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至今為止都還記得男人那悲憤的怒吼和絕望的眼神,有那麼一刻,他幾乎將那人的身影和自己重合在了一起。
所以他在牢里救出了那個人,並和他一起殺進了總部,殺了頭領。
而那個男人卻在完成這一切之後自殺身亡了。
男人死的時候對他說,在人界里有一種鳥叫大雁,它們一生只有一個伴侶,若是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也不會獨活。
所謂“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那時的他不懂情愛,可不知為何,這句詩,他卻懂了!
不知為何,他突然又想起那日跳下懸崖時,葉歡在他懷裡說的話,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卻覺得無比熟悉。
男人將懷裡已經昏睡的女人抱緊,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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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雲居殿
已經昏迷了多日的仙尊君尚清不知被什麼刺激,突然睜開眼,那雙漆黑的眼睛雖然沒有焦距,卻絲毫不像一個失明之人。
一旁負責守候的小仙童一見他醒了立刻歡呼一聲,隨後急急忙忙奔了出去。
很快,四位雲遊長老便來到了他的床前。
君尚清眉頭緊皺,低聲問道:“葉歡呢?”
他的聲音有些乾澀,卻不知不覺的透露出了一絲擔心。
青龍長老邁步上前,躬身施禮,將幾個人早就編好的故事說了出來。
君尚清眉頭卻皺的更緊了,失焦的眼神冷冷掃過屋中眾人,道:“你們是說,她趁著我暈迷不醒跟同夥逃走了?”
四個長老急忙點頭稱是。
朱雀長老還不忘補充道:“為此我們還將負責看管她的戊戌子教訓了一番。”
“好,我知道了!”君尚清重新躺回床鋪,有些疲倦的揮了揮手,道:“我累了,你們先下去吧!”
四個長老看他神色無異,以為糊弄了過去,於是便告辭離開了。
就在他們離開之後,一條身影輕盈的從窗口竄了進來,正是失蹤多日的獬豸。
他臉色有些蒼白,跪倒道:“屬下未能救出葉歡,請仙尊責罰。”
“葉歡到底去了哪裡?”君尚清又一次坐起,臉色難看的道:“他們四個是真的以為我眼瞎,都開始合夥欺瞞我了。”
獬豸有些為難,終究卻還是把心一橫,將事實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君尚清。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白,修長的手指因為攥拳過度用力而泛出白色。
被冤枉,被誣陷,被折磨,被硬生生化去修為。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當時那個倔強的女孩被折磨成了什麼樣子,那眼中的燦爛被恨意取代時是多麼的令人心疼。
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他用力做了叄次深呼吸才算是終於平靜了一些。
“她在哪?”君尚清知道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胸口一陣陣傳來劇痛,然他幾乎快要窒息了。
“應該在魔界!”獬豸如實彙報。
所以這些人才沒辦法趕盡殺絕!
君尚清才稍稍安心,卻立刻一驚,道:“難道說她是去取‘蠱惑鞭’了嗎?”
獬豸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可是君尚清卻根本不用他回答,男人一翻身下床,一邊拿起自己的乾坤袋,一邊急匆匆的和獬豸交代道:“我這便去一次魔界,若是四位長老問起,你就說我閉關了。”
獬豸不明所以,問道:“她若是取蠱惑鞭無非也就是為了救治自己的雙腿,這又有何不妥?”
君尚清動作不停,道:“你可還記得,叄年前我讓你去過一次魔界,為的就是去查千年前大戰之事?”
獬豸點頭。
“那時你說過,‘蠱惑鞭’被魔族當做聖器供奉了起來,還特意建了一坐聖城。”君尚清面色凝重的道:“我一直不解,這種建什麼聖城供奉聖器之類的事情根本不是魔族的作風。後來我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聖城,那是一個封印,而蠱惑鞭就是那個封印的陣眼,一旦被打開別說裡面的東西會被放出來,就是解封者也會以為反噬過大而魂飛魄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