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里,葉歡將手緩緩從地面上收起,皺眉道:“地脈里確實有混沌之力,顯然這裡確實封印著它。”
白澤於是帶著兩人進了密室,只見那密室里如同聖城一般,也是空空蕩蕩,只有中間的一座石台,石台上放著的正是妖族的真正的王杖。
“這個才是真的王杖。”白澤說著,伸手召出那個代替品拿到真貨面前對比。
說實話,那贗品做的非常非常的好,若不是有兩柄王杖對比,單從外觀和做工根本看不出兩者的區別,此時此時葉歡也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勉強分辨出兩者的細微不同。
不過叄人並不是來看王杖的,於是白澤將贗品收好,叄人便在密室里四處去看。
看了半晌也沒覺得哪裡有問題,正要放棄時,突然聽白澤道:“這裡!”
葉歡和拾壹急忙轉頭去看,就見白澤的臉幾乎貼著石台,他伸手指著的地方似乎有一條極淺極淺的痕迹,手指粗細,長條形狀,一掌多長,若不是仔細去看真心看不出來。
“會不會是你們妖界的兵符啊?”葉歡問道:“我記得他們說這裡有兵符。”
白澤搖頭,道:“兵符當初父親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將軍,也就是鳳青言的父親——鳳陵。可他戰死時他們並沒有發現兵符,所以仙界才會找到鳳青言母子,要他們交出兵符。”
拾壹看了看,突然道:“筆”
“筆?”葉歡道:“你是說這裡之前放的可能是一隻筆?”
白澤眼前一亮,從懷裡掏出白澤豪小心的放了上去。
印記一模一樣。
不等兩人詢問,白澤開口道:“原來這裡之前的陣眼居然是我的白澤豪。”
“可是你不是說,這個早就送給聖女,也就是前世的我了嗎?”葉歡不解。
叄人互相看了看,都想不出個子丑寅卯來,索性不想了,只等去了人界再做定奪。
因為白澤要交代些妖族事務,於是葉歡和拾壹決定叄天后在去人界。
葉歡帶著拾壹在佳釀居吃完了飯,坐在二樓看著樓下妖來妖往,不由得在心裡感嘆,之前自己來這裡不過是覺得好玩,如今不過短短數月之後,再看這裡居然有恍如隔世之感。
這時,就見街上不少人交頭接耳似乎在往同一個地方去,葉歡叫住小二,得知原來不遠處有一場盛大的圍棋比賽。
葉歡覺得好玩,便拉著拾壹跑去看熱鬧。
棋社裡此時人山人海,葉歡用了一片金葉子才換了個靠近比試台附近的位置,坐下之後已經是一頭的汗。
因為位置只有一個,拾壹便站在葉歡身後,默默的用自己高大的身軀隔出一片空間。
葉歡伸手在拾壹的腿上若有若無的摸了一下,道:“誰能想到,你堂堂魔王居然給我當侍衛。”
拾壹耳根有點紅,一把攥住葉歡作亂的手,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頂,低聲道:“別鬧。”
葉歡自然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便笑嘻嘻的轉過頭。
這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身旁一條熟悉的身影,一看居然是當初在妖界認識的曉蘭。
“曉蘭!”葉歡不由得開口打招呼,道:“這麼巧,你也來看棋?”
誰知那曉蘭一看到葉歡卻是一驚,隨後臉頰迅速通紅一片,頗有些尷尬的道:“葉,葉姑娘。”
葉歡本來和她偶遇很是高興卻看她這樣的態度,一時有些不解,道:“曉蘭,你是怎麼了?”
