矩的性慾法則。
他是誰的?還是說他該擁有誰?這個新的問題在凜的腦子裡不斷朝著外壁衝撞,尖嘯著提問。
「埃溫爾和莉莉絲做過嗎?」在凜幾乎被剝光的時候忽然鬼使神差的提問。他專註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非要在這個關鍵時候得出一個結論來。
凜轉眼間全身赤裸,感覺到被當作床單的野餐巾掛在雙腿之間,這個世界應該已再無秘密。因為渴望是唯一的秘密。
「怎麼忽然提到別人了,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嗎?」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語氣弱弱的,和他方才撕碎他衣物時截然不同。
「你我心裡都知道的,莉莉絲不是別人。你還要騙自己到多久?」感覺到男人的手伸進野餐巾,在全身游移。無比美妙,他們的一部分就像已在求愛派對上達到親密,而暴露在外的那部分,仍然在跟得體的禮節抗爭著。
「是啊,我們叄個人似乎永遠像一團亂糟糟的毛線那樣糾纏在一起,沒有人能夠解開」說完,埃溫爾就深深的吻了下去,放開了一切枷鎖。身上沒有一寸肌膚不在觸碰著凜。不管對方是否因為凝視而窘迫,及其的強勢盯著凜看。
「那麼……回答呢?」凜並沒有感到羞愧。
他們走的很遠,此時此刻,凜幾乎將要抵達某處。埃溫爾的手像施展了某種魔法,愛撫著他嬌嫩的炙熱之處。指腹恰到好處的在他凸起的蘑菇頭上蹭著,一下又一下。
「啊……啊……」這不是凜想要叫出來的聲音,他發誓。同時暴露著自身的脆弱,只有無限的衝動制約著他的行為。
從這一刻起,激情開始炙熱起來。火苗一旦點燃在乾枯的稻草上,無限的蔓延,然後燃燒殆盡。
身體不受控制得抽搐著,凜緊緊握住他凸起血管的雙臂上,感受著微弱的跳動,彷彿此刻兩人本就是一體的親密。他不自覺的開始擺動腰部讓自己的慾望可以早些達到那個頂峰。
就和野獸一樣,不該這樣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做?可彷彿所有這一切都曾是他完整生命的一部分,他只是暫時遺失了。現在埃溫爾幫他找到了。那個夢是對的——就像回家,就像在問,如果這一切都沒發生過,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想擁有這種激情四射的快感,也想要擁有純潔的心悸。他什麼都想要,或許這就是答案。
「要射了……」那個點不斷被刺激著,爽到根本無法再多拒絕一個字。只想要抓住他寬厚的背脊,把一切的情緒宣洩在手指掐入其中的觸覺里。
「射給我,凜」本能地和激動萬分的凜同樣亢奮著,埃溫爾可以壓抑自己身體的衝動。因為眼前美人手足無措的樣子足矣取悅他。
時間無限延綿,從這一刻起,凜彷彿此生從未擁有過地,明晰地感受到,抵達了某個心愛之地。
他是否還是他,到底是狄倫的一切是夢,還是這裡才是虛假?
凜只覺得自己在做自己,是他本身,而非其他的任何人。每次穿過埃溫爾手臂的顫抖,他發現了一些完全陌生但也絕非絲毫不熟悉的東西。
比如埃溫爾會把他的腿壓倒胸口,喘著粗氣想要進入他但最終放棄時眼底的……愉悅。或許這個熟悉的男人心裡真的非常變態也說不定。
「現在進入你會痛吧?起來穿衣服了好嗎?」男人著迷得看著身下人沉醉在高潮中的模樣。
「如果你膽敢停下,我就會先殺了你」凜的汗水已經濕透了他額頭的發,勾著埃溫爾的脖子,上挑的眼像一隻狐狸覬覦別人盤中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