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終於發泄完,已經到了午飯時間,葉歡給他擦好臉,兩人手拉手去吃了午飯,隨後葉歡將他帶到後院的練武場,開始對白澤進行專門訓練。
因為估計到白澤的妖族身份,又加之心智不太健全,怕他一時收不住手勁傷了人,所以葉歡教的都是簡單易學又不會傷人的防守反攻小技巧,求精不求多,只在一招制敵。
眼看天色漸暗,白澤不知為何困得睜不開眼睛,賴在葉歡身上嘟囔道:“姐姐,我們今天不練了好不好?白澤好累,想睡覺。”
葉歡看了看天色,想著一個下午下來,白澤雖然只學會了叄招,不過怎麼說也算是有了防身的技能,人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索性整理了下衣服準備回去吃晚飯。
誰知她一回頭只見這小子已經靠著一個木樁呼呼的睡了過去,葉歡無奈的嘆了口氣,想著他一下午確實有些累了,索性咬了咬牙,將人背了起來。
兩人身高差不多,葉歡背人的時候十分費力,好在她自幼習武,雖然比那些有靈力的比不過,比起一般女子還是強上許多。
她一路背著白澤往前走,想著找個侍衛什麼的接手,卻不想她背上的人卻悄悄睜開了眼。
白澤很多年都沒有在這般情景下醒來,他沒有去努力回憶那個傻自己白天做了什麼把自己累倒,首先意識到自己居然是被人背著走路,而且背他的還是個女子。
這個女人是鳳青言帶回來的,聽說還是守陽尊君無涯的夫人,如今修仙界里最大的麻煩,在沒見過她的時候他一直很好奇,不明白那個最怕麻煩,最厭惡管閑事的鳳青言為什麼會主動將她帶回,還悉心照顧。不過這個疑問在遇到她的一瞬間就徹底被他忽視了。
因為魂魄受損年常日久就落下了渾身疼痛的毛病,這種疼不是肉體上疼,而是魂魄上疼,是那種靈魂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他被這種痛苦折磨了幾百年,訪遍六界名醫都沒有能緩解半分,可是不知為什麼,在靠近葉歡的時候這種疼痛就會自行消失。
女人身上有種讓他很舒服,很安心的東西,彷彿只有靠近她,生命才完整。
聞著葉歡身上的香氣,白澤唇角勾起笑容,第一次在晚間主動裝作一副懵懂的模樣道:“姐姐,我是不是很重啊?”
“知道自己重以後就少吃點。”葉歡累的額頭冒汗,不明白平日里長見道侍衛四處晃蕩,怎麼一到要找他們的時候就一個都看不到了。
“可是我在長身體,不能少吃。”白澤伸手攬著葉歡的脖頸,用鼻尖貪婪的蹭著女孩如玉的脖頸,繼續裝無辜。
“你小子別動!”葉歡用力扭了下頭,躲開對方的碰觸,道:“小心我把你扔地上。”
似乎是被嚇著了,白澤果然乖乖不動了。葉歡以為他不開心,於是絮絮叨叨的說道:“我告訴你啊!以後再遇到人欺負你,你就用我今天教你的招式打回去,明白嗎?尤其是不要哭,你越是軟弱,他們就越欺負你欺負的厲害。”
白澤用手指纏著葉歡的一縷碎發在指尖揉搓把玩,繼續道:“可是哥哥不讓我打架!”
“這不是打架,是自衛明白了嗎?”葉歡道:“別人打你,你就打回去,懲惡才能揚善。”
白澤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總覺得這句話在哪裡聽過,十分的熟悉,不由得忘記偽裝,自言自語的道:“懲惡才能揚善?這個理論倒是有趣。”
葉歡的腳步驟然停住,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小白?”
“姐姐有事嗎?”白澤意識到葉歡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同,他卻沒想繼續裝下去,反而是湊到葉歡的耳邊吐氣一般的,道:“姐姐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溫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耳朵上,葉歡本能的打了個哆嗦,手一抖,差點沒把人直接扔地上。
“白澤!”葉歡耳根莫名有點紅,呵斥道:“別鬧,再這樣我真把你扔地上了!”
白澤嘻嘻一笑,手腳並用的攀在葉歡身上,道:“姐姐不喜歡的話白澤就不鬧。”
兩人隨即接著往前走,白澤問道:“姐姐不好奇為什麼我不一樣了嗎?”
“好奇啊!”葉歡道:“不過,你若是想告訴我的話自然會說,不想的話我問了也不過是一句謊言罷了,何必呢!”
“姐姐真是難得的玲瓏人兒呢!”白澤笑道:“我因為魂魄受損所以白日里心智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只有在夜晚月亮出來之後才能恢復到成年人的模樣。為了防止穿幫,一般情況下我晚上都盡量不出來。”
“啊?還有這種毛病?”葉歡皺眉,回憶了半晌,道:“我記得在書里看過,你這個毛病好像是有靈獸失了與本命相連的法器時才有的癥狀啊!”
