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六界(NP,H) - 第二卷妖界43

鳳青言被抬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半昏迷,所幸大祭司在,為了能讓大祭司安心拔毒,眾人紛紛退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了鳳青言和大祭司。
毒性十分霸道,大祭司滿頭大汗,終究也只是把毒性壓制住了。
誰知這時一直昏昏沉沉的鳳青言居然猛地睜開眼,他臉色慘白,卻還是撐著身體,死死拉住大祭司的衣袖,喘著粗氣道:“是噬魂草?”
大祭司微微一愣,隨即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正是噬魂草。”
噬魂草是妖界最惡毒的毒草,據說長在鸞羽藤的四周,若是有妖族碰到它的汁液便會中毒,毒性會慢慢侵蝕妖丹,最後妖力盡失,重回原形。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鳳青言脫力一般的摔回床上,緩緩的閉上眼,半晌才輕聲問道:“那我還有多久?”
大祭司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底子好,若是不去運轉妖力,我保你五年無虞。”
“五年!?”鳳青言將手臂擋在眼前,他臉上帶著輕笑,聲音卻乾澀無比,道:“我曾經無數次憎恨這無限的生命,不知道妖族修鍊長生有什麼意思,可如今,我剛剛想好好和她過一輩子,你卻告訴我,我只有五年。”
大祭司嘆了口氣,道:“其實,噬魂草之毒並非無藥可救,只是藥引太過難尋。”
“我知道!”鳳青言輕聲道:“請大祭司將此事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葉歡。”
“你為她受傷中毒,卻不讓她知道?”大祭司顯然有些驚訝。
“我救她,亦如她當初救我一般,從未想過要什麼回報,也沒想過邀功。”鳳青言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心中翻湧的情緒,道:“若是她知道我的情況,一定會自責,我不想她這樣。”
大祭司搖頭嘆了口氣,道:“你們這幫孩子啊!”
說著,她便去開門。果然,剛開門葉歡就沖了進來,焦急的抓著她的衣袖詢問情況,大祭司看著滿眼緊張的鳳青言,到底還是沒有將這件事告知眾人,只說他身上有餘毒需要慢慢拔出,隨後便囑咐他要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疼不疼?”葉歡眼圈通紅,低聲問道。
“傻丫頭,”鳳青言趴在床上,笑道:“上了葯就不疼了。”
這時,白澤也已經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如今他因為有了王杖的力量幫助恢復的很快,心智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就連面貌都已經恢復到了二十多歲的模樣,俊眉朗目,十分英俊,只是這嘴卻是越來越毒。
剛邁進門他就陰陽怪氣的道:“姐姐性子單純也就算了,怎麼連鳳青言也著了道?還能被人暗算,真是長本事了。”
躺在床上的鳳青言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剛才的傷春悲秋頓時化作怒氣,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沉聲道:“你個老不死的說什麼風涼話,若不是你心慈手軟非得要引什麼主謀,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破事兒?”
“主謀?什麼主謀?”葉歡不解的看著兩人,問道:“不是妖王嗎?那侍衛都是妖王的近衛。”
白澤一把拉住葉歡的手,語重心長的道:“我的傻姐姐,哪裡有那麼簡單!你不記得之前你在寢宮地下探到的混沌了嗎?它們是怎麼潛伏進地脈的?還有,當年我父親乃是白澤一族,若不是有意外,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造反?還有,寢宮裡的王杖為什麼這麼多年沒人取出來,父親當年為什麼不用王杖的力量清除叛黨?”
葉歡眨著眼,著實被白澤這一堆問題問傻了。
床上趴著的鳳青言一把將葉歡的手拉到了自己的手裡,道:“你和她說這麼多幹嘛?慢慢來吧!”
