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景、門、山、荒、野、求、生。
巨大的衝擊,導致朱珊的每一個字都在腦中回蕩。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有七十多個校友,正在景門山上當野人??!”
尹赫瞳孔地震。
“也不一定是當野人啦。”常俊明好像試圖說服他,也同時試圖說服自己,“看他們走之前信誓旦旦的樣子,說不定是在當山大王呢。”
不過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在自己還完全不知道會有系統主動找上門來給你開掛之前,一邊是喪屍肆虐的大學城和小鎮,一邊是人跡罕至動植物豐富的原始森林,你會選擇逃向哪一個地方?
從現實角度考慮,突然就變得難以抉擇。
而且景門山這樣的南方大山,也沒有什麼大體型猛禽猛獸。在擁有一定的荒野求生技巧的前提下,似乎當野人的存活概率反而更高。
這樣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設計學院這毅然決然上山的七十六人了。
當然,即使理解了這個想法,衝擊程度也依舊是一等一的。
“分開之後,你們兩邊聯繫了嗎?”郁黎問道。
“當然啊。”常俊明回答,“起初的幾天,他們每天都在群里分享今天打了什麼獵,找到了什麼山洞,還蓋小木屋呢。不過後來鎮子上每天都多出幾百個喪屍,情況越來越危險,他們就往山腰上面轉移了。那時候信號也早就沒了。”
所以當時在那個荒蕪農村的小渡口碰到烏雁時,她所說的“在山腳見過,然後又突然全部消失了”,應該指的正是設計學院召開討論會的那一天。
看來,
現在想要得到景門山上的同學們的消息,怕是要比登天還難。
“我們本來還想,如果他們在山上過不下去了,肯定早晚就下山的那一天。結果這都一個月了,硬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朱珊搖頭,“不過要說喪屍的情況,我們比他們危險得多,也就無暇顧及了。”
關於野人同學的討論只能進行到這裡。
無線電一切斷,信息癱瘓。連在學校里聯繫隔壁宿舍樓的同學都費勁,更別提想要找到此時可能正在大山裡盪樹藤的同學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指向晚上九點,白天連續的兩場戰鬥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大家便決定先各自回民宿休息。
雙層小樓十分精緻,裝修風格古色古香,但是卻採用了大落地窗,和延伸陽台的設計,如果是度假時住在這裡,拍日常照一定頂好看。
打開門口的小夜燈,只見余巧曼已經在客廳沙發上睡著,而烏富貴也正在放著木材的房間床上睡得正香,連背包都還沒來得及放下,大砍刀更是隨意地丟在一旁。
看來今天都累得夠嗆。
他們倆已經把今天交換到的漁具和魚苗在客廳擺放妥當。大廳的兩個房間塞滿了木材和石磚,還有幾大麻袋的土,估計都是他們製作陷阱的材料遺留。
“上二樓吧。”蘇梓臨向上指了指,“肯定還有房間。”
民宿的浴室格外潔凈寬敞,好在出門自帶了換洗衣物和旅行裝的洗髮水、沐浴露等等。
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便可以極大地緩解疲勞。
最後一個洗完的是陸朝南,他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跨出浴室,黑洞洞的二層,只有一個房間亮著燈。
一進去,只見五人正圍坐在乾淨柔軟的大地毯上玩從床頭櫃里翻出來的紙牌。
聞聲,便齊刷刷地抬起了頭看向他。
“?”他剛要踏進房間的腿停在半空,蹙眉警覺,“什麼意思?”
“別的房間全部被他們的東西佔滿了。”尹赫伸手拍拍僅容得下兩人的小床,興奮展開雙臂,“歡迎來到六人間!”
陸朝南:
“呵。”沈未一聲輕笑,笑出三分涼薄,在地毯上展開一溜紙牌,“同花順,還有誰?”
郁黎看了她一眼,緊接其後不動聲色攤牌:“皇家同花順。”
“???!”
陳訪桐若有若無地哼唧了兩聲,抓牌的手分外生疏,邊撿邊往下漏:“不好玩,不想玩了。”
“我替你抓,你說出哪個就好了。”蘇梓臨伸手接過她的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幫子人會在末世的小民宿里激情打牌,但是此時不融入進去,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陸朝南只好坐下在尹赫和沈未的空隙之間,瞥了一眼半場牌局:“真的不睡覺嗎?我們的生活已經餘裕到了這種程度嗎?”
“等等。”沈未從牌局中突然抬起臉,在空氣中嗅了嗅。
“怎麼了?”蘇梓臨察覺道,“發現什麼了嗎?”
“我好像聞到了一股很神秘、很縹緲、很神往的香味。”
一路嗅到身邊人的肩頭。片刻后,沈未停下動作抬眼,正好跟陸朝南那寫滿“讓我看看你到底想幹什麼”的目光對視:
“陸朝南你”
陸朝南微妙地向後挪動一厘米。
“他一直都這樣。”尹赫不感興趣地見怪不怪道,“他床上的壁櫃里,還有我們宿舍浴室的鏡子前面,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東西。只要這個人來我床上一趟,接下來三天都能聞到他的味道。有機會你們也可以來參觀一下。”
說完,大家聚焦的目光便立刻轉移了方向。
尹赫無辜道:“嗯為什麼突然都看我”
郁黎循循善誘道:“雖然我知道實際情況是怎樣,但是為了防止別人誤解,要不你還是換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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