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墟鬼境 - 第104節

趙無謀現在只有齊生振一個伴當,倒那個江南茶商的斗,已經是兩個人能力的極限了,若換做是一般的盜墓賊,早就死翹翹了。
社會那些混混趙無謀看不上眼,那些人叫他們欺負欺負老弱病殘的還行,叫他們白刀進紅刀出,他們就既沒有能力,也沒有膽子了。
趙無謀既決定以後做點事情,就得考慮後果,所謂謀定而後動!現在做地下工作的人越來越多,各地都有大股的地下工作者,他們或者倒斗、或者尋寶、或者挖礦等等,反正只要能掙錢的都有人王,不可能沒有組織的。
趙無謀雖然驍勇,但若發生大火拚,就是雙拳難敵四手了,就算打倒了對手也帶不走東西,他要的是白刀進紅刀子出的好漢,而是凡象點樣子的人,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是不會做違法的事的。
趙無謀自己就是個例子,若是有個安生的單位,每月有個三五千塊錢的養家餬口娶老婆,生活不是太難的話,苦點累點也無所謂,他決不會挺身犯禁的。
一心想安分守已的人,被迫不再安分守已,那後果比社會上的所謂道上朋友要可怕的多,這就黑道和綠林的區別。
黑道上混的人,天生就是賊,自小偷偷搶搶,不成氣候,這些人今天偷個錢包,明天強姦個女人,毫無紀律可言,說白了就是垃圾,歷朝歷代都是渣子,任何時候都是老鼠屎,比如青、紅幫,比如新義安,平時欺壓良善的本事有,但叫他們成伍對抗就是不堪一擊了。
綠林就不同了,這些人大部分的出身,就是「良善」,很多人受過高等教育,從不作姦犯科,從不欺壓弱小,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只要日子勉強過得去就行,但若是一旦這些「良善」日子沒法過、走投無路的後果,那決對是歷朝歷代統治者的噩夢。
我不想做奸,政府逼我做奸,我不想犯科,政府逼我犯科,殺人放火打江山都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於是出現了陳勝吳廣、出現了方臘宋江、出現了孫中山、出現毛東,這類人一個人可以是俠客,是好漢,五步一揮刀,土步一殺人;許多人可以成伍,可以成軍,赤壁千里,流血飄杵。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夢,一旦他們心中小小的夢想碎了,就沒有了任何顧忌,然他們揮刀、他們殺人、他們赤壁千里、他們血流飄杵,其對像決不會是良善百姓。
孔子曰:不憤貧憤不均!黃巢曰:天下不均,吾與均之耳!毛東曰:打倒豪強劣紳!心中關著的勐虎一旦出柙,那後果是可怕的。
趙無謀、姚彪、張明山三個其實是一類人,三個人的夢想就是通過努力,能把日子過好點,苦點累點都行,其他別無所求,雖身懷絕技,但以前作姦犯科的事,決計是不會做的。
趙無謀武道雙修,日子能過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偷搶別人東西,張明山、姚彪應徵入伍時,想的也就是立了戰功之後,複員後日子能好過點。
三個人湊在一起,同類的人,同樣的被逼無奈,同樣的忠孝仁義本質,原本的人生觀也幾乎一樣,自然是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無話不談。
趙無謀有錢自然不會留著,經常請齊生振、姚彪、張明山喝酒吃飯,但想著日後要做的事,並沒有接濟大錢給姚、張二人,因為趙無謀知道,一旦姚、張兩個生活稍微能過得去的話,就不會做賊,決不會邁出那最難抉擇的第一步。
但只有他們肯霍出去,邁出第一步的話,就決不會回頭了。
冰清玉潔的聖女,若是被歹人強姦,那她會認為自己的身子很髒,怎麼洗也洗不乾淨;品質高尚的人做了一次小偷,就算沒被公安抓住,也會認為自己很髒,一輩子也洗不淨。
殺一個人是死刑,殺一萬個人也是死刑。
老古話怎麼說來者?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再要回頭百年生!」趙無謀因生活所迫,跟著齊生振倒了一個斗,儘管人前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然內心深處,就把自己定義為一個賊了,這個污點,不管別人怎麼認為,反正他自己認為是永遠抹不掉的污點,深以為恥。
這和嫖妓喝酒賭博不同,嫖妓喝酒賭博構不成犯罪,而且還是歷代名士所為,比如唐伯虎,比如柳三變,比如韓世忠,比如王明陽等等,趙無謀不知道的是:姚彪、張明山兩個人也認為自己有污點,他們兩個複員之後,因為生活所迫,在美高美做保安看場子,仗藝業欺壓良善,雖然人前表現出來的沒什麼,但這種行為,和他們的人生觀背道而馳,和他們在部隊里所受的教育背道而馳,夜深人靜之時,也是懊恨不已。
但趙、姚、張三人又別無選擇,三個人既有心病,就破罐子破摔,一條路認死里走,就算趙無謀不逼,只要不是欺男霸女,禍害百姓的事,姚、張兩個,還是願意王的。
和趙無謀他們三個不同的是,齊生振家世代淘沙,認為倒斗是天經地義的事,那些冥器,爛在地里也是爛了,倒不如拿出來給活人享受。
正是陽春三月天,趙無謀慌稱單位效益不好,公司暫時放假,搪塞了寡母,整天窩在家裡,不是打CS,就是上色情網站,反正抱著個電腦不放。
這天,趙無謀坐在電腦面前,邊看著美女犬圖片,邊和「性感的CD」,也就是解語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哩,手機響了。
趙無謀拿起來一看,卻是齊生振,心不在焉的道:「什麼事?」齊生振道:「你看報紙了嗎?」趙無謀道:「我土幾年沒看報紙了,想看新聞的話,上網就可以了!」齊生振罵道:「就是欺負老子不會玩電腦是吧?告訴你,老子現在已經會玩鬥地主了,但為了瞭解國家大事,報紙還是要看的!」趙無謀道:「有話說話,我還有要事!」齊生振笑道:「得了吧!你會有什麼要事?今天報紙上說,南京王後山要遷墳!」趙無謀道:「那又怎麼了?」齊生振道:「是凡我們倒斗的,對地名都有研究,那山叫王後山,定有什麼名堂!你不想再做一票?」趙無謀笑道:「得了吧!你不是南京人不知道,那地方就是一片荒廢的小土堆,說是山,二土米高都不到,埋得全是當地的農民,不會有什麼油水的,再說了,人家遷墳,定然鬧得雞飛狗跳的,哪容得我們開棺發財?」齊生振嘿嘿笑道:「打架我不如你,鬼點子也沒你多,但這方面你就不如我了,電話里說不方便,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趙無謀道:「那好--!你等我!」說著話,向解語花發了一個笑臉,說了聲「拜拜」后關了電腦。
齊生振住的出租房,離趙無謀家並不遠,趙無謀拿了一個茶杯捧在手上,走走就到了。
齊生振開門道:「快進來!」齊生振的愛好好就是收藏各種地方志、拓本、古書、練毛筆字畫,這些天他閑著沒事四處逛,也買到了不少倒斗用的好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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