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緩緩來到王灼面前,低著頭看著王灼沮喪的臉,揮揮手,四周眾人識趣,紛紛退到了一邊,只有灰猿手握雙刀守在白澤身邊。
“選他還是選我?”白澤笑著,眼睛卻如利箭一般看著王灼的眼睛,一張口就是單刀直入,根本不拐彎抹角。
白澤的這句話問的相當有技巧,這樣很容易給王灼造成一種錯覺,就是:我已經知道你做了什麼,而且已經掌握了絕對的證據,就看你選那個人,還是我了。
如果對方不知此事內情,一定會迷惑,可只要王灼是參與那件事的人,在猛然聽到這樣一句話,而在自身又是階下囚的時候,是絕對會精神崩潰,露出馬腳的。
果然,王灼張口結舌,眼神中露出徹底的絕望!
“我……我只是個中間人……二,二王子,不知為何突然這樣對我們?我……”王灼慌亂的回答,眼神閃爍,仍存了抵賴之心,竟然還是想要拼個僥倖。
“不知道我為何找你?只是中間人?你覺得這樣就能推乾淨了?”白澤笑得很是天真無邪,可隨後他一招手,便有一個王子府高手一把從王夫人的身邊提過他的兒子王寶,那孩子大概和白澤差不多大,此時早已經被嚇的渾身哆嗦,要不是有人在場估計已經哭出來了。
“王灼,聽說這是你唯一的兒子吧?不管北城幫如何,但只要乖乖的,我就擔保你的兒子沒事,我也會護著你們王家這一點僅存的香火,不受傷害。”白澤微笑著,態度非常的人畜無害,緩緩伸出手,乾燥的手掌在王寶脖子上輕輕撫摸,就像在安撫一條受驚的小狗狗,道:“不過,若是你無論如何也不想的話,我相信你會很快就能看到你兒子將會遭遇到什麼,只不過那樣的話,大家就都不見得會很愉快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爹,救我……”王寶嚇得幾乎要尿褲子。
王夫人和沖著王灼哭嚎著。
“禍不及妻……”還不等王灼把這句話說完,一聲響亮的巴掌已經抽在了他的臉上。
白澤咬著牙惡狠狠的道:“你他媽還好意思跟我說禍不及妻兒?那你們刺殺的時候為什麼要傷到葉歡?”
王灼被這一巴掌打的眼前金星亂轉,半晌沒反應過來。
“我是二王子,你們他媽的沖我來啊!敢傷我身邊的人……”白澤說到這怒極反笑,道:“我的手段你大概聽說過,敢招惹我,一定會後悔出生的。”
白澤說完轉頭對著灰猿道:“去!把他兒子的手指給我剁了,一節一節的剁。”
“是!”灰猿說完抽出雙刀就要動手,王寶嚇的直接尿了褲子,王夫人整個人跪在地上,尖叫到失聲。
王灼臉色頓時蒼白入紙,大喝一聲之後,頹然嘆了一口氣,垂下了頭,道:“我,我說,我什麼都說。”
白澤冷冷一笑,道:“不愧是一幫之主,懂得審時度勢,不錯!”
尖銳的諷刺傳進耳朵里,王灼滿臉漲的通紅,這極度的恥辱,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囁嚅了幾下,才艱難的道:“想來二王子也明白,此事王某也是受人脅迫,否則王某就算有天大的膽子,又怎麼敢去動少將軍?那不是找死嗎?就算有心也沒有那份本事,不過,所謂鋼刀架頸,我們……確實沒有辦法。”
“說下去。”白澤點頭,隨即沖著灰猿使了個眼色,灰猿立刻會意,抬手結了個結界,將叄人罩在裡面,預防有人趁此機會滅口。
白澤自然知道王灼的北城幫決計沒有可能敢在太歲頭上撒野,在眼下這個當口,更沒可能說出根本就無法取信與自己的謊言,若他說的乃是真的,那麼必然還有下文。
王灼見二王子似是相信了他的話,不禁萌生了幾分指望,就算自己無法倖免,起碼自己的兒子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忙接著道:“那人手眼通天,二王子府上的布置、少將軍的出入地點和時間,甚至於整個布局乃至出手的時刻都是那人制訂,我只負責雇傭殺手按照他的計劃執行……”
王灼說到這裡,突然雙目怒突,眼中射出驚懼之極的神色,慌亂之下大呼起來:“二王子救命!”
就在此時,一個白衣蒙面人突然出現,行雲流水般的飄了過來,在一團夜色中,一襲白衣顯得格外顯眼,只一掌就轟碎了灰猿的結界。
王子府高手同時驚呼,一個個奮不顧身的沖了上來。而同時,灰猿已經抽出雙刀將白澤護在身後。
白澤眼前一亮,用極輕的聲音道:“出來了!”
