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你見家裡黑著,順手打開燈,詫異看見沙發上躺著一個人,一個獸人。
這年頭什麼非人物種都有可能擁有擬人態,但是你家現在不養寵物了,難道是螞蟻或者蟑螂成精的?抑或是非法闖入,還不知從哪偷了件情趣衣服套在身上。
你屏住呼吸,從包里拿出電擊棍,早前國家不允許持傷害性武器,但隨著獸人的出現,這條法令就廢除了。你握緊電擊棍,打算叫醒這個私闖民宅的獸人,你試圖和平驅趕他,如果報警保不準獸特辦會叫你收留供養這個無依無靠的新生獸人。
獸人的五感比人類敏銳得多,你開燈時電器碰撞接合器,輕微的電流滋過半導體,噗的光明炸裂抵達客廳所有空間。
黑暗驅逐。
獸人頭埋在靠枕中,流線優美的白皙身體上綁了幾塊破破爛爛蕾絲做成的布。羽翅迭在沙發那裡,你一開始沒看見,誤以為他是闖入者。
“你回來了?”
他親昵地喊你,刻意柔和的嬌滴滴的聲音顯得有些做作,也不自然。
一直到他纏上你,把你的工作包掛好,開始脫你裡面的衣服,腦子發矇才有一點喘息,你阻止他,他沒有反抗地被你抓住手。“……疾崖?”
“嗯。”
“你做什麼,把衣服穿好。”你脫開他,快步走到窗戶旁邊,見只關了紗窗,忙把窗帘拉上,白燈光曝光在綠色窗帘下,氤氳的曖昧立時散去了。
獸人被你甩在原地,手垂下,高大精壯的身體暴露空氣里,面上懵懂而陰沉。
“為什麼我變成人了反而我們的關係不如之前好了。”
你的獸人伴侶低著頭,你強令他穿上正常的衣服,精壯白皙的身體被黑色襯衫包裹,但是沉鬱的精神上的問題使他脆弱。
敏銳感覺到你們之間關係不同以往,獸人直線式的思維促使他獨自購買了網上的情趣套裝,獸人沒有羞恥之類的概念,看售後評論穿這個能和另一半大大增進感情就買了。
如果你開心能再打上幾鞭就好了。
“不要再露出這種表情。”你捧住他的臉,“不能在別人面前露出這種表情。”
“你愛我嗎?”被馴服的鷹隼抽泣起來和普通的黃鳥沒什麼區別,尋求你的愛意。
唉,嘆息,你當然愛他。
“我當然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你注視他。
疾崖渾身泛起癢意,蔓延的欲潮滲透進骨頭縫,他把鞭子遞給你。你拒絕接過,濃長的眼睫再度在他面部投下陰影。
“你不愛我。”
“為什麼我變成人了你就不愛我了。”
“安靜點。”你呵斥他,青年躁動翕張的翅膀馬上合攏了,他享受你的命令。
“嗯”
他順從應到。
黑髮青年是桀驁的鷹族,在人類或者獸人中都頗受歡迎,他已經被你馴服。
你是一個馴鷹人,你的馴鷹莫名其妙變成了獸人,你們莫名其妙成為了情侶,夫妻,你和他是當地政府樹立從典型的模範夫妻。
領導拍著你的肩膀,囑咐你好好待他。
“鴛鴛”
他懵懂又天真,但是獸人太有優勢了,獸人保護中心給他安排了工作,工資很高,你則因為動物保護法令取消了馴鷹這個古老的職業,你失業了。
“鴛鴛打我。”
疾崖蹭你的手指,冷峻的鷹眼柔和成一灘水。他是你最後一個完成品,被馴養地很好的大型鷹隼,聽話忠誠,本來都要聯繫買家了,未曾想居然變成了獸人。
“我不可能打你的。”你對他說,看見他眉眼耷拉。
在馴鷹的世界,主人時不時的鞭打是對它愛的證明,但是對於人類和獸人來說並不是。
你嘆氣,撫摸他的腦袋,黑髮和他的性格一樣,很溫馴的貼服著你的手,手感很好,你眼睛一亮有意識地抓揉,“馴服鞭笞不是愛,我愛你,不會再那麼對你了。乖,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一起改掉斯德哥爾摩。怎麼突然又發作了。”
“嗯”
疾崖抱住你,他在黑漆漆的屋子裡開窗乘涼,現下身體冰涼,和你溫熱的身體交換溫度,你貪戀涼意,回抱回去,他低聲說,“就是突然懷念我當老鷹的時候。”
那有什麼好懷念的,被關在籠子里,吃不飽,被鞭笞虐待,你眨了眨眼,很有禮貌地沒有流露出異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溫和地安撫他,是所有人都喜歡的很溫柔的形象與口吻,“你總不想我被獸人保護局抓走吧。”
獸人保護局初立,對獸人被虐待的事情分外敏感,抓了很多馴獸師,你幸虧是和疾崖產生了一段感動獸人和人類的跨種族愛情,所有人看你們都帶上一層濾鏡,更別提你早早當機立斷宣稱,你會幫助他脫離斯德哥爾摩病症。
“不會讓你被抓走的。”疾崖被你恐嚇的設想嚇了一跳,不再提了,他緊抱住你,“其實怎麼樣都好, 我就是怕你不喜歡我了。”
不像一隻鷹,反倒像大型犬。
疾崖的頭髮被抓得很凌亂。他不太喜歡這樣,但是很沉默地縱容你的愛好。
一般的獸人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很容易溝通安撫。
“別多想。”你安慰他,“我餓了,有吃的嗎?”
