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為關押審判魔王,眾仙聯手在仙界里立了一座“鎖仙台”,添了大小禁制無數,專門關押各種窮凶極惡的大魔頭和墮仙,過了這麼多年哪怕是當年的魔王被束縛其中也是插翅難飛。
這裡自建立日起,斬殺過大魔墮仙無數,凶戾之氣終年不散,周遭總好像飄著一層抹不凈的血光。
鎖仙台上,四位長老係數到齊,更是有十幾位掌門到場,立在台上。
掌罰的朱雀長老手裡捧著君慕北的罪狀正在宣讀,男人的手腳被特殊的鎖鏈鎖著,鎖鏈上刻著特殊的禁制,而君慕北則被迫拉成了一個跪姿。而偏偏台上的他卻一臉平靜,彷彿這些都與自己無關。只是微微低頭看著身上的斑斑血跡,心頭暗笑,不知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狼狽過了。
周圍則是圍了許許多多的仙人,他們站在台下仰望著台上的一切,不少人都認得君慕北,此時也都露著驚訝之色。
而在人群的最前面,羋嬈臉色慘白看著台上,而她的身邊則是滿臉怒意的魏鵬和搖著扇子的宋珉。
“……你用卑鄙的手段迷奸了自己的師妹,被妙義仙尊發現之後居然出手打傷仙尊,你認是不認?”朱雀長老的話擲地有聲的出口。
現場鴉雀無聲。
羋嬈的臉色又白了一分,而魏鵬幾乎已經要衝上去殺人了。
君慕北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台下的羋嬈,只見她的嘴唇都已經變成了慘白。男人用力的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麼決定,終於開口緩緩的回答:“我認!”
“認了就好。”朱雀長老像是怕他不認一般,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道:“那好,按照仙界的律法,我判你受九道天雷之刑,然後關入九幽,生生世世在那裡……”
朱雀長老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突然從鎖仙台外傳來:“九幽?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他!”
話音未落,只見夜歡已經飄然落在鎖仙台上。
四周突然颳起一陣陣犀利的勁風,而女人颯颯而立,一身艷紅的衣裙,黑髮在風中飛揚,手中的鞭子閃著刺目金光,絕美的臉上滿是怒氣,一身逼人的壓迫瞬間橫掃四方。
君慕北的臉色終於變了。
鎖仙台上,那透著殺意的威壓無差別掃過,在場所有高手都下意識地運起仙障抵擋,鎖仙台上被八方仙障所激,頓時明暗不定地閃爍了起來,內外威壓與仙障相撞,四方封印登時“轟隆”一聲炸裂了。
“是九溪聖女!”
夜歡面色如寒霜,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眾長老掌門,輕哼一聲轉身直往君慕北那邊走去,彷彿無論是台上的眾人還是台下的眾仙都是不值一提,她眼裡只有那個渾身狼狽的人。
君慕北方才的氣定神閑早就一掃而光,一時間他心裡有種剛闖了禍就被人贓俱獲的錯覺,傷口遍布的背脊不由自主地一僵,當即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夜歡旁若無人地行至君慕北旁邊,盯著男人身上的血跡,柔聲問道:“是誰傷了你?”
此時的她聲氣柔和,面色如常,彷彿只在問他練鞭累不累。
君慕北卻忽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輕聲問道:“歡兒,你……”
因為他居然震驚地在女孩漆黑的瞳孔中看見了一縷不祥的暗紅,居然是心魔蠱發作的徵兆。
夜歡在確定他身體只是皮外傷之後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捧著他的臉柔聲道:“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家!”
簡簡單單幾句話,君慕北卻聽得心驚膽戰,沒敢讓夜歡把話說完,當即打斷她,小心翼翼地輕聲哄道:“你乖乖回去,這裡和你沒有關係。”
夜歡牙關咬得死緊,一雙眼定定的看著君慕北,手指顫抖片刻后,她閉了閉眼,然後回頭看向眾仙,冷冷的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欺負他的?”
剛才還蔚藍的天空中此刻已經是陰雲密閉,滾滾雲層中居然赫然閃著電光。
君慕北急忙低聲道:“歡兒,你先冷靜下。”
夜歡頓時收起周身怒氣,走到君慕北身邊,微笑著道:“我知道那不是你,他們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逼你承認的。”
她說著狠狠地剜了眾仙一眼,手中鞭子頓時閃起噼里啪啦的電光聲,夜歡說道:“敢傷我的男人,你們的膽子是真大啊!想死是吧?”
