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jannet的新棺旁,我替她朗讀自己喜愛的靈異小說,她如常閉幕傾聽,顯然沉醉其中,默默和我心生共鳴。如今jannet是我的,我喜歡的她定然喜歡,一切唯我是從。我沒楚幽富有,棺材只以強化玻璃訂做,但也得分期才能還清。為了營造和jannet獨享的兩人世界,我租了兩房一廳的公寓套房,一個房間是我和jannet專屬,另一個是我卧室,但很少在那兒過夜,正如楚幽所說,jannet很怕寂寞。晚上,只要不是女友來訪,我都和jannet同房。高雄的房租比台北低,但兩房一廳也是不小開銷。在這樣的壓力下,剛搬來,我就接受女友伯父介紹,在某社區當管理員。
一切都在穩定中緩慢發展。不知不覺,我已在高雄待了一年多,生活很幸福美好,除了敷衍女友令人厭倦疲憊。
自jannet徹底屬於我,我對女友早已失去興趣,每天下班我只想陪著jannet,細心為她做「保養」,天天和她激情。和女友約會,浪費時間。
但這成不了分手的理由,女友是愛追根究柢的人,jannet的事是最高機密,就算是至親也不可透漏。
盜取jannet屍體的過程簡單的出乎意料,但事後我仍擔心了好幾天,怕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所幸jannet「在天之靈」庇佑,屬於我們的幸福終於到手。
對女友的態度,隨著我和jannet兩人生活益發甜蜜而冷淡。儘管如今身在同一城市,我卻常推託工作很累不想陪她,就算她跑來住處,我也愛理不理。做愛,更是半年以上沒有了。
對於我的冷落,女友發了無數次脾氣,我卻依舊故我,連吵架都懶。這樣拉鋸下去,她提分手是遲早的吧?
這也是我在等的。
沉浸在和jannet的兩「人」世界,還得應付女友,我幾乎忘了jannet的囑託。夢裡jannet說我不用刻意找布雷克,只要來到高雄,自然會相遇,我也就沒放心上。
管理員上班很無聊,除了管制人員進出,收收信件,大部分都在看監視器。
午後時分,我移開盯著螢幕的視線,望向窗外。和灰濛濛的台北不同,南島的冬天天氣晴朗,儘管近日冷氣團來襲,氣溫大為下降,琉璃般湛藍天芎下,陽光仍舊明艷燦亮。這樣的好天氣,晴朗的像夢境,令人心神恍惚,我不自覺想起jannet道別時的情景,她所說的話,也潮水般襲上心頭。
布雷克會轉生成什麼動物?我遇到牠,又如何相認?jannet留給我的任務似乎很有難度,為何她如此放心?抑或她也別無選擇,只能託付我?
思緒百轉千回,始終沒個出口。我伸個懶腰,放下心頭困惑,隨手拿起手機想看看fb新動態。
鈴聲忽然響起,搭配著震動,將我從昏昏欲睡狀態中驚的完全清醒。
來電者是晚班的阿仁,我困惑的滑動手指接起,用力眨眨慵懶雙眼,「阿仁嗎,怎麼了?」
手機里傳來他低沉渾厚的嗓音,焦急慌亂的語氣完全沒有平日那股沉著,「我媽中風,現在正在動手術,你可以幫我代班半天嗎?」
或許是錯覺,他語調很是軟弱,聽起來像是懇求。
半天?我皺了下眉頭,「所以幫你顧到半夜一點?」
「對…大概是…」,阿仁的語言能力似乎有點短路,「醫生是預估十個小時,我…呃…不知道…應該吧?」
「好,那就凌晨一點,一點后我會離開。你沒來自己負責,我不可能都不休息。還有,錢要以加班的費用算。沒問題吧?」同事的母親出了事,還談錢實在無情。但我不做沒好處的事,尤其晚上是和jannet的甜蜜時光,就這樣被剝奪了,不多要點補償怎行?
阿仁連忙答應,還送上連番感謝,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個老實人。結束通話,我開始玩起手機,等待傍晚巡邏時間到來。
晚餐過後,超過平常的工時,腦袋開始昏沉,時間流逝越來越緩慢。勉強熬到十一點多,疲累感涌遍全身,我不自覺打起瞌睡,波波暈眩一陣又一陣泛過腦。
今天是平日,大門和車庫此時已沒什麼人車進出,我乾脆背對監視器偷偷瞇一下。
「嘟嚕嚕嚕嚕…」刺耳的鈴聲劃破平靜,我驚詫間差點從椅子上跳起,邊慌亂接起手邊分機,邊在心裡暗自擔心-難道是打瞌睡被住戶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