“有,在廚房,但是已經冷了,我重新給你做一份。”
“不用,熱熱就好了,我想早點和你睡覺。”
你拉住他,和他一起去廚房,疾崖的開心多是表現在動作而非表情上,他的羽翅放鬆地交迭在一起,不再緊張。你徑直去看他的耳根,果然也是紅透了的,你很有食慾。
獸人的出現搶走了人類的很多工作,使人類很多傳統工作消亡,也誕生了新的熱點,新的工作,那是一片藍海。
你找到了新的工作,工資很高,就是有時候回家要很晚。以前還好,這幾天你回家時間越來越遲了。
今天疾崖本來要給你一個驚喜,卻等你等睡著,還差點產生一個烏龍。
疾崖這樣英氣勃發的美男鷹順理成章成為家裡的掌勺人。
疾崖拿出圍裙遞給你,示意你幫他繫上。
熱一下飯菜哪裡要系圍裙。
只是你有次說他這樣穿你很有“性”趣。
他進廚房就都這樣穿了。
“等會就熱好了。”
疾崖很人妻地說。
“老公快接電話~老公接電話啦~”
突然,你的手機震動,悠揚的手機提示提醒你有未接來電。鈴聲是一個活潑青春的少男喊你接電話。
廚房霎時只余這個聲音在響動。
“同事惡作劇。”你笑道,好脾氣地和他解釋,無奈搖頭,確實,你脾氣太好了,經常有人和你開一些不過分的玩笑。疾崖配合著你勾起笑容。
你放下電話,歉意地望向疾崖。
“抱歉,公司有事,我今天要熬夜加班了。”
“不能叫別人替你嗎?你加班好幾回了。”疾崖有些不高興,你被突然叫走許多次,這個月尤其頻繁,疾崖看來你的公司事務嚴重破壞了你們的夫妻和諧。
“工作嘛。”
你又好脾氣地道。反襯得他有些無理取鬧。
“我幫你在警隊找工作,到時候我們一起上下班。”疾崖真的對你的工作意見很大,甚至說出要以權謀私幫你找工作的話。
“疾崖同志,思想教育要加強,你的思想道德課要重新修一遍了。”
疾崖很喜歡你觸碰他,也喜歡你和他講話,如果是很溫柔或者突然一下的重手都加重腎上腺在他體內的分泌,費洛蒙包裹住溫度升高的大腦,使怒氣轉往另一個和平的發泄方向,唯有你能使他快樂。如果疾崖有尾巴他此刻已經高舉著搖起來了。
輕易向你投降。
“那吃口晚飯再走吧。”
“不吃了,公司催的急。”
你走得很急,彷彿工作賺錢養家是那麼重要,你之前和疾崖說你是女權主義,因為孩子要跟你姓,所以不喜歡只讓男人賺錢養家的。你想和他一起養家,拒絕了疾崖讓你做全職主婦的建議。
某種程度來講,這是一句情話。他為此高興了很長一段時間。
無論從哪個角度,任誰來看,你都是一個好妻子,也是一個老好人。
疾崖找不到任何證據,但是他還是懷疑——你出軌了。
他看向你關上的木門,眼睛發出的視線帶著鷹隼特有的銳利,穿透木門追隨你的身影。
偽裝的笑容消融分解。
有垃圾勾引了他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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