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六界(NP,H) - 第五卷仙界16

十萬大山,坐落於仙界正北方,是一片茂密且龐大的無比的森林,這裡本是仙界中仙獸棲息之所,千年前神界被封印,無數的神獸無處可去,在六界中到處禍害,最終,仙界將這裡讓了出來,將神界的神獸安置在此,從此便有了另一個名字“神獸山”
婆娑密林中夾著一條羊腸小路,一眼望不到頭。
一個十六七歲的仙童扶著一位老仙翁在其中走得舉步維艱,這兩人身上皆是一襲灰色粗布衣衫身背背簍頭戴斗笠,一副人界里採藥郎的打扮,似乎是走了很久,以至於褲腿等該濕的地方也都濕透了,那老仙翁約莫是腿腳有些問題,竟如凡人一般每走一段路就要時不時停下來揉一揉膝蓋。
老仙翁眯起眼,努力地向遠方張望,不由得嘆了口氣。
一旁那小仙童不滿道:“太一仙府簡直欺人太甚,平日里吃著我們這幫散仙的供奉,遇到事情卻百般推脫,不過是求株仙草而已,居然還讓我們來這危險四伏的神獸山裡自己取。我們供奉著他們有什麼用?”
老仙翁聞言嚇了一跳,忙連聲道:“可不敢胡說!”
小仙童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小老虎似的,一股腦地道:“我說得難道不對?他們美其名曰名門大派,卻出了欺壓我們,還做過什麼好事嗎?本以為有了機緣成了仙,卻不想還是要似在人間一般受這窩囊氣!”
老仙翁搖頭嘆了口氣,道:“當初尚清仙尊執法之時這仙界還算是海清河晏,可如今仙尊法力盡失無法庇佑仙界,那些石頭縫裡的腌臢東西便開始出來噁心人了。”
小仙童怒氣沖沖地說道:“可不是么,要我說這事尚清仙尊也脫不了干係,想當年……”
“雲山,閉嘴!”老仙翁用力將拐杖往地上一戳,“仙尊的是非豈是你能議論的,你要是不想跟我去,就自己滾回去!”
小仙童見他發怒,臉色一黑,不敢言語了,轉過頭滿臉不屑地一撇嘴,嘀咕了一句:“這些事情還不都是你說的。”
就在這時,一道震耳欲聾的怒吼突然響起,彷彿近在咫尺似的,小仙童猝不及防,當場嚇得臉色一白,頓時將方才的小心眼放在一邊,急忙抓住老仙翁的衣角道:“這是什麼……”
老仙翁神色一變一把捂住他的嘴:“噓!”
他舉起自己手中的柺杖,口中念訣在兩人四周撐起屏障,一雙已經渾濁的雙眼警惕的看著四周。
密林中傳來了不祥的窸窣聲,隨即,只聽一聲怒吼,一隻巨大的人首獸身的熊出現在兩人面前。
那畜生足有兩人多高,頭大如斗,張嘴一吐便是一口鐵齒鋼牙,從中流過的腥風幾里以外都聞得到,一冒出頭來,就揮手一熊掌,掀飛了一棵大樹。
老仙翁一推小仙童,喝道:“發什麼呆,還不快跑!”
可誰知那小仙童早已經嚇的四肢冰冷,上下牙打顫,絲毫都動彈不得。
眼看那狗熊精越來越近,老仙翁將柺杖攥的死緊,心頭一橫,正想要和對方拚命,突然兩人同時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隨後一雙修長的手同時搭上二人肩膀,將他們按住,那人冷靜地道:“別動。”
老仙翁猛地一回身,喝道:“什麼人?”
那人唇角勾起,一雙鳳眼微微眯起,道:“別怕。不過是小妖兩叄只而已,沒事的。”
可他話音還沒落,那大狗熊精已經沖他們奔將過來了,這“小妖”過處簡直是地動山搖,少年嚇的渾身抖如篩糠,自知萬萬跑不過這大畜生,此時想逃已經來不及了,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只聽一聲凄厲的咆哮又在不遠處響起。
下一刻,那大狗熊的腰腹被一條顏色鮮艷的蛇尾捲起,小山一樣的大熊驟然被拋上了天空,而後又重重砸下,活生生地在地上砸了一個深坑,周圍的古樹花草都遭了秧,一個個東倒西歪,烏煙瘴氣。
仙童眼睛瞪的溜圓,心道:這是小妖兩叄只?
