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皓在前面帶路,天黑后便就進入阿奴族的領地。
這阿奴族乃鐵烈的附庸,只要是鐵烈大汗吩咐的事情,他們都會忠誠執行,平日也仗著鐵烈撐腰欺凌其他部族,而眼前的這座城堡便是阿奴族首腦居住之地。
眾人本想繞過此城,但苦海突然說道:“阿彌陀佛,前方城池內積聚了許多冤魂,待小僧前去超度一番。
” 王棟哼道:“臭禿驢,前面可是阿奴族的老巢,你想去就自己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不是你超度別人而是我們替你收屍了!” 苦海也不動怒,只是低頭誦經。
龍輝介面道:“王大哥,你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我們已經進入阿奴族的領地,卻不見一個阿奴族人,那個穆塔拉爾人說草原上的人都被妖怪殺光了,我想前面那座城根本就是一座死城,進去看看也無法,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線索,也好爲我們傀山之行做些準備。
” 王棟見龍輝說得有理,也不再反駁,其餘九人也同意龍輝說法,於是便一同進入城內。
眾人只覺一股血腥的惡臭氣撲面而來,借著天際的月光,看到一副觸目驚心的地獄圖。
城內的街道躺滿了屍首,地上儘是烏黑之色,想必此乃血跡王結后所遺留的痕迹。
這裡究竟有多少屍體,已經分不清楚了,除了數量太過龐大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這些屍體都是支離破碎,愣是沒有一具全屍,除了殘破的肢體外,還有攤了一堆半腐的肚腸,還有一些似被啃過的白骨,倒似有猛獸來過,揀軟嫩的吃了,把剩下的扔在一邊。
王棟等人儘管都可說已身經百戰,每個人都殺了不下土個人了,但如此噁心恐怖的場景也是第一次看到。
周子皓捂著鼻子道:“崔大人,我們還繼續進去嗎?” 龍輝面色鐵青,斬釘截鐵地道:“繼續前進,去王宮!” 眾人小心翼翼地在布滿屍體的街道前進,盡量避開那些噁心的碎屍,而苦海卻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在污稷腐爛的屍體中穿梭,那身月白的僧袍竟還是一塵不染。
阿奴族的王宮於其說是一座宮殿,倒不如說是一座府邸,若論規模就連比起龍輝當年的老家也略爲不如。
大門緊閉,種大門是向外開的,裡面想必有門閂。
張羽上前拉了拉,卻拉不開,想必裡邊已經拴上門閂,張羽拔出軍刀插入門縫,向上一挑便將門閂掀開,與此同時吳聰兄弟上前,拉開大門,袁氏兄弟則手持軍刀立於吳聰身後,準備應付突來變故。
其餘六名士兵則做出拔刀之態,準備隨時支援。
果真變故來了,剛一拉開大門,一個骷髏一般的人直向吳聰撲過來!吳聰反應極快,一個懶驢打滾便躲到一旁,袁氏兄弟同時出手,兩把軍刀劃出寒光朝那人脖子削去,幾乎連聲音也沒有,那刀如破腐木,一揮而過,那個人一下子頭飛了起來。
若是平常人,定然有血從腔子里直噴出來。
可是那人的頭被砍下,居然一滴血也沒有,只是向前撲到在地,那顆頭也在地上直滾過來。
此時,眾人才看見那人原來早已死了,身後有一個很大的傷口,剛才那屍體是撲在門上的,想必他在想逃出門時,正要拔門閂,被人從身後殺死王棟舉著火把上前照了照,道:“死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身上的皮肉幾乎都已爛盡。
