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氣若有似無,升騰不斷的白煙模糊了男人俊朗五官。
“蕭烈真的放走了他?”
倒了杯茶,攪散了煙霧才終於把整個面容露出。
常朔眉心微微皺著,瞥向趙岳山的目光裡帶著太多疑惑。
“這可不像是蕭烈的作風。”
他不覺得趙岳山敢騙他,可是這太匪夷所思了。縱橫黑暗的人疑心都是極重的,他與蕭烈都是如此,一旦有對自己的威脅便要儘快剷除,怎麼會容忍一個已經對自己女人有了威脅的人離開。
“千真萬確。”
趙岳山有點急,“我的人還跟著那人的車到了隔壁市,他一直戴著口罩,住在一個地方偏的周圍什麼都沒有的公寓樓里。”
“然後呢?”
常朔喝了口茶,掀起單薄的眼皮瞥他一下,“你進去了嗎?”
“沒沒有。”趙岳山低下頭,從那雙擦得鋥亮的皮鞋去揣摩常朔的情緒。
他很想進去,但是他不敢。這人蕭烈能放走,大抵是和他有什麼淵源的,自己本來就躲蕭烈不及,絕對不敢親自送上去。
“明天帶我去。”
趙岳山在男人淬冰的目光中離開,坐在車上很久才找回自己的知覺。後背濕了一大片,兩條腿發抖,驀地抓住旁邊厚厚的窗帘,剛想拉開一條縫隙就被一隻白皙的手抓住。
“別拉開,被看到怎麼辦。”
這次趙秋妍沒下車,她皺著眉頭把窗帘拉好,整個車廂只有窗帘與車頂的縫隙有淡淡光亮流進來,昏暗的連五官都看不清。
趙岳山心煩,送了女人回去之後車子直接開到他平時經常去的地下會所。老闆說今天來了“新貨”,保準是個名器。
地下會所的外形看上去像一個廢棄許久的爛尾樓,中年男人蹙著眉頭,對眼前看到的東西不屑一顧。
走進去裝潢倒是還不錯,一條悠長昏黃的走廊,在這裡待久了便會失去時間的意識。他聽著兩邊房間里傳出的“靡靡之音”,緊繃的臉終於鬆懈,眼尾笑出幾道細紋。
“在這。”
侍者將他引到樓上,這層樓的走廊與樓下一樣長,但是房間卻少了很多,門的樣式也不同,比下面足足大了兩倍。
侍者推開門,屋裡亮著幾個橙色的小燈泡,顏色曖昧,能看到擺設的輪廓卻又不能真的看清。
床上縮著一個小影子,她自己抱著自己,兩隻腳迭在一起,腳趾還在不停地動。這種燈光引人遐想,能激起人的探索欲,侍者看著趙岳山的眼色變了,隨之微微一笑,就要把門關上。
“等等。”
趙岳山卻是呵住了他,“把頂燈打開。”
他愣了一下,這樣的客人還真是少見,可是還是聽話地打開了燈。
頂燈光線刺眼,床上的女孩在燈亮起來的那一刻閉上了眼睛,腦袋縮到了枕頭下面。
趙岳山過去將枕頭扔開,揪著她的頭髮把人提起來,女孩吃痛,小臉糾結在一起,眼尾滲出兩滴淚珠。
“叔叔,叔叔,很痛!”
女孩的聲音很甜,像個小孩,舉止動作也像個小孩。
趙岳山鬆開手,得以看到她的真容。剛剛看到個影子的時候便莫名想起一個人,現在開了燈更是覺得像。
纖細瘦弱的四肢,皮膚白皙的不正常。那雙眼睛木然卻瑩亮,盈著一汪秋水,許是剛剛流了淚,此刻正有瑩光波動。
模樣明明不同,氣質卻像極了葉聞箏。特別是楚楚可憐地望著他的樣子,更是像。
“她怎麼回事?”
侍者有點不好意思,還以為趙岳山是介意這女人是個傻子。
“她去年出車禍撞傻了,家裡人欠了點債把她送到這裡的。您可別看她傻,這模樣幾年也難遇到一個。”他一邊說一邊用食指敲著自己的太陽穴,“絕對是個雛,這樣的也別有味道”
“行了!”
趙岳山已經有了一番別的思量,“我要帶走她,開個價吧。”
趙家人一天來了兩次,這次趙岳山來的時候臉上帶著喜意,讓人拎著身後的籠子直接走進了常家的大廳。
晚飯時間快到了,大廳里的燈已經暗了幾盞,常朔不緊不慢地往下走,剛剛換回去的西裝罕見地沒系領帶。
“趙老闆,這是要我留您在這裡吃飯?”
常朔很少調侃,說完之後看到客廳中間的一個塑料箱子。這種箱子是裝貓狗一類的寵物的,透過幾個小孔能看到裡面有東西在動。
“這是什麼?”
“來,打開。”趙岳山招呼旁邊的人打開,那人得了常朔的眼神,過去將卡扣一一翻開,頂蓋拿開的一刻,那雙總是波平如鏡,彷彿任何事都不足以盪起漣漪的眼瞳倏然震蕩。
男人剛要坐下的身體驀地暴起,兩步衝到箱子旁邊。
裡面坐著一個極其瘦小的女孩,她抱著自己,神色木然平靜,帶著孩子的懵懂天真,來到這樣一個地方竟絲毫沒有恐懼。
他原以為這裡面是什麼奇珍異獸,卻沒想到是個人。
她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紗衣,幾乎哪裡都擋不住,胸前豐盈突出,兩顆嬌點的顏色無法忽略。下擺不足以擋住腿根,圓潤白臀暴露著,引得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盯著她。
“哥哥,你好好看哦。”
常朔是蹲著的,女孩伸出只手正好撫上他的臉,笑意盈盈。
第一次被女人觸撫,讓他整個人都愣住。睜愣不久,他躲開了冒著濕汗的小手心,轉身對著趙岳山。
“這是什麼意思?”
“送您的禮物,這丫頭二十歲,嫩的出水。”趙岳山摸不準常朔的脾氣,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他身邊有女人,怕他不喜歡女人,又補了一句,“您要是不喜歡,就給兄弟們,她是傻了點,但是模樣沒得挑。”
將如此弱小的女孩當作牲畜的態度讓男人不悅,他擺擺手,忍著發火的衝動將趙岳山請了出去。
大廳里沒了趙家人,只剩這個尷尬的箱子。
女孩還在那裡坐著,飯菜的香味從餐廳飄到了大廳,她好像是餓了,站起來循著香味尋找,下頜微微抬著,朝餐廳的方向嗅。
廳里的其他人咽了咽口水,被她白皙的大腿晃得有些衝動。
常朔凌厲目光掃過一周,脫下自己的西裝把她罩住。
“大哥哥,有好吃的嗎?”
這女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面臨什麼,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能讓人為之瘋狂,常朔後知後覺地清醒,自己居然留下這麼一個麻煩在常家,不由得有些心煩。
“把她帶走,隨便找個地方放著,再給點東西吃。”
常朔沒問她的名字,即使趙岳山已經告訴過了也根本不重要,只想找個時間處理掉她。
披在她身上的西裝讓蠢蠢欲動的人們不敢動她,他們摸不準常朔的脾氣,萬一這個女人他要留著,被碰了可是件不得了的事。
收了賊心,兩個人把女孩放到二層的一間客房,隨便端了點東西進去。
女孩吃的狼吞虎咽,常朔站在門口神色冷淡。可她不覺得有什麼,把東西吃完后朝著常朔勾起粉唇,還沾著些油亮。
“謝謝哥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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