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大眼睛迎向我,豐滿的嘴唇緊緊合在一起。
我沒有錯過那目光落在我嘴邊的方式,我想知道如果吻了她會怎樣。
但她卻在這時轉過身,忙著整理手上的一堆文件。
"我們墓園見。
"她把包掛在肩上走出門,再沒看我一眼。
我沮喪地嘆口氣,提醒自己不該想要這個女巫,這樣做只會讓事情複雜。
可話又說回來,我的生活又什麼時候簡單過? 幾分鐘后,我坐進她的汽車裡。
她用力打開門,把手裡的皮包、大衣一股腦扔到後座,再滑進駕座中,氣急敗壞問道:"你真需要和我坐一起?你信不過我么?" "你是個女巫。
"這解釋了一切。
"所以……?"她等著我把話說完。
"巫婆不值得信任。
" 有一會兒,她的黑色眼眸蒙上一層阻影,看起來想說什麼,但她轉過身不再言語。
我有些不適應,我的話傷害她了嗎?坦白說,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巫都像鄭妍,但確實是女巫把我詛咒到這個永無止境的幽靈世界,所以我有足夠理由不相信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即使面前這個讓我覺得比死前更有活力。
梅瑰緊握方向盤,指節發白,忽然說道:"根據我的經驗,鬼也不可信。
" 我把手放在她的手臂上,希望這個姿勢能緩和兩人間的緊張氣氛。
"我不會傷害你,但我需要你的幫助,在我得到幫助之前我不會離開。
" "很好。
"她說道,聲音滿是煩惱。
她猛拉安全帶扣好,發動引擎,把車滑入車流中。
一陣好似無止境的沉默后,梅瑰忽然問道:"那麼……是誰?"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詢問我的事,我一時不太適應,而她臉上也是一副彆扭的表情。
"不一定非得現在,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要說好了。
"她盡量將語氣放得輕巧,但我卻感覺到她的心臟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我做了什麼才變成這副鬼樣子?"我把她說不出口的話補充完整,她沒有回答,只是專心看著路面。
我想了下,回答道:"她的名字叫鄭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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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姆梅瑰保持沉默,耐心等待我繼續。
"她是我未婚妻的姐姐。
" 她詫異地看向我,"發生了什麼?" 我凝視著窗外,心不在焉地看著擁擠的城市景色。
已經一個世紀,前塵往事就算痛得刻骨銘心也不再重要。
我平靜說道:"一個舉目無親、毫無 根基的中學校長對她妹妹來說不夠好,當她發現我們要結婚的計劃時,她詛咒了我。
" "混蛋!"梅瑰咬牙切齒憋出兩個字。
我點點頭,"在這一點上,我們可以達成一致。
" "你可憐的未婚妻怎麼樣了?" 我聳聳肩,"她很快從傷心中走出來,三個月後嫁給她姐姐認可的男人。
"我停頓一下,苦笑道:"其實一切都是為了錢。
鄭妍從未想過結婚,她希望妹妹嫁一個有錢人照顧她倆。
" "這實在太糟糕了!" 我搖搖頭,說道:"她不知道。
鄭妍告訴她我不告而別、拋棄了她。
" 梅瑰有些疑惑,"沒人發現你的……屍體?" "我甚至不知道屍體在哪裡。
" 恢復意識后我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並被束縛在墳場再也不能離開。
鄭妍看不見我,但知道我的存在。
不時會來墳場告訴我她妹妹的婚禮,孩子的出生,和丈夫幸福的生活,一直持續到鄭妍死後。
原本以為她的死會讓我的情形有些變化,但事實是我永遠不能離墓園太遠,除非有強大的力量錨住我。
梅瑰是我見過擁有這種力量中最強的一個。
"抱歉,"她低聲說:"我不怪你生氣。
" 我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同情,抑制住內心的沮喪和憤怒,我厲聲說道:"都已經這副田地了,抱歉有什麼意義!" "嗨,你王嘛生氣,我沒有壞心啊!"梅瑰咕噥了句。
"不需要!" 我知道自己不理智,發生的這一切不是梅瑰的錯。
然而,我似乎無法抑制自己的憤怒。
梅瑰讓我想要一些東西,一些在知道未婚妻和另一個人結婚後就放棄的東西。
梅瑰從某種程度上給了我希望,讓我渴望不可能擁有的事情,我必須立刻粉碎這個想法。
希望太可怕,只會導致瘋狂。
她瞪我一眼,眯起眼睛生氣地抗議:"別用這口氣跟我說話,我不是你的學生。
" 我哼了聲,嗤笑道:"如果你是,我早就把你捆起來揍屁股了。
" 她驚訝地張開雙唇,眼睛里冒出熱氣。
對我來說,這很可能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但並沒有阻止我的想象。
百年來,所有時代的年輕人都在利用墓園,從非法聚會到男女野合。
我見過許多赤裸纏繞的軀體,但沒有哪個能像梅瑰這樣影響我。
我想看她再做一次,我想和她再做一次。
"你昨晚睡覺時,夢裡在想誰?"我脫口問道。
汽車猛得停下,後面響起刺耳的喇叭聲。
"什麼?"她問道,雙頰粉亮。
"你在說什麼?"她又問一遍,聲音帶著難堪。
"昨晚,"我重申,"你的樣子很興奮,我問你夢見了誰。
" "你當時也在?"如果可能的話,她的臉頰能淌出血來,那份惱羞成怒的表情實在可愛。
我沒有回答。
我能說什麼?我幫你達到高潮么? 梅瑰幾乎用尖叫再次喊道:"不關你的事。
別靠近我的房間。
離我家遠點,離我的教室遠點,離我的車遠點……離我遠點。
" 五.梅瑰我簡直不敢相信! 被宋連州看見在浴缸里自慰已經足夠難堪,之後竟然又被他撞見濕漉漉的春夢,憤怒和羞辱湧上心頭,尖銳的慾望更是刺痛自尊。
我誠心祈禱他不會讀心,如果他會的話,現在一定幸災樂禍、沾沾自喜。
因為在那個夢裡,我一直在想他,一直都是他,撫摸親吻、佔有掠奪。
為什麼我會被他吸引?到底怎麼回事?他有什麼特殊?或者僅僅因為他是個幽靈,談不上得到和失去,所以不需要擔心被欺騙、被拒絕? 我謹慎地瞥他一眼。
他似乎在專心檢查汽車內部,我不敢肯定,在他臉上看到的是渴望、是悲傷,還是其他什麼,我讀不懂他的面部表情。
然而我知道,那不再是他以前看我的目光,無論是厭惡還是熱切。
我心裡一陣難過,也意識到再剖析下去一定會得出非常糟糕的結論。
真想用槍崩了自己一命嗚呼,再不然就早點送他越過門界,將他趕出自己的生活,再也看不見他才好。
然而討厭的是,我發現越是這麼寬慰自己,我心裡越難過。
我大聲說道:"看,你不必永遠被困在這裡。
我知道你討厭女巫,但我可以幫你繼續向前,幫你找到你要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