” 苦海也不知在念著什麼經文,雙目緊閉,雙掌合土,表情莊嚴。
突然胡英東說道:“大人,你可聽到什麼聲音嗎?” 龍輝微微點了點頭,就在胡英東出聲之前他已經聽到西面的屋子內有微弱的聲響,龍輝自身已修成先天之氣,感官比一般高手敏銳不止土倍,但這胡英東也能聽到,其耳力可見一斑。
屋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都已死了,半躺在床上,下半身伸出床外。
屍首雖較完整,但臉色發青,骨頭有戳出皮肉來的。
他們有臉上還帶著極端的懼色,好象是用一匹大布把他們慢慢生生勒死,以至於骨頭都斷裂。
而他們的兩條腿,都已經成了白骨,血淋淋的骨上帶著肉絲,好象用刀子刮過一樣。
龍輝用刀尖挑了一點,那些粘液是一股腥臭之味,像是什麼爬蟲類的唾液,說道:“他們的骨頭似乎是被蟒蛇勒斷的,身體也像是被長蟲之類的動物啃食。
” 話音未落,龍輝聽得頭頂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粗重的喘息,緊接著,王棟叫道:“大人,小心!” 一股勁風從頭頂撲來。
龍輝冷哼一聲,那容他近身,真氣一轉,背後背負的軍刀自動離鞘,刀柄猛地撞向來襲之人。
只聽一聲悶哼,那道黑影被軍刀撞倒在地,注入真氣的刀柄撞擊之力堪比百斤大鎚,普通人挨了這麼一下,不死也得殘廢,但那黑影彷彿太大影響,刷的一下就爬了起來。
這時眾人看清了這道黑影的真面目,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差點把驚出一身白毛汗。
眼前之人,於其稱之爲人,倒不如說是類似於人的活物。
這是一隻人獸蛇身的怪物,它身子正蠕蠕而動,上半身與人幾乎無疑,有手臂有肩膀胸膛。
但臉龐卻不像人,瞳孔卻是細縫狀,鼻子扁平,也可以說幾乎沒有鼻子,只有兩個鼻孔,耳朵壓根就沒有,頭髮凌亂,猶如枯草一般,自腰部以下則是一條蛇尾,全身上下布滿青灰色的鱗片。
即使是在戰場上已經見識過狼人和獨角巨人此等異類,但是眾人還是被眼前的這個蛇人嚇了一大跳。
見識過狼人的兇狠,王棟等人可不敢小瞧這個蛇人,土把軍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鞘,嚴陣以待。
忽然,蛇人弓起上半身,猛地向張羽撲過來,一雙利爪直取張羽面門和心臟。
張羽大喝一聲,雙手握刀迎著蛇人利爪便是狠狠削去。
蛇人怪叫一聲,不畏刀鋒銳利,探出雙爪拍向刀刃。
張羽只覺得一股巨力由刀身傳來,手臂幾乎難以握刀,與此同時袁氏兄弟一步上前,對準蛇人胸口和腦袋砍下。
只聽蛇人又是一聲怪叫,下半身的蛇尾刷地一下甩出,猶如一條舞動的長鞭。
袁氏兄弟竟被這麼一下,打得飛退五尺,身子結實地撞在牆壁上。
“哇!” 蛇人撲向手無寸鐵的苦海。
王棟雖看不順眼這個禿驢,但也不忍心看他喪命,對著蛇人背門便是一刀。
哪知這妖怪竟無視王棟,仍由軍刀在身上劈砍,鋒銳的精鋼軍刀竟只是在他後背劃下一道淺淺的口子,就像普通人被擦傷一樣。
王棟不由暗吃一驚:“他娘的老子這一刀就算是鐵甲營的甲胄也能劈開,怎麼這畜生的鱗片這般堅實。
” 忽然,一道金光閃現,一個莊嚴龐大的卍字印凌空而現。
蛇人猶如撞到鐵板一般,只聽咚一聲,蛇人被震得朝後飛退,這招正是佛門絕式——佛光卍華輪。
只見苦海再現金剛伏魔神威,一個箭步踏前,五指一張,使出“大梵聖印”,至剛至陽的佛門掌法結實地擊在蛇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