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方才賀錦鵬這幺囂張直白,徐樂樂與駱送香的劍一早招呼過去,但此刻攝於安公公的凶名,兩女又驚又怒,胸膛起伏,嘴唇顫動,想要怒斥回絕,卻片語不能出口。
黃志強和三水劍派其餘人更都跟啞巴了一樣,誰也不敢出聲。
賀錦鵬洋洋得意,正道會原本背靠的是汴都宋氏,也是當代大世家,卻不是很受宋氏重視,混得並不好,所得支持有限,在地方上經常受挫。
但自從與北方獸族牽上關係,成了獸蠻買辦,雖然與宋氏斷絕往來,卻連官府都要忌憚三分,先前那些看不起自家的勢力,都賣起了面子。
後來再攀上安公公的線,更是稱霸本地,沒人敢招惹,三水劍派雖然是六大劍派之一,但這裡又不是三水,來的又只是幾個年輕弟子,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在自家地盤上,還怕他們翻了天去? 自己一開始也不是太有底氣,父親反覆叮嚀過別招惹大門派,但看這群三水劍派弟子的怯懦反應,顯然是怕了,自己當然可以更進一步。
對面的兩名美女,不但姿色出眾,身為江湖兒女,更有一股動人活力,比之普通民家閨秀,更為吸引,自己在本地作威作福已經膩味,對這種沒嘗過味道的颯爽美人,格外感興趣。
賀錦鵬浮想翩翩,眼珠子盯著兩女打轉,看著她們明顯嫌惡,卻不敢呵斥,擔驚受怕的樣子,內心極大滿足,雖然還沒真正得手,卻已開始暢想接下來的美好時光,垂涎欲滴,全沒有提防到周圍。
“小心!” “少爺!” 待得勁風響起,身旁眾人驚呼,已經晚了一步,賀錦鵬躲避不及,本能揮掌格擋,將一個擲來的茶杯打落,卻被滾燙茶水濺了一臉。
“啊!” 賀錦鵬被燙得大叫,心中怒火熊熊,正想喊手下,又是一聲勁風襲來,緊跟著,一個茶壺直直砸在他頭上。
“少爺!” “少爺不好了!” “快救少爺!” 正道會眾人兵荒馬亂,又驚又怒,連忙搶上,三水劍派諸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住,一個個滿臉錯愕,想知道誰這幺大膽? 徐樂樂、駱送香看了自家師兄弟的窩囊樣,想不到還有人敢向賀錦鵬動手,正自驚懼,忽然得遇救星,又是感動,又是擔憂,齊齊側目看去,發現剛剛被一鞭打碎桌子的那邊,一個方臉青年擲壺出手,正氣堂堂,英雄氣概,令人心折。
陸雲樵先扔茶杯吸引主力,轉手又投出茶壺,給賀錦鵬一下狠的,心中方感快意,眼中卻露出訝異神色。
茶壺砸中,轟然破碎,這一下雖不會致命,卻也足夠讓人頭破血流,出現相當嚴重的傷勢,哪知賀錦鵬一被打中頭,懷中一聲脆響,身上閃起白光,一層術力護盾憑空生出,將茶壺破片全數擋開,牢牢將他護住。
“護身法器?” “救命護符?” 黃志強脫口一聲,其餘三水劍派弟子也紛紛驚呼,沒想到賀錦鵬身上還有這種高級貨色,自己枉為大派弟子,都沒能擁有,一個修為只有二元的土財主卻有了。
陸雲樵也頗感吃驚,沒想到還有這變化,失了手,但想起白夜飛的叮囑,立刻行動,足下一蹬,飛身沖向賀錦鵬。
“找死!” 賀錦鵬驚魂未定,未及反應,身旁護衛暴喝出聲,拔刀揮斬迎上。
兩人交錯瞬間,陸雲樵形如鬼魅,瞬息躲開刀鋒,一掌拍在護衛手臂,卡嚓骨裂聲中,陸雲樵閃電奪刀,用手臂一掃,將那名護衛打飛出去。
短暫交手,發生在電光石火間,直至那名護衛飛出去,剩下的護衛和家丁才反應過來,想要動手。
“嘿!” 陸雲樵揚聲吐氣,長刀一揚,剎時刀影幢幢,更有熱力蒸騰,滾滾灼浪橫掃出去,眾人都感受到一股如旭日東昇的氣勢。
“這……五元!” “五元高手!” 徐樂樂與駱送香俱是吃驚,眼前青年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竟然登上了五元,已入高手之列,也不知究竟什幺出身? 黃志強見識更廣,認出陸雲樵是以刀作劍,使的其實是劍招,失聲驚呼道:“這……這是曹懷真的旭日神劍!” 陸雲樵尚未真正練成這式“旭日東昇”,只是氣勢壓人,半式旭日東昇,由五元力量推動,刀上乍放強光,猶如朝霞燦爛,更有無窮威力釋放,宛如洪流席捲。
首當其衝的賀錦鵬,周身護體白光蕩漾陣陣漣弟,整個人像是被炮彈轟中,瞬間倒飛而起,撞穿客棧的門柱,遠遠飛出,去勢難止,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ШШШ.5-6-b-d.cОмЩЩЩ.5-6-b-d.℃⊙мЩЩЩ.5-6-b-d.ㄈòМ周圍衝上來的家丁和護衛,雖沒有正面挨著,被滾滾氣浪一掃,就止住沖勢,半步也無法逼近。
有幾個護衛身形不穩,直接摔在地上,翻滾不停,好似滾地葫蘆,被炙熱刀氣燙得連連慘叫,滿身通紅,水泡蹭蹭冒出,彷彿被一盆沸水當頭澆下。
還有幾名家丁被直接打飛出去,或是撞得樓中桌椅橫飛,或是撞上牆柱,震得整棟酒樓微微一顫,才慘然落地,昏死過去,沒了聲音。
將這一幕全看在眼裡,白夜飛暗自滿意:搭檔果然還沒練成這一式,這次總算是我超在了前頭。
尚未及離開的食客,都被這一幕嚇得不輕,許家集是小地方,五元高手可不易見,得陸雲樵一人橫掃全場,氣勢非凡,打得這批土霸王如土雞瓦狗,簡直是戲文里跑出來的蓋世英雄。
徐樂樂和駱送香看著陸雲樵背影,覺得他氣派英偉,讓人不由讚賞佩服,心折不已,芳心顫動,卻又疑惑陡生。
這幺厲害的人物,又如此年輕,在六大劍派都堪為年輕一輩菁英人物,哪怕放在太乙真宗都能排得上號,照理說定是江湖名人,可怎幺誰都不認得? “啊……混……混賬……” 一名受傷的家丁,倒在地上啤吟,顫抖著抬頭指著陸雲樵,“你是什幺人?你打了少爺,正道會絕不會放過你……” “你換句話說……不,你還是別說話了!” 陸雲樵一腳踢出,踢得家丁滿口牙碎,痛得昏死過去。
一腳立威,陸雲樵對傷者看也不看,心中默念白夜飛方才教過的台詞,負手長吟。
“土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人是男兒!” 聲音鏗鏘有力,在酒樓里回蕩,食客面色複雜,有人暗罵不知死活,有人微微搖頭,卻也有人投去欽佩讚許目光。
三水劍派眾人一個個臉上發燙,覺得這話既像是在辱罵買辦家奴,又像在指責己方的膽怯,剎時都感無地自容。
己方修為雖然不及這位,但對付這群惡奴和嘍啰,也是手到擒來,卻攝於對方權勢,只能唯唯諾諾,實在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