縱然都知道夜歡是九溪聖女,這番大庭廣眾之下猖狂之言還是將眾人都鎮住了。
好半晌,有點找不著北的青龍長老才回過神來,率先開口道:“此事有證人,有苦主,還有他本人親口承認的,我們可沒有污衊他。”
夜歡輕笑一聲,道:“沒有?他是怎樣的人,我和他在一起睡了兩百年會不清楚嗎?別說是什麼小師妹,還用迷奸這種下流手段,就是那女人脫光了勾引,慕北都不會看她一眼。”
她這話算是徹底激怒了台下的魏鵬,男人怒吼一聲縱身跳上了高台,揮著長棍就打了過來,誰知他剛剛出手就已經被夜歡一鞭子抽飛了出去,手上虎口頓時裂開一道血口子。誰知魏鵬卻並不打算停手,揮掌又攻了過來。
鞭子卷著滾滾怒氣襲來,狠狠抽在魏鵬的身上,下一刻就見他如同風中的樹葉一般被直接抽飛了出去,居然落得比剛才他的兵器還要遠。
而接下來夜歡的第二鞭已經落下,魏鵬避無可避,正打算撐起仙障硬抗過去,卻在這時。
“夜歡——!”一聲暴喝從空中傳來居然是四位長老。
夜歡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但是每次一見她就覺得心裡討厭。
“九溪聖女,你隨是魔族,卻也還輪不到你在仙界教訓人。”青龍長老腰桿筆直,目光炯炯得看著她,道:“孽徒打傷妙義仙尊乃是紫陽真人親眼所見,慕北又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你覺得他作為師父會污衊他不成?!”
夜歡面無表情地聽罷,低頭看著自己的鞭梢,忽地輕笑一聲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所謂的人贓俱獲、證據確鑿就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你們是當我死了嗎?”
她最後兩字出口不過轉瞬,人已經到了紫陽真人面前,神力與手中鞭子合而為一,絲毫不顧對方的身份,招呼也沒打,當場給青龍長老來了個打臉一鞭。
夜歡一路上早就想明白了,拋出君慕北的人品不談,他作為紫陽真人的得意弟子,仙尊也對他青睞有加,就算他真的弄大了師妹的肚子,他們兩人雖然也會生氣,但是也會努力去隱瞞此事,畢竟這事不光彩,丟的不單單是君慕北的臉,更是整個仙界的臉,根本沒必要鬧的這麼大。
再退一步講就算是仙尊真的怒了,那麼以君慕北的功力,就算是偷襲也無法把仙尊傷的那麼重。
所以,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隱情,而就是這個隱情,讓君慕北去承認自己明明沒有做過的事。
青龍長老是萬萬沒想到夜歡居然話都不說抬手就打,他不敢硬拼,一閃身堪堪躲過,說道:“夜歡,你既然是神族,就別忘了,你們神族是守護六界的,若是手上沾了六界生靈的血會是什麼後果,你很清楚吧?”
所謂一念神,一念魔。
據說,神族在擁有無上神力的同時,手上是萬萬不能沾染六界無辜之血的,一旦沾了便會入魔,那樣不單單神力會大損,更是會入心魔,失了神智。
就是這鎖仙台上都不知誅殺了多少這樣的神族。
“你們在冤枉君慕北的時候就該知道有這個結果!”夜歡話出口的同時,一鞭已經又抽了出去。
青龍長老又堪堪躲過,怒道:“夜歡,我們念你是九溪聖女才對你禮讓有加,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們無禮了。”
說著,他招出仙劍,持劍在手,青龍長老道:“夜歡,你若此時離去,我們便不再追究你擅闖鎖仙台之事。”
夜歡冷哼一聲,道:“讓我走,可以,把君慕北放了,我跟他一起走。”
“你不要得寸進尺!”一旁認了很久的朱雀長老終於忍不住上前怒喝:“你們神族是厲害,但是我們仙族也不是吃素的。”
說著,他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根漆黑的鐵釘,對著夜歡一揚。
仙界有仙障護體,神族自然也有。而他那手中的釘子正是當年天帝留下的弒神槍碎片。仙界用它重鑄了這根“誅神釘”,正是用來制服那些剛剛入魔還未徹底失去神力護體的神族的。
他們會將這東西釘入那仙族的頭顱,不單破護體神力更是能讓對方痛苦的生不如死。
而其他四位長老見到自己大哥動了手也直接招出武器圍了上來。
“歡兒住手!”君慕北急的努力的伸著手想要將人拉回來,可惜他身上帶著鎖鏈,如論如何也夠不著似乎近在咫尺的女人。他心裡的唯一希望就是這些人能夠估計夜歡神族聖女的身份手下留情,可惜他錯了。
眼前的眾人早已經不是萬年前跪在地上虔誠拜神的仙族了,他們被六界仰望的久了,早已經動了僭越的心,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六界中的神,至於原來的神,自然也早就不放在眼裡了。
一見四長老出手,周圍的幾大掌門立刻招出武器參戰,而台下的弟子一見自己掌門出手,也紛紛招出武器動手。
一時間,烏泱泱的眾人將夜歡那嬌小的身軀圍在當中,幾乎像是潮水吞沒小船一般將她團團圍住。
夜歡怒極反笑,她看著眼前這一張張堆滿了正義與憤怒的臉,一時居然覺得好笑。
看看吧!這就是萬年來她犧牲了自己的自由,拼了性命守護的六界眾生!
眾人的面孔在她眼前漸漸扭曲,女孩眼中紅光大勝,萬年的囚禁讓夜歡胸中沸反盈天,積累了太多太多的委屈與不平瞬間爆發,此刻,就是父神擋在眼前,也攔不住她了。
免·費·首·發:pō⑴8х.víp[wōō⒙v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