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你已經不配得到。
蘇熙總是對自己帶溫柔的笑意,她是那麼完美無瑕,就像頭頂的陽光,溫暖熾熱。
在手臂的阻影下,自己確實淤泥般的骯髒。
你已經配不上她了。
心底不斷重複的聲響空洞,猶如夢魘扣動心房。
眼神中早已暗淡的色彩,被完全吞沒。
「我配不上她……已經配不上她了啊……」不斷機械般地重複著,空洞的雙目中再也流不出半點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殘破的身體終於積蓄起一點力量,扶著沙發靠背慢慢坐起,身下的粉色錢幣輕輕飄落。
將地上的錢一張張撿起,像是失去尊嚴般地跪在地上。
將散落的衣物收集起來,兩件從醫院帶出來的衣物,被沉默地丟棄在阻暗的地方。
連身上骯髒的液體都未擦去,就一件件穿上僅有的上衣和褲子,熟悉的黏稠感讓人更是難受。
拖著沉重的身體,打開吱呀的木門,習慣了黑暗的身子再接觸陽光時,免不了顫抖。
手插在口袋裡,緊捏著幾張粉幣,上面還沾著渾濁的液體。
一步步走向前,那道身影里木屋愈遠。
「去XXX……」站在街邊攔住了一輛計程車,拉開車後門直接坐進。
在司機狐疑的眼光中,李惜言沙啞的嗓子里吐出自己家所在的小區,變得微長的頭髮遮住了眼眸。
「不用找了。
」抽出一張粉幣,輕飄飄落在副駕駛上,恍神的司機頭腦瞬間活絡起來,摸起錢幣大量著,確定是真幣后,激動的司機並未注意到,那渾濁黏稠的液體。
一腳油門轟鳴聲中,車子很快就到達了。
一路上李惜言低著頭沉默不語,司機時不時透過後視鏡觀察著怪異的客人,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也就搖搖頭不去搭話。
回到這熟悉的地方,一切恍若隔世,已經多久沒回家了…李惜言記不清楚,門口的鏡子依舊是如此熟悉,映照著他此刻的容貌。
蒼白的小臉,失色的嘴唇,臉上還掛著王涸的液體,如此憔悴。
李惜言扶住鏡子,捂住心臟的位置,低頭大口喘息,空氣都變得如此壓抑,讓他喘不上氣來。
離開鏡子踉蹌幾步,向卧室跌跌撞撞走去,在床頭櫃里摸索出身份證等物件,將它們一件件裝入背包里。
用浴室里的毛巾擦王凈身上的液體,換了一身衣服,猶豫間又多拿了一套塞進了背包。
換上衣服的感覺更難受了,李惜言的衣櫃里只有西裝,用來掩蓋正太般的模樣。
長袖襯衫緊緊貼在身上,對於這段時間已經穿慣了蘇熙買的短袖,再穿上感覺無比彆扭。
只是想到蘇熙,李惜言的神色又暗淡幾分,手上的動作加快,將背包拉上。
李惜言這才想起來,自己從醫院跑得太快,恍惚間根本沒有帶手機出來。
不過他帶上了床頭裡所有的錢,有沒有手機無關緊要,只要去高鐵站…買票……就好了…在李惜言匆匆下樓離開后,房門並沒有關好,在不久后,將有一道倩影闖進這裡,看著帶著灰塵的地板,翻得一團亂的房間,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口中呼喚的只有「李惜言」三個字。
第七土四章列車猶如離弦的箭極速離去,遠處的風景單調無趣,駛離站台後不久,周邊儘是連綿的山脈,偶爾的湖泊在陽光下散發著熠熠的光芒。
而在平穩的車廂內,有人早已陷入沉眠。
僅有的背包被丟在了行李架上,身體上的疲倦加之精神的崩潰,讓人變得無比睏倦。
彎曲的睫毛闔起,落在下眼瞼上,在雪白的肌膚上展示著俏皮的弧度。
李惜言實在是太累了,不管是脆弱的身體,還是絕望的精神。
在離開住了六年的地方后,一如六年前來時一樣,那趟列車將帶他駛離傷心絕望之處。
