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烈(SC,1V1,黑道強取) - 4、他想不通她為什麼要救自己,明明剛剛他還

女孩一路小跑回家,從自己狹小的房間里翻找著什麼。
身後門被暴力打開,已經老舊不堪的金屬合頁險些沒飛出去。
“阿姨——”
女孩快速轉過身,將不知是什麼時候的紗布握在手心裡。
“我們要出去幾天。”
公事公辦的態度,不好也不壞,這是她和徐瑩夫妻平日里相處的關係。
“好。”
她點點頭,突然感覺到一絲輕鬆。
徐瑩拖著還未徹底醒酒的丈夫離開小院子,這個所謂的“家”他們一個月大概只住十天,剩下的日子他們多數都在城裡的大房子里。
看著那輛小轎車消失在路的盡頭,尾燈也看不到的時候她終於鬆了口氣。走進那間大卧室,打開窗子將屋內剩餘的煙味散去,然後從柜子里拖出一個箱子,摸出紗布酒精,又拿了一盒消炎藥才走出去。
她進來不過不到十分鐘,再出去時外面的陽光已經不像剛剛那麼晴好。西邊的天邊有烏雲慢慢壓過來,這種壓抑感讓她有些窒息,想起離開她不久的小奶狗當初在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她回屋拿了把傘。
蕭烈放走了趙秋妍。那個女人野心勃勃籌謀幾十載,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心灰意冷,更不會因為不久前的失利就放棄要他的命。
他在這山裡的事她怕是早就已經告訴趙岳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成片的人來搜尋,尋遍每一棵草也要找到他。而這裡離蕭家還有很遠,他沒有辦法聯繫蕭家人,以現在的體力又走不出這棟山。
男人對著還未合上的門挑了挑唇角,笑得毫無溫度。
自從幾年前從那些叔伯手中拿回蕭家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像一條喪家之犬。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自己那個放不下的執念。
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對生死很從容。可以用半條命換整條命,也可以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
胡思亂想著,他的頭腦已經不像剛剛那麼清醒,得不到處理的傷口讓他的體溫逐漸變高,眼前也開始出現混沌的色塊。
“嗒嗒嗒......”
熟悉的腳步聲讓他呼吸停了一秒,下意識看向門口追隨唯一的光源。然後他看到背靠光芒的女孩,一身淡藍色的裙子,和他剛剛眼前閃過的人影不謀而合。
是她。
他剛剛放她走時沒想到她居然會再一次回來,懷裡抱著一個皺巴巴的袋子,裡面看不清裝的是什麼。
女孩走近蹲在地上,看男人眯著眼睛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身上的熱燙隔著點距離都能感覺到,這個認知讓她皺起眉頭。
這裡是雲市,她當然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這個可憐的男人大概是得罪了什麼人才會傷成這樣。
長期一個人生活,她對生病這件事格外在意,對孤單更是在意。眼前的男人和她平時在樹林里醫治的小動物和花花草草沒什麼區別,都是一條生命。
可落到男人眼中卻不是那麼回事。他看著她動作,有些不懂她在幹什麼。
他現在不是蕭家的當家,和被獵人射傷之後半死不活的野獸沒有什麼區別,最終的結局無非兩個,一是被趙家人找到殺死,二是自己死在這裡,兩種方式都沒什麼尊嚴。
除了蕭烈的身份,他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價值,而且他滿身污泥血痕,這樣一個狼狽不堪的人居然會有人想來給他處理傷口。
他想不通她為什麼要救自己,明明剛剛他還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
聲音比之前更低啞,失血讓他眩暈,隨之而來的高燒更讓他頭重腳輕,渾身都開始發冷。
這個答案女孩似是思索了一下,手底下擦拭傷口的動作都有所停滯。自己的家早就沒有了,況且那個身份也是不能說的禁忌。除了名字之外,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是誰,也對男人的執著有些不解。
“你放心.....我經常給山裡的小動物包紮,你會沒事的。”
女孩的聲音軟糯綿潤,溫柔的聲線讓他漸漸迷離,任由她給自己處理傷口。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微涼的指尖偶爾碰到他炙熱的皮肉能緩解脹痛,有點舒服。
狂躁的野獸得到一瞬息的撫慰,男人已經無法分辨眼前人是真是假,只是她周身散發的淡淡瑩光讓他覺得安心。
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竟然將他比作動物,他卻忽然有些羨慕那些動物。
這種感覺久違多年,只覺得即使是假的也不願意推開,不想放棄這最後的撫慰。
男人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忽然想幫她把瓶子撿起來,可是剛抬了一下手就驀地落了下去。他的目光失焦,虛虛地闔上了眼睫。
“先生?先生!”
葉聞箏被嚇到,輕輕搖晃他的身體。顫抖的手指放到男人鼻子下面,還感受到氣流時驟然鬆了口氣。
這個男人滿身血污泥土,可凌厲的目光和氣勢卻給她一種矜貴而不可侵犯的感覺。她想象不到出了什麼事情能讓這個男人虛弱至此,也不容她有時間多想。
“先生,醒醒啊。”
她試圖把男人晃醒,也試過要把他背起來。可是男人的身體高大魁梧,比她重了不知多少,她瘦小的身子根本無法負擔起他的體重。
太陽已經完全被烏雲遮擋,她無法說服自己將一個重傷的人放在這山裡,更何況他還發著燒。想了一會兒,她跑回家拿了拖車,費勁將他推上去,往日只需要幾分鐘的路走了半個小時才到,剛剛一進門外面就下起雨來。
徐瑩夫婦兩個每次離開最少也要半個月才會回來,這個小院大多數時間都屬於她一個人,半個月足夠這個男人復原。
他們住的大屋多數時候都是一片狼藉,剛開始她還會收拾,後來也就不再管了。那滿地煙頭的房間她除了通風是不想踏進去的,她站在門口想了兩秒,還是把男人推到了自己房間的小床上。
他的身體格外高大又肩背寬闊,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感覺床腳都在發顫。她打量著男人偉岸的身體,後知後覺地有點忌憚。
她是看不得受傷的,所以才在這小林子里救治受傷的動物。只是剛剛著急之餘沒有多想,她居然把一個男人帶回了家裡,還是一個如此健碩強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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