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槊、鳳青言和白澤昨夜在一起喝到了後半夜,各個喝的迷迷糊糊,也都是一覺睡到了中午,所以當他們被神采奕奕的葉歡一個個從被窩裡拉出來時,幾乎都是揉著頭,滿臉不解的看著拾壹,甚至神情中還有些意味不明的置疑。
拾壹對此視而不見,自顧自的給葉歡按摩著雙腿。
葉歡則正色道:“我想和你們聊一聊。”
叄人見她神色凝重,也都紛紛收起揶揄的眼神,認真的聽葉歡講。
葉歡抿了一下嘴唇,道:“雖然我也很討厭仙界,也很想和仙界打一仗,更是想把那個戊戌子抽筋剝皮,可是我覺得,光是收拾一個戊戌子,不需要我們費太大的心力,反而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更需要我們重視起來,這個可比仙界里的那幾個雜碎可怕的多了。”
“你是說混沌之力?”白澤說完微微勾起唇角和鳳青言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葉歡能想到的,他們自然早想到了。
葉歡點頭道:“不錯,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人界的天裂只是一次偶然,可是經歷了這次魔界的事件之後,我突然之間覺得這一切並非如此。”
鳳青言給自己和葉歡倒了杯茶,道:“說來聽聽!”
葉歡喝了一口茶,然後拿起桌面上的六個茶杯在桌子上擺好,又將自己手裡的杯子當做北荒也放在裡面,道:“我在尚清派的時候學過,六界是彼此獨立卻互相有銜接的,就像這六個杯子。而八荒則在六界之外,彼此獨立,圍繞著六界。”
隨後,她一指杯壁挨著的地方道:“大家都知道,混沌碎片是被封印在北荒大澤的,如果說混沌碎片是通過結界的入口沖入各個世界的話,那麼位置應該是在各界相接之處,可明顯這兩次的都不是。”
眾人紛紛點頭。
葉歡又道:“如果只是泄露的話,那麼為什麼會有封印和陣眼這麼一說?”
這時,影嬈和晴雪端來了叄碗醒酒湯放在桌子上,看葉歡的陣勢,也坐下了跟著聽了起來。
晴雪皺眉看著桌子上的杯子,道:“難道是當初是有人把混沌碎片分別封印在了六界嗎?大塊兒的封印在了神界,小塊兒的就封印在其他幾個界裡面。”
“不對!”鳳青言否定道:“這麼危險的東西為什麼要分別封印?又不是什麼藏寶圖,要分散保存。”
馳槊一口將醒酒湯幹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影嬈問道:“可是我聽說,這混沌碎片不是被封印在了神界了嗎?”
葉歡道:“可是你想過沒有,曾經一個小小的神界的聖地就可以封印下的混沌碎片,為什麼到了如今,居然整個神界都容不下它,還要在六界裡面的其他地方封印,這太不正常了。”
眾人一陣沉默。
鳳青言道:“歡兒,你想過沒有,當初是誰告訴的申無為需要自爆毀了陣眼,引起天裂的?”
葉歡皺眉,道:“我一直以為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是封印的守護者,所以他知道是可能的。”
白澤卻道:“那麼,又是誰告訴了那個假的慶安,要過來自曝撕開這個封印,放出混沌的呢?還有,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果只是要弄死君尚清或者我們,他大可不必如此費事。”
馳槊道:“對於六界之中的生靈來說,放出混沌碎片沒有一點的好處。”
“不錯,六界中人但凡遇到了混沌之力,都會如行屍走肉一般。”對此,晴雪算是比較有發言權的,想到這,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道:“聽你們這麼一分析,我也覺得這背後有更大的陰謀了。”
白澤收了笑容,正色道:“想必歡兒已經知道了,妖王寢殿的地脈里有混沌之力,我當初取王杖的時候就覺得不對,於是只是拿了王杖旁邊的那根父親事先準備好的複製品,現在看來,那王杖就是混沌之力的封印。”
眾人的心越說越沉,只覺得有一個驚天的陰謀似乎將六界都籠罩在內,似乎並不想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葉歡道:“所以說,人界的封印是陰陽珠,妖界的封印是王杖,魔界的封印是王刀。”
影嬈好奇的道:“那麼冥界的封印是什麼呢?”
馳槊道:“應該是引魂燈。”
“引魂燈?”葉歡沒聽過這個名字,於是問道:“它是做什麼的?很厲害嗎?”