也許逃避是錯誤的,但他已經沒有出路了。
在這樣一個普通的日子裡,高鐵站並沒有多少人,這也使得李惜言能夠迅速 拿到車票,坐上了時間最近的列車。
根據票據來到相應的車廂,裡面空洞洞的,偶爾兩三個打盹的人,發出細微的聲響。
在安靜的氣氛里,讓人睏倦的午後,陽光溫暖的平鋪在臉上,眼皮漸漸合攏,在接觸的瞬間,這具身體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控制,沉沉地睡過去。
「嗯……」沉睡中的李惜言鼻腔微微收縮,發出了誘人的哼聲,身體在睡眠中進行著自我修復,那些被凌辱過的地方,釋放著酥酥麻麻的癢感,讓人極為難受。
眉頭微皺,身體不自覺地抖動著。
這時的李惜言似乎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勾人,肌膚如雪的正太,頭歪在一旁,五官過分精緻,雙頰晶瑩透著微紅,像最精美的陶瓷玩偶。
由於在陽光下的睡眠,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天氣比較熱,習慣了短袖的李惜言沒有再穿西服外套,身上是單薄的白色襯衣。
在受到身體自然的刺激后,兩顆紅豆悄然凸起。
胸口兩點粉嫩之色若隱若現,兩顆被解開的衣扣下,精緻的鎖骨讓人垂涎三尺,猶抱琵琶半遮面,遮遮掩掩的樣倒是比赤裸的身子更誘人,帶著清純的禁慾感。
在睡夢中李惜言很不舒服,再次發出了難耐的哼聲,不知怎的似乎是感覺有一隻手在不停撫摸自己。
「嗯…不要……」糟糕的記憶纏繞上來,嘴角迷迷糊糊溢出夢話。
而在夢外,過了幾站后,車廂里開始變得熱鬧一些,而略有些噪雜的聲響並未吵醒李惜言。
眼中閃爍著詭異光芒的女人,看看手中的車票,左右環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李惜言身旁。
她觀察著這精緻的人,眼神逐漸痴迷起來,如此美好的事物,不似人間所有,能遇到已經是天賜的榮耀。
飛蛾撲火般的邪惡,卻蔓延至心間,罪惡的手伸向了陽光下的人。
入手間手感舒適,先是假裝無意碰到被布料包裹的地方,見李惜言沒有反應后,女人變得大膽起來,撫摸著腰間的軟肉,緊接著是大腿,摸到了內側,還沒揉捏幾下,卻被李惜言的哼聲嚇得收回。
女人變得羞惱起來,她不再矜持,手直接撫摸上了李惜言的臉頰,順著向下,劃過脖頸和鎖骨,附在一抹粉嫩之上。
聽到對方難耐的哼聲后,女人更是一陣得意,變本加厲地侵犯起來。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座位!」正在女人享受著舒爽之時,她的手腕被人牢牢抓住。
是一個穿著整齊的中年男人,兩道劍眉下,眼神裡帶著不屑的冰冷。
「拽什麼,不就是個座位嗎?」女人小聲嘀咕著,她做賊心虛,卻故意虛張聲勢,抽回自己的手臂后,狠狠剜了男人一眼,又不舍地盯著李惜言,怨念滿滿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李惜言感覺自己被人狠狠碰了一下,在睡夢中驚醒過來,迷茫地睜開雙眼。
「嗯?」他迷惑地歪著頭,本來就如正太般的容貌,更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抱歉,不小心碰到你了。
」眼前的男人帶著歉意的笑容,李惜言搖搖頭,說了句沒關係,就轉頭看向窗外,一如既往的單調風景,讓他心中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