“也好!”白澤一挑眉,道:“昨天你還和我抱怨說什麼公務太忙都沒時間陪姐姐,如今便給你個偷懶的機會,放長假給你。”
白澤剛剛繼位,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自然也是最忙的時候,如今他並未完全恢復,也正是需要鳳青言幫忙的時候,可他卻大方的給他放了個長假。
鳳青言抬眼看向白澤,兩人目光對視,都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照不宣,於是微微一笑繼續鬥嘴。
大家笑鬧了一會兒,白澤便又匆匆忙忙的走了,鳳青言自然也要休息了,以防夜裡再出意外,葉歡主動守在他的床邊。
似乎夢境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鳳青言睡著時眉頭微皺,睡的很不安穩。葉歡只好握著他的手,輕輕地拍著。誰知這一點都起不到作用,鳳青言滿頭冷汗,牙關緊閉。
葉歡不忍心他繼續被夢境折磨,急忙將他喊醒。
“不要——”
驚醒的鳳青言,猛地坐起一把抱住了葉歡,不知是否是夢境太過恐怖,他力氣大得驚人,好似要將女孩嵌入他的肌骨里。
可葉歡卻並不喊痛,只是任他死死的抱著。
好半晌,鳳青言才慢慢恢復,他放鬆了力道,卻依舊不肯放手,道:“我夢見了我娘,她就死在了我面前,滿地都是鮮紅的血,她一動不動的躺著。”
葉歡碰到了他背上的冷汗,一陣心疼,道:“別想了,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鳳青言搖了搖頭,道:“至少在我手刃仇人之前,它不會過去。”
葉歡有些吃驚的看著鳳青言,她沒想到,鳳青言的母親居然是被人殺害的。
“我父親在遇到我母親之後一直住在人界,我出生之後兩人便一直隱居在深山裡,可是後來我漸漸的長大,有一日父親接到妖界的軍帖,說是有仗要打,他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決定為自己的族人再打一次,可他卻終究是戰死在了沙場上。母親每每看到父親親手搭的房子就傷心欲絕,最後為了不在繼續睹物思人,她帶著年幼的我去附近的鎮子上住了下來。”說到這,鳳青言頓了一下,他摟著葉歡小心避開後背的傷口,躺在床上。
“我那時年紀還小,家中變故本就想找人傾訴,又不懂人心險惡,便將我父親是妖族將軍的事情告訴了一個玩的很好的小夥伴,誰知當天夜裡便有無數的鎮民點著火把衝進了我家,我和娘親僥倖逃脫,房子卻被燒了個精光。而且這樣又驚動了人界的修仙界,妖族大將軍之子,又是個不人不妖的怪物。於是,我和我娘就成了修仙界里懸賞最高的通緝犯。”鳳青言繼續說道:“我們母子兩個像過街老鼠一樣躲了整整十年,我漸漸地長大,妖力沒有,卻生出了妖相,母親見我這樣就更加的小心翼翼,後來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便從各處搜集資料找到了妖界的入口,也就遇到了當時的白澤,他將我徹底變成了一個妖族,當我興高采烈的回到家裡時,母親已經被人殺害了。”
葉歡在鳳青言的懷裡安靜的聽著,她知道,男人雖然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身體卻在不自知的微微顫抖著。
“母親去世之前應該是受過酷刑的,似乎對方是為了問出我的去向。”鳳青言牙關緊咬,極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憤怒,道:“母親雖然並不是什麼高手,卻也不是一般人能隨便制住的,至少逃跑的本事還是有的,而是現場除了血跡幾乎沒有什麼掙扎的痕迹,顯然對方的實力遠在她之上。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建立靖安院,聯合修仙界,除了想要混出個模樣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探查當年的真相。可惜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卻完全沒有頭緒。”
“那你現在有頭緒了嗎?”葉歡摟著鳳青言,問道。
鳳青言搖了搖頭,道:“還是沒有,但是時間上卻是在發生大澤之戰之前,我十分懷疑,我母親的死和那次大戰有關。”
葉歡皺眉,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我們幾個似乎都和那場千年前的大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鳳青言似乎有些疲倦,他攬過葉歡,道:“算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說不定只是巧合,只是上天的安排罷了。”
葉歡道:“你居然還信天意?這可和我認識的靖安侯不一樣哦!”
鳳青言卻十分認真的說道:“我從前是不信的,但自從遇到了你我便信了。”
葉歡從他懷裡抬起頭,笑著調侃道:“是相信天定姻緣嗎?”
“不是”鳳青言卻並沒有笑,極輕柔地吻過葉歡的額角,依舊十分嚴肅認真的說道:“我只是希望他們真的存在,那樣我就會祈求他們在你出事,而我又一時趕不到你身邊時,他們能保佑你,撐到我來救你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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