“我……”曉蘭用力絞著手中的絲帕,像是要將自己的手指絞爛了,半晌才低著頭紅著臉說道:“上次的事情對不住了,我爹,我……”
看她這模樣,葉歡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之前兩人相識之後發生的事情。
雖然葉歡覺得那時對方明哲保身是正確的,可是目前看來,對方並不這麼想。於是她只好耐心的道:“算了,都過去了。”
曉蘭偷眼看葉歡,確定對方居然真的是不在意了,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突然,葉歡眼尖的看到曉蘭的耳朵上居然帶著一副珍珠耳墜,頓時想到當時他們叄人逛街買珍珠的事情。不由得脫口而出,道:“你這對耳環不錯。”
曉蘭臉頰剛剛變回來白皙,頓時又紅了,她摸著那副耳環,小聲道:“是阿鶴送給我的。”
“他送的?”葉歡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初白鶴可是對這些金銀玉器嗤之以鼻的,而且看對方的家世似乎也不是能買的起好珍珠的樣子,不由的仔細去看。
耳環是妖族女子常見的鎏金樣式,玲攏小巧,十分精緻。鎏金紋樣的中央,是一對葫蘆形的珍珠,兩片葫蘆葉子點綴在珠頂,捲曲的藤蔓攀著倒鉤而上兩隻葫蘆的形狀並不完全相同,但是這種不同,反而顯得它們更加靈動。
“這不會是他自己做的吧?”葉歡驚呼,因為她看的出,這一對耳環的做工相當的精美,以白鶴的能力似乎雇不起手藝這麼好的匠人。
曉蘭急忙搖頭,道:“不是,是……”她說著,扭頭一指她身後站著的一名青衫男子,道:“是阿鶴的弟弟做的。”
那名青衫男子和白鶴長得有七分相似,卻沒有白鶴的書卷氣,反而是一副工匠打扮,只是眉梢透著絲絲傲氣。
葉歡一挑眉,正要說什麼,只見那男人微微頷首之後,便又轉回台上,十分專註。
葉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台上的對弈陣里有白鶴的身影。之間他目不斜視,潛心貫注。在他身後不遠的几上,便是此次棋會作為獎勵的古書。
棋博士道:“黑勝一道,勝者伯言!”
棋博士道:“白勝八道,勝者岳子明!”
此時,一個連著一個名字從棋博士口中唱出,遲遲未聽見白鶴的名字,葉歡明顯看到曉蘭焦躁不安起來,而站在她身後的男人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怕,似乎是在安慰她。
這時,就聽棋博士突然開口,道:“黑勝兩道,勝者白鶴!”
還不等葉歡反應,只見曉蘭已經飛速竄進會場,在一陣歡呼聲中奔上檯子。
曉蘭道:“太好了,阿鶴,我知道你一定會贏!”
阿鶴自棋桌畔起身,望著她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向棋盤那側的青年作指。
白鶴道:“趙華兄承讓。”
對面的男子一聲不答,漠然望著那套織錦圍裹起來的珍貴藏書被鄭重放到白鶴的手上。
道賀聲中,一個冷冷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趙華道:“賤民豎子,也配謀棋?”
白鶴登時臉色蒼白,勉力維持著笑臉,眼睛里卻分明沒有半分笑意。
葉歡和拾壹同時眉頭一皺,只見說話之人,白衣儒巾,一副書生模樣,正是阿鶴在終局對奔的對手趙華。
曉蘭也是大驚,若非剛才她聽得字字真切,也難相信那樣陰損的話出自這人之口。
棋社裡一片寂靜,只聽葉歡卻冷笑一聲道:“技不如人,就毀謗中傷。心胸狹隘,也配謀棋?”
趙華斜倪著葉歡,卻被葉歡身後的拾壹一眼冷冷的瞪了回去。
誰知,他突然一聲輕笑,道:“實不相瞞,在下喜歡這書這已久,將它輸給顧兄,著實心有不甘。剛才出言不遜,多有得罪。”
趙華的轉變叫在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白鶴的臉色也稍稍轉好,淡淡地道:“無妨。”
趙華卻立刻,道:“同是好書之人,顧兄能否答應在下一個不情之請,將此書借我一觀。”
趙華言辭懇切,四周又多是起供的手下,不借不免被人埋怨小氣,白鶴猶豫了下,將書奉上。
趙華兩指夾著書頁翻看,噴噴稱奇道:“好書,果真好書——”
突然趙華眸子一冷,一手抓住書脊。
葉歡一下意識到對方要做什麼,立刻道:“住手!”
聞得“嘶啦”一聲,白鶴飛身奪下,到手卻只有半本殘書。趙華抓住空中飄落的書頁,狠狠撕扯。
趙華道:“你這樣的人參加棋會,不過是為了揚名。我將這書毀了,省得叫你珀污!”
趙華踏過地面的殘頁,航髒的腳印污了一片字跡,白鶴擦著那半本殘書,對曉蘭搖頭。
曉蘭眼圈通紅,道:“白鶴……”
白鶴道:“我沒事。”
白鶴看著趙華目光冷冽,無形的氣勢直向他壓去,迫得男人退了一步,之後匆匆轉身,故作從容地在議論聲中離去。
曉蘭回過頭,白鶴把那半卷殘書放在几上,似乎心有不舍,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封面。然後葛一轉身,走下高台。
曉蘭低喚道:“白鶴……”
白鶴一定聽見了她的聲音,但卻並沒有回頭。
葉歡拉住欲上前的曉蘭,對著她搖了搖頭。
此時此刻,他或許不願被任何人看見。
隨後葉歡就見,那名之前一直站在曉蘭身後的男子默然走上檯子,一片一片撿起趙華撕毀的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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