接著,蛇妖的貌冒了出來,他的上半張臉類人,長著一雙豎瞳,下半張臉布滿鱗片,吐著蛇信,行動間刮來一陣比方才更為劇烈的腥風,盤繞在烏煙瘴氣的林間,幾乎快成了一道殘影,程潛只聽得見鱗片摩擦地面時候讓人牙酸的聲音,完看不清蛇頭在什麼地方。
直到它偏頭一口咬住了大熊精的脖子,帶著熱氣的血噴出了叄尺來高,成了一道血噴泉。
大熊精那已經有了八分人樣的臉上帶著極度的驚懼,片刻后轟然倒地,它巨碩的身體拚命在地上滾動抽搐,抵死掙扎,蛇則狠狠地裹挾著大熊的身體,跟著它在地上滾來滾去。
在難以形容的慘叫與掙扎中,大狗熊死了。
仙童正好對上了那雙發灰的、渙散的瞳孔,整個人好像瞬間都被冰塊塞滿了。
大蛇鬆開熊的屍體,一縮身體,後撤幾步,仙童以為它要確定獵物是不是已經死了,就見大蛇驟然以快得讓人看不見的速度將頭埋進狗熊精的身體,頭部彷彿化為利刃,將那屍體的小腹部從後到前捅了個對穿,而後含著一顆帶血的妖丹破熊腹而出,立起上身足有一丈半高。
仙童差點當場吐了,簡直不敢相信堂堂仙界居然還有如此血腥噁心之物。
老仙翁更是感覺胸口的血都拚命地往四肢涌去,腦子裡的意念瘋狂的叫囂著讓他逃跑,可偏偏兩條腿卻似灌了鉛,就是一動不動。
可誰知就在下一刻,那威風凜凜的蛇妖突然渾身一陣抽搐,那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只見那蛇的七寸處似乎被什麼東西從後到前捅了個對穿,而後一名身穿大紅衣裙的絕美少女,已經飄到了叄人面前,而她那白皙如玉的右手上赫然握著一顆滿是鮮血的妖丹。
剛才還在幾度恐懼中的仙童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絕美少女,心跳得厲害,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血紅的手,心裡突然升起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感受。
若是有朝一日我道法無邊,是否也能這樣……生殺予奪么?
而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一旁的老仙翁已經面露驚惶,忙拉著他五體投地地跪在了地上,匍匐在天威之下,一動也不敢動。
少女挑眉看了一眼兩人,一言不發,反而是剛才的鳳眼男人眉頭皺起,將頭上的斗笠摘下,掏出手帕來到少女面前將她臉上迸濺的血點擦拭乾凈,有些無奈的道:“你在這樣殺下去,怕是這些八岐蛇要被你殺絕種了。好歹它們也是神獸,你手下留情啊!”
兩人正是遷居在這裡的葉歡和鳳青言。
葉歡用力在手帕上蹭了蹭臉,道:“八岐蛇和鬼面蛛一般,都是披著神獸名字的惡獸,我這是在替天行道。”
鳳青言眉頭皺的更緊了些,他扭開水囊一邊替她洗手上的血漬,一邊默默的搖頭嘆氣。
自從葉歡用聖女的身體醒過來,整個人都變了,那曾經明媚的眼睛里就充滿了暴虐和嗜血,更是時不時就要在這森林裡大殺一通才能平復。
按照無名和尚的說法,那是因為聖女身體里的心魔蠱作祟,無限放大了葉歡心裡的最黑暗的部分。
“白澤呢?”鳳青言四周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問道。
“不知道!剛才開打時他還在一旁嘮嘮叨叨,一打起來就沒影了。”葉歡沒好氣的說,她此刻只覺得心口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無論做什麼都不能平息,彷彿只能用殺戮和鮮血才能治療。
“他神智還未恢復,能保證不哭出來已經不錯了。”鳳青言將葉歡的手擦乾淨,這才轉頭四下去看,果然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身影縮在一棵大樹的後面,露出半張臉,正在窺視這邊。
鳳青言無比頭疼的走過去將人從樹后拉出來。
此時的白澤已經是成年的模樣,個子和鳳青言不相上下,依舊是白皙的臉頰和水汪汪的葡萄眼,睫毛纖長,因為心智還未恢復神情看上去帶著些許迷茫和膽怯,格外的呆萌可愛。
“嚇著了?”鳳青言放軟了聲音問道。
白澤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鳳青言扶額,別人帶孩子也就算了,他這是一下帶了兩個熊孩子,一個每天發瘋一次,另一個心智不全,簡直堪比折磨。
見問不出來什麼鳳青言只好親自動手,誰知在摸到白澤小臂時就聽對方吸了一口氣,隨後他就看到白澤的小臂上赫然有一條手指粗細泛著黑氣的傷口,看形狀應該是蛇牙划的。
“這是怎麼弄得?”鳳青言急忙掏出懷中的解毒珠子給他吸走毒素。
“它咬的!”白澤嚶嚶的開口,沒受傷的手指了指那條躺在那裡已經死透了的八岐蛇。
鳳青言這才意識到,原來葉歡追殺它是有原因的,應該是那蛇覬覦白澤的法力,想要偷襲,結果傷了白澤,葉歡這才出手將其殺死。
鳳青言餘光看著那躺在地上的毒蛇屍體,莫名的有些欣慰,葉歡雖然因為心魔蠱嗜血,卻好在殺的都是八岐蛇或者鬼面蛛之類的惡獸,也就是說,她還是有理智,有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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