“對啊!大祭司也是這麼說的。”白澤緊了緊抱著葉歡的手臂,笑道:“我們白澤一族的本命法器便是‘白澤毫’,不單承載著我們的法力,更是有續命塑魂的功能。而大祭司也幫我看過了,我的本名法器確實已經不見了。”
塑魂一般指魂魄受損,或者是因為外力造成的魂魄飛散的癥狀,這種情況下一般不需要用靈獸本命法器那麼厲害的東西,不過……
葉歡皺眉,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要救的那人已經魂飛魄散。若是如此,那便不單需要靈獸的本命法器,還需要湊齊六界所有的神草結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失傳的秘術才能做到。
而葉歡想來想去,只覺得這六界中就她所知唯一一個有能力,又有動機的就只有一人,那就是冥主馳槊,而他要復活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惡名昭彰,卻已經被仙界誅殺的魔神修羅。
她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竟然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姐姐是累了吧?”白澤察覺出葉歡的不適,急忙掙扎的從她背上下來,看著葉歡有些慘白的臉色不由得自責道:“是白澤貪玩了,讓姐姐如此勞累。”
“跟你無關,我是想到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葉歡搖了搖手,隨即她又試探性的問白澤:“你的白澤毫是什麼時候丟了的?”
白澤搖了搖頭,道:“我法力已失,之前的記憶也被損壞,根本記不得什麼時候丟了的。”
“那鳳青言呢?他不是你哥嗎?他也不知道嗎?”葉歡不解的問道。
“他又不是我親哥!”白澤一笑,眼睛彎成了半月,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道:“而且他還比我小呢!大祭司說我已經叄千多歲了,而鳳青言不過才滿一千一百歲而已,叫我爺爺也不為過,不過我法力盡失,所以身形被困,這才不得不委屈自己叫他一聲哥哥。”
葉歡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你們兩個居然都這麼大了?!”
雖然知道兩人是妖族,可是這動不動就幾千歲的計算方式,真的讓她一時接受不了。
白澤看向天邊緩緩升起的月亮,道:“大概六百多年前,他從一個販賣靈獸的黑市商販那裡把我買了回來,從此認成弟弟。聽他說是因為我曾經幫過他,所以他聽說我落難之後便一直在找我,如此對我也是報恩而已。”
“等一下!”葉歡皺眉道:“聽說你落難?妖界那麼多人,能隨隨便便聽說你落難,要不是之前與你關係密切,要不就是你很有名。如果是關係密切的話,不會連你的年紀都要大祭司說。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你當時很有名。”
“姐姐果真聰明!”白澤又一次笑彎了眼睛,道:“我正是妖界的原來的二王子來著。”
“二、二王子?!”葉歡驚訝的上下打量著白澤,道:“你堂堂一個王子怎麼落得……”
“這麼落的被人販賣的地步是吧?”白澤自問自答,道:“聽說是我哥哥趁我不在之時發動政變,殺死了父親登上了皇位。而我們這些對他皇位有威脅的自然就被他各種排擠打壓,設計陷害了。”
葉歡皺眉,想著原來妖界居然也和人界一般,父子、兄弟之間為了爭奪皇位互相廝殺。
卻不想白澤突然話鋒一轉,道:“對了,說起我那個妖王哥哥,他的現任王妃還是鳳青言曾經的未婚妻呢!”
“未婚妻?”葉歡察覺到有什麼八卦能聽,用肩膀撞了下白澤,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來聽聽啊!”
白澤見葉歡如此好奇,卻並沒有詳細說清,而是含糊其詞的道:“其實說來也簡單,就是他的那位未婚妻因為貪慕妖后的地位,所以和他解除了婚約,另嫁他人了唄!”
葉歡回憶了一下最近胡媚兒給她看的人界話本,道:“也就是說,你之所以不回妖界是因為你哥哥,他不回妖界是因為你嫂子?”
白澤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含笑不語。
“難倒就是因為這個他才不和我雙修的?”葉歡自言自語,卻還是被白澤聽到,少年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道:“你,你要和他雙修?”
“對啊,我這不是金丹沒了嘛!就想著和人雙修好結丹啊!”葉歡臉垮著道。
“這樣啊!”白澤眼珠一轉,突然露出一個十分親善的笑容,道:“不如我幫姐姐去說服哥哥好不好?他照顧了我這麼久,我也想幫幫他。”
葉歡頓時眼前一亮,一把拉住白澤的袖子,道:“好啊!那說定了!”
“嗯,說定了!”白澤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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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說說白澤這個人設,1.絕對的偽年下,一個已經叄千多歲的老妖精,頂著個十一二歲少年的皮囊。不過,以後會長大點的,畢竟太嫩下不去嘴啊!2.絕對比鳳青言還要腹黑,而且格外善於在女主面前扮演小奶狗,裝可愛,外加裝可憐。3.鳳青言以前那些撩妹的技巧都是他親自傳授的。
總而言之,鳳青言和白澤絕對是,一個看起來很危險,其實很安全,另一個看起來很安全,其實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