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明明書桌案上積攢了一堆的奏摺,可此時此刻寧遠批閱起來百般心不在焉,一股煩躁在心中揮之不去。
他不信有人可以偷天換日,只有兩個可能。
要麼顧沅早就暗中培養自己的替身,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幫自己逃脫一死。
要麼就是……
“皇上,傅尚書來了。”
“傳。”
“是。”
“微臣參加皇上。”
寧遠收回奏摺上的視線看向傅方辰,“問得怎麼樣?”
傅尚書拱了拱手,一路上百般斟酌后開口。
“回皇上,此女嘴十分嚴實,認定自己便是顧督公,並此女與臣提起諸多舊事,臣斗膽認為……此女就是顧沅。”
寧遠的神色變了變,他晌午那會兒認為顧沅這老賊詭計多端,找人做了替身,可是下午那會兒仔細琢磨了好長時間,若是尋一個替身也應該是找一個小太監,而非一個女子。
除卻找不到與顧沅神似形似的小太監這個原因之外,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顧沅自始至終都是女兒身!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寧遠每每想到這個可能性就忍不住后脊背發涼,感到一股眩暈。
他、父皇、母后還有一眾大臣,竟然被一個女子玩弄於股掌之中那麼多年。
“證據?”
傅方辰猶豫了片刻,但還是將實情托盤而出。
“魏晨的妻子姚令儀乃顧督公府中侍女青檸,此事知曉者甚少,今日顧督公和臣提起了此事。”
之所以猶豫再叄,不過是怕寧遠憂心他暗中勾結顧督公,失去了君臣之間的信任。
“為了拉攏你,顧督都用上美人計了,傅卿當真是有君子之正氣。起來吧。”
傅方辰謝恩起身,心底鬆了一大口氣,同時湧上一股激動。
不愧是明君,分得出善惡忠奸。
“傅卿,知曉此事者有無可能還有顧督身邊的人?”
“卻又可能。皇上,臣問顧督怎麼躲過驗身、凈身那兩關的,顧督說是錢財打發當時的總管太監,如此一番只需要找出當年負責顧督那一批的太監即可。”
寧遠點點頭,表示讚賞。
“傅方辰你著手調查此事,務必記得不要聲張,儘早給朕一個結果。”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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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沅手腳被束縛在刑架之上,那麻繩捆得極為結實,肌膚早就被磨破,滲出血跡。
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鞭子落下之處已無完好的衣服和皮肉,明明是在刑場剛剛換上的一層薄衣,眼下又成了一堆爛布。
還有一處要緊的便是右臂上被削去的那一片肉,只是全身上下的疼痛蓋過了胳膊上的。
喘口氣都感覺全身上下都在疼痛。
意識漸漸有些模糊,顧沅亦或者是蘇岑活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遭受這樣的對待。
離開這一世終還是要廢些周折、遭受一些皮肉之苦的,被擒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已經遠遠超出她所能掌控的範圍了。
前幾年,因看了司命命簿子的緣故,她可以知曉所有事情的發展歷程,深諳所有人的歸宿,只是如今,她也像他們一樣了,對於自己的下場一無所知。
司命星君啊,司命星君,是你法力不精還是你誆騙我?
這一場交易若是又不能達成,你可是當真害慘了我啊!
顧沅終究是喪失了意識,頭無力地垂著。
門外站崗的侍衛有些不放心地開門探了探鼻息然後安心離去。
只是夜裡,因為入秋天牢溫度有些低,再加上顧沅滿身是傷,剛一入夜,顧沅便覺得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過一會後,就感覺身上熱得發燙,腦子也愈發糊塗起來,睜開眼睛便覺得眼前的世界在旋轉。
侍衛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儘管這個時候報上去多有打擾上面的,但他若是不報便是瀆職,再加上裡面這位是要犯,自然不能有什麼好歹。
斟酌再叄,還是報給了天牢管事,管事又在一層層上報,到了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李公公耳朵里的時候,皇上已經睡下了。
李公公一時間也是作起了難,為著這點事驚動皇上擾了皇上休息自是不妥,可是那位若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喪了命這也是他擔待不起的,李公公急得拍手跺腳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們,凈給我出難題啊你們是!”
不料這動靜卻驚擾了裡面早已睡下的寧遠,不耐的聲音傳來。
“發生何事了?在這裡喧嘩?”
李公公聞言立馬下跪謝罪。
“驚擾陛下休息,奴才該死,只是天牢管事前來通傳,顧督…顧沅高燒不退,恐有性命之憂。”
良久,李公公聽見那冷靜而又自持的聲音。
“找個太醫過去,死不了就行。”
“奴才遵旨。”
一夜折騰,顧沅傷處上了葯,又被灌了一大碗湯藥,太醫把過脈后說沒有大礙了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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