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烈(SC,1V1,黑道強取) - 45、“葉聞箏,是不是葉城的女兒?“

秒針一格一格地走,細微的機械轉動聲在寂靜的午後格外明顯。常朔盯著不停歇的秒針盯得緊,連它移動時的顫抖都看進眼裡。瞳孔深沉成一片墨色,視線在注視中逐漸遠去,最後踏進涉足便無法輕易出來的荒廢院落。
他坐在卧室角落的小沙發里,高大的身子陷進去有些逼仄。許久沒抽煙的男人腳下積攢了幾攤煙灰,等到煙氣差不多快散掉他才叫人進來打掃。
“少爺。”
一個與他年齡身高相仿的男人站到了門邊,他的門始終留著一條縫,好像就是在等這人過來。
指尖彈落煙灰的姿勢停頓住,他聽出來人語氣中的焦急興奮。便問他:“徐瑩醒了?”
那人一愣,“嗯”了一聲,隨著常朔便倏然起身,長腿闊步越過走廊,直接到旁邊徐瑩療養的小房子。
床上的女人神志還有些模糊,她昏迷了很久,光是長久不見天日的眼睛都受不了突來的日光。
她聽到腳步聲,眨了眨眼勉強睜開,透過盈出的生理淚水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一個黑色身影,高大,寬肩闊背,卻看不清五官。
黑色衣服已經成了她的夢魘,在蕭家暗室里的那段時日她和王林受盡折磨。蕭烈比外面傳言的還要心狠手辣,他們死不了,卻也活得極盡痛苦。
那男人好像聽不得葉聞箏的名字,只要聽到就會急遽癲狂。
落在他們身上的鞭子,從指尖插進去的鋼針,每一樣都痛不欲生。
“啊......”
說話的聲音也沙啞,常朔皺了皺眉,原本盯著徐瑩的目光轉向醫生。
“她還有多久能正常交流?”
“現在就能。”
旁邊懸挂著的吊瓶只剩一個底,那是維持徐瑩生命養分的關鍵。醫生換上一瓶新的才轉過來對著常朔微微彎了下腰。
“只是很久沒講話的聲帶有些啞。”
常朔點點頭,修長的指節在徐瑩眼前晃了晃。
她隨之閉了閉眼,一會兒后再睜開便比之前通紅又盈滿眼淚強了許多。她看清面前的人不是蕭烈,雖然身材和氣質極其相似,但終歸不是。
“徐瑩。”男人聲如清醑,與蕭烈聲線的低沉暗啞完全不同。
“葉聞箏,是不是葉城的女兒?“
“唔唔......”話一出口,床上的女人忽然瞳孔緊縮,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身體開始掙扎著向後縮。
男人一皺眉,“我不是蕭烈,回答我的問題!”
徐瑩倏然定住,她大口喘息著睨視常朔,平息下來后才理清自己的處境。
——她僥倖活了下來,沒和那個死鬼去做伴,但未來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面前這個男人肯不肯讓自己活著。
畢竟能在蕭家的眼皮下將自己帶出來,這人也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
“是......是葉城的小女兒。”
“小女兒?”
男人抬起眼皮,徐瑩身體一抖,有些發虛。
“聽說他還有個大兒子,只是早就被人害死了,之前葉家的後院里還有他的牌位。不過都是聽說,我們都沒見過。”
常朔不想在一個死人身上浪費時間。
“那你為什麼要收養她?”眼神激射,“你可不像是個會收養孩子的人。”
徐瑩咽了下口水,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放在被子里的手倏地握緊,將被子撐起兩個鼓包。
“是因為......”聲音干啞夾著斷斷續續的咳嗽,“她,咳咳,葉家出事那天,我就在旁邊的小樹林里偷看,也不敢跑怕被人抓了。”
她回憶著,那天一切的火光衝天。
“但是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那人本來想開槍,我說我只是葉家的保姆,他就沒開槍,一會兒把昏過去的葉聞箏抱給了我,還給了我一筆錢......”
這個結果對常朔來說不算意外,他前兩天就已經有過這樣的猜想,父親不會管一個小女孩的死活,還在殺了她的父母之後給她找個下家。
男人眉尾輕挑,攏了把額發靠在椅背上。
唯一的可能便是救了她的人是蕭烈,給錢的人也是蕭烈。
不過驗證了整個事實他還是很不解,蕭烈不是好心人,也絕不會做善事,為何要將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妥善安置。
“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訴我。”
“那天......”徐瑩支起上身看向窗外,“好像是兩撥人,第一撥人殺了葉家沒來得及跑掉的傭人和保鏢,第二撥人又進來殺了第一撥人。”
她說的不清楚,常朔聽了個大概。靜默未久,他突然直起身體探向她,黑眸凝著。
“葉城夫婦呢?”
“他們?”徐瑩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他們那天不在葉家,後來聽說葉城和顧疏桐應該是被人在外面殺了,最後也沒看到人,那丫頭每年祭祀都是對著張舊照片。”
男人磨蹭著扶手的手指停住,她說出的名字喚起他的記憶,看了眼窗外,片刻后離開走進荒廢小院。
這裡同他之前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衰敗。特別是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上面卻都落著一層浮土。就好像他剛剛走的路不是路而是時空隧道,這幾步走過數十年。
越是安靜就越是詭異,他走到當年常越自殺的房間,在抽屜里卻沒能再尋到那張照片。
目光停頓在抽屜把手上許久,他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他把照片放到了抽屜里,而且只用了兩根手指去捏把手,並不至於讓整個抽屜都如此乾淨,與這間房間這麼不協調。
他踏在樓梯上的腳步很清楚,這座小房子的地下室只有小小的一個,甚至還放著小孩子的腳踏車。
常朔看了一會兒那輛小腳踏車,原色油漆應該是紅色的,可他已經忘了自己騎過。
地下室霉味很明顯,他掩住口鼻,伸手從後面抻出一個滿是塵土的箱子。
如果不是沒有完全銹掉的鎖孔反射出光線,他是如論如何也不會發現它的。
父親是個奇怪的人,常朔在他曾經住過的地方發現什麼都不覺得奇怪。
他拿了東西往上走,外面就比剛剛多了點動靜。
“沙沙——”
遠處有掃地的聲音,院子很靜,不僅荒無人煙的小院安靜,連整個常家都靜謐的彷彿一潭死水。
吳伯掃著還不到秋天就頹敗了的葉子,聲音傳得很遠。他循聲望到矮牆另一邊,背影傴僂的老人穿著青灰色的肥大襯衫,並沒和平時一樣扎進褲子里。他褲腳上沾了不少揚起的塵沙,整條褲子像是漸變的一樣。
常朔眼眸動了動,若有所思地掃過一周,
“吳伯。”
老人轉過身,聽到常朔的聲音笑了笑。
“少爺——”眼神下一刻瞥到常朔手裡拿著的小黑箱子,上面看著好像擦過,但縫隙里還是嵌著不少塵土,看著更加斑駁滄桑。
“這是?”
常朔低下頭微微抬起手臂,將箱子拿高些。
“爸爸留下的東西,我在地下室里找到的。”說完之後徑直掠過他走回自己住的房子。
老人默了一會兒之後繼續掃地,只是沒能再揚起什麼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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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完結是個夢想,就是我總是打臉,如果沒完結就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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