他根本就沒指望這個王灼能說出什麼有用的資料,畢竟對方一定是相當謹慎小心的,而且真正的幕後之人是不會親自出來找人的,他之所以弄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引出這個滅口者。
因為滅口者才是幕後之人的真正親信,而以他的本事,只要對方出現,他就能知道對方的種族、等級、法術系以及弱點,這幾項加在一起,無疑就可以準確的將其定位。
同時王府高手一擁而上,組成重重的防線,將白澤護在當中,而那人的目的顯然不是白澤,他直接無視眾人,一轉頭一劍劈下,趴在地上的王寶只來得及悶哼一聲,胸腹之間已經被攔腰斬斷。
王灼目瞪欲裂,狂噴出一口鮮血,嘶聲大叫道:“我的寶兒啊——!二王子,就是他,他就是那個找我的人……”說到這裡,突然一聲慘叫,一柄利劍已經當胸貫穿。
看著白澤微微眯起眼,四周眾人人人一臉慚愧的低下了頭。
卻見白澤並沒有責罵他們,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漆黑的天空。
過了整整一個時辰,一條黑影出現在他身前,為首一人黑紗罩面,周身有著一股長久侵染出來的血腥氣。
“蛇族,八階雷系。”白澤微微眯眼,道:“看來這位應該是大長老府上最厲害的死士了吧?”
“在下北堂。”男人看著那消失的身影冷冷的道:“那人果然是進了王宮的書房,書房裡有兩人,是王上和王后。”
“喔?!”只見白澤微微一笑,歪頭一笑,神態間儘是一副漫不經心,和鳳青言如出一轍,他道:“他們說了什麼?”
“兩人似乎是在爭吵。”北堂道:“可是我不敢跟的太近,所以沒有聽清,大致是在爭論一個女人的死活。”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白澤說完,目光冷冷的掃向一地的“俘虜”,帶著稚氣的臉上居然透著一股說不出陰邪,他道:“敢動我的人,無論是主犯還是從犯,都不必留了。”
當夜,縱橫王城百年的北城幫付之一炬,大火燒了整整一晚,照紅了王城的整片天空,全幫上下,雞犬不留。
無數人各懷心思,因為這場大火徹夜未眠,而守在葉歡床前的鳳青言只是抬了下頭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依舊痴痴的看著床上的女孩。
“你居然沒斥責我做的過分?”白澤手裡把玩著鳳青言的扇子有點驚訝的看著男人。
“你說的對,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鳳青言垂著眼道:“若是我們早些如此,今日她就不會受這場無妄之災。”
白澤沒有繼續調侃,而是沉下聲,道:“已經可以確定僱人的就是我那位王兄了。”
“可是你那位嫂子也逃不了干係。”鳳青言道:“你王兄那個人雖然下手陰狠,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利用女人這一點,在他的眼睛里,女人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這樣的人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任何的利益,所以他也不會想到我會因為一個女人而上當,心思如此細膩的只有一個,就是你的王嫂。”
“派去的人也說房間里有他們兩個。”白澤打著呵欠,強撐著精神,顯然他的精力今天已經透支了:“不過,他們兩個似乎有爭執。”
鳳青言咬著牙道:“殺我是為了王位,而殺葉歡則是因為妒忌。”
白澤道:“你的意思是說,她對你還余情未了?”
“也不一定是余情未了,只是心有不甘而已”鳳青言道:“她是個貪婪的女人,當年為了利益嫁給了妖王,同時卻惦記著我這個她得不到的男人。”
“這便給了我們離間二人的方法。”白澤笑道:“不過要請你出賣色相了。”
“若能成事,出賣點色相又有什麼關係?”鳳青言說著將葉歡額頭上的布巾取下換了條新的。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葉歡因為這件事誤會你,你要怎麼跟她解釋?”白澤又打了個哈欠,道:“她那麼愛恨分明的一個人,你就不怕她永遠不原諒你了。”
鳳青言攥著葉歡的手收緊了一分,道:“怎麼可能不怕?我不過是在賭,賭她能懂我,能信我。”
“其實你可以等她醒了和她說明的。”白澤已經趴在桌上,合上了眼。
“我等不及了,我只要想到下一刻,她就可能又一次陷入危險。就像當年的母親那樣,眼睜睜的死在我面前,我就一刻鐘都等不到。”鳳青言道:“我絕對不允許她再受到一點傷害。所以,這件事必須馬上去做。”
“好,我配合你。”白澤含含糊糊的道:“離間計,不,你這應該叫美人計。”
說完,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白澤已經睡了過去。
鳳青言痴痴的看著葉歡,道:“歡兒,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