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汐去了南區體育館。
去之前她還買了兩瓶水,準備拿給何旌揚。
她到的時候比賽還沒開始,還在準備階段,對戰的雙方各自佔一邊,都在做熱身運動。
觀眾席爆滿。
當然,一大半是女生。
何旌揚看到她,朝她揮了揮手,小跑著過來,“來了啊?”
夏汐一笑,看著眼前穿著籃球服俊逸瀟洒的少年,眼睛里好像有星辰一樣,特別好看,她笑問:“快開始了嗎?”
“還有叄分鐘——”
“哇!——”“好帥啊!——”“啊啊!——”“他是誰啊!”一陣大的騷動傳來,夏汐順著大家驚訝的方向看去,原來是對面進場了一名球員,穿著球衣,身材高大,生的明眸皓齒俊美異常,但嘴角掛著的笑容卻顯得痞氣十足——
賀耔耘!
夏汐驚了,怎麼有他?
對面觀眾席的女生們像是開水沸騰起來,叫喊賀耔耘的名字。
賀耔耘走到觀眾席那邊跟一個女生說了兩句話才走到他的隊員中去,那個女生夏汐看著有點眼熟,然後想起來就是那天跟賀耔耘一起吃火鍋的漂亮女孩。
“夏汐?”何旌揚看夏汐眼睛盯著賀耔耘看,明顯不太高興地道,“連你也被他迷住了?”
夏汐收回眼神,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有。”
何旌揚一笑,竟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就好。”
這種程度的親昵——夏汐蹙了下眉,說不上反感,只是覺得有些快,以及莫名。
何旌揚又回隊友中去了,夏汐找了個座位坐。
剛坐下,就感覺有道視線朝她看了過來,她抬頭,對上了那邊賀耔耘的眼神,他嘴角挑著笑,看了她幾秒,嘴角的邪笑更盛。
接著哨聲吹響了。
比賽開始。
控球,躲閃,跳躍灌籃,得分,一藍一紅平均身高一米八、顏值平均八分的少年們奮力地追逐著同一個球,盡情展現他們的力量與靈活度,每次進球,都能換來場上少女們瘋狂的叫喊助威——
當然,何旌揚和賀耔耘的名字被叫喊得最多最響。
一開始,兩隊的比分不相上下,但漸漸地,兩隊的比分被拉遠了,賀耔耘所在的紅隊因為他兇狠的灌籃分數領先,接著哨聲吹響,第一場結束了。
下場之前,何旌揚拉住賀耔耘,在球場中央,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看樣子並不太友好,最後賀耔耘把何旌揚給推開了,兩人眼裡都有戾氣。
球場上的推搡衝突很平常,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沒人把他們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第二場開始,賀耔耘越發兇狠,他跟好友呂明旭配合得毫無破綻,只要他拿到球,完全不給對手機會,最後以95比42比分結束。
這次中場休息,何旌揚像看仇人一樣盯著對面坐在板凳上歇息喝水的賀耔耘,賀耔耘給了他一個不屑一顧的冷笑。何旌揚更氣了。
第叄場,賀耔耘可能累了,被藍隊趕超了比分。
第四場,賀耔耘又恢復之前的狀態,紅隊比分遠超藍隊,贏了這場沒什麼懸念的比賽。
觀眾席上的女生們聲音震天地喊賀耔耘的名字,紅隊的隊友們也都在跟賀耔耘擊掌慶賀。
何旌揚黑了一張臉,恨恨地看著賀耔耘。
支持何旌揚的女生有幾個跑去安慰他給他遞水,都被他黑著臉拒絕了。夏汐坐在原來的座位上,倒是有些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不知道何旌揚跟賀耔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漂亮女孩跑下場,給賀耔耘遞水擦汗,熱烈地跟他交談,夏汐看到這邊的何旌揚臉上是恨不得掐死賀耔耘的表情。
他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她還是走下場去,從背包里掏出一瓶水來遞給何旌揚,“挺累的吧?”
她心想,他要是拒絕她了,她就走。
沒想到何旌揚接過了她的水,“謝謝。”
擰開水瓶,仰頭狂灌了一口。
“這種比賽不是友誼賽嗎,你好像很在乎輸贏。”夏汐道。
何旌揚又轉頭看了一眼對面,搖了搖頭,對夏汐道:“走吧,我請你吃飯。”
他拉了夏汐的左手手腕——
但是。
夏汐的右手手腕被另外一隻手拉住,她轉頭,對上了賀耔耘那雙熟悉的桃花眼,冰冷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何旌揚,“不準帶她走。”
何旌揚用力地拉了夏汐一把,眼裡戾氣滿溢,“賀耔耘,你別太過分!關你什麼事?!”
籃球館里還沒散去的觀眾和球員紛紛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夏汐因為被拉疼了胳膊嘶叫了一聲,賀耔耘連忙放開了她。
但眼睛依然緊緊盯著何旌揚,他警告何旌揚:“你別惹她,你惹不起。”
夏汐聽著這話,一時摸不著頭腦,他到底是個啥立場?
“說了不關你的事!”何旌揚恨恨地道。
賀耔耘放開夏汐,何旌揚也放開了,沒想到賀耔耘就趁著這個機會又再度拉上夏汐的手腕,拉著她就往出口狂奔而去。
一路帶著她到了體育館一個偏僻的安全出口,賀耔耘才放開她。
“賀耔耘,你幹嘛這樣?”夏汐握著被抓疼了的手腕。
“跟你單獨說兩句。”
“你跟何旌揚到底是朋友還是仇人?”
“我說哪個選項你才不去睡他?”
“……”
賀耔耘閉上眼,抹了一把汗濕的頭髮,“隨便吧,你睡誰都跟我沒關係。”他道,“不過遇到了,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
“夏汐,你是不是覺得你想睡誰就能睡誰?”
“你什麼意思?”
賀耔耘指了指剛才他們來的方向,“那裡那麼多女生,比你漂亮好看的多的是,尤其是七中的校花余柏瀅,這點自知之明你有的吧?”他就差說,你以為每個男生都跟我似的眼瞎看上你,人家就是帶你來讓余柏瀅吃醋的,被人利用了還跟傻子似的什麼都不知道!
夏汐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把他的意思帶偏了一點:“你的意思是我睡不到何旌揚是嗎?”
賀耔耘被她氣著了,索性承認:“是,我就是這意思!他喜歡的人是余柏瀅,這場比賽就是他媽的他為了追余柏瀅叫老子來跟他打的,還要我放水輸給他!我說你跟著湊什麼熱鬧,你怎麼認識他的?腦子有病他要你來你就來這!他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淡淡的一句話,打斷了他氣惱的罵她的話。
跟你有什麼關係,像一把玄寒的刀切斷了他的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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