貌似王杖和王刀都是兩界里最厲害的法器,想必引魂燈也如此。
馳槊點頭道:“這引魂燈就像是人界海邊的燈塔,是引領各個魂魄準確去往地府的指路燈。”
葉歡拖著下巴道:“神界的肯定是沒了,不然也不會被混沌之力侵染,現在就剩下是仙界的了。”
鳳青言皺眉道:“仙界厲害的法寶太多了,我也想不到底什麼東西才能是仙界的那個封印。”
“按照這個說法,六界當中最厲害的法器都用來封印了,那麼應該有共通之處,”白澤一邊喝著解酒湯一邊道:“王杖和王刀都是那一界里至尊王者才能動的東西,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易主。而冥界的引魂燈聽起來和尚清派大殿上用來引導靈氣的陰陽珠很是相似。都是那種布置好了就永遠不會被動的法器。那麼仙界的封印也一定有這兩個特徵中的一個。”
一直一言不發的拾壹突然開口,道:“昊天塔和太虛印”
“不錯!”白澤道:“昊天塔雖體型巨大,但畢竟是上古神器,若是用它來當封印的陣眼估計沒人能動的了。”
鳳青言接過白澤的話頭,道:“太虛印乃是仙尊的印信,用它可以號令群仙莫敢不從,地位相當於王刀和王杖。”
“喂!你們管仙界的封印是什麼?”一旁的影嬈不幹了,道:“我們為什麼要顧忌仙界那些人的死活?”
“影嬈姐,”葉歡道:“我也恨極了仙界那幫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比對付仙界更迫切。”
白澤點頭道:“不錯,至少我們知道在仙界里我們的敵人是誰,可是那個引導了申無為和假慶安的人或者組織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明處的敵人固然危險,但是藏在暗處的敵人卻會致命。”
“你們說的道理我都懂!”影嬈道:“難道我們不應該先收拾了仙界的那群雜碎,然後在研究這個嗎?畢竟敵人這東西解決一個少一個啊!”
“未必!”鳳青言道:“假慶安臨死的時候說他們苟延殘喘了千年,可是別忘了,君尚清在剛繼任的時候可是搞過大清洗的,當時仙界可比現在團結一心,所以那次清洗的範圍之大,牽連之廣,實屬罕見,甚至覆蓋了除了神界之外的五界。如此大規模的清洗,這些人一定是有一個不被仙界查的到的安全地方。”
他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了馳槊,畢竟目前為止,只有馳槊的幽冥城有這樣的本事。
馳槊一一瞪回去,開口道:“你們說的那次什麼大清洗我也知道,不過那時我剛從九幽爬上來,幽冥城才有個雛形,雖然有幾個墮仙跟著我……”
他的話突然頓住,猛地睜大了眼睛。
眾人紛紛看向他,卻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猛地站了起來,一拳狠狠砸在了石桌上,道:“莫非是他?”
“誰啊?北山王?”影嬈不解的看著馳槊,她算是最早跟著馳槊的一批人,想來想去當時比較厲害的墮仙也就只有一個北山王了。
“跟他比起來北山王算個屁!”馳槊皺眉道:“當初我被鎖在九幽里,五感都被封死了,突然有一天一個人來到我面前將綁著我的荊棘打碎,然後恢復了我的五感,可是因為被封印久了一時恢復不了那麼快,我只模糊看到他的一個影子,但是我記得,他的額頭上有墮仙的標誌,而那標誌與其他墮仙火焰形狀的不同,是一朵六瓣的黑色蓮花。”
“然後呢?”葉歡急忙的問道。
馳槊搖了搖頭,道:“然後他就走了,等我所有的感覺都恢復了,就看到地上的弒神槍。”
“所以說,弒神槍是他給你的?”白澤皺眉道。
馳槊點頭,不得不說,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人是他的恩人,畢竟若是沒有這個人將他的五感恢復,並給他弒神槍,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從九幽里逃脫,更別提成立幽冥城了。
“九幽可是關押和封印墮仙的地方,”鳳青言驚訝的道:“這人居然能在九幽自由出入?修為之高簡直不可想象!”
“那你除了他額頭上的蓮花,還記得什麼細節嗎?”白澤問道。
馳槊皺眉仔細的想了想,道:“他肯定是個男的,個子很高,身材修長,對了,他的半邊身上全是血,好像是什麼迸濺上去的,還有他的右手好像也全是血。”
這些信息實在是沒什麼實際意義。
白澤道:“我覺得不是他,如果這個人這麼厲害,沒必要縮了這麼多年,還要躲在那些沒用的小嘍啰身後畏首畏尾的。”
聽到白澤這句話,馳槊似乎放下了心,重新坐了下來。
就聽葉歡道:“既然魔化的那些妖獸是從人界開始的,所以很有可能這些事情都是從人界開始的,我覺得我們應該去一趟人界,從一開始的地方查起。”
“說的不錯,”鳳青言點頭將手裡最後一口解酒湯幹了,道:“歡兒的傷還沒好利索,就繼續在這養著。冰坨子剛繼位現在是肯定走不了,妖界那頭白澤已經離開了這麼多天了,也要回去處理事情。至於馳槊我覺得你最好去一趟地府,看看到底冥界的陣眼是不是引魂燈,人界這邊就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