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有想到,你還有機會再來?」
當地嚮導搖頭,他搞不懂怎麼會有外國人一直來一直來,亞斯特有那麼好嗎?
「我是來做好事的。」
嚮導卻不以為然,「如果可以,能走就趕快走,可能又要開戰了。」
「呃?」
「消息傳出,華西可能又要攻打格林,如果沒事,你能處理完就趕快處理完。」
「又打?有完沒完?」
「是啊,上一任總理的兒子華西二世一直想要所表現,治理國家他是不行,打仗是樹立威信是最快的。」
可是死得都是無辜的老百姓……
勤有翊很想講,但基於還在別人的土地上,言語上必須有所收斂。
算了,畢竟是人家的國家大事。
「其實我來有兩件事,第一,想跟現在的華西政府處理物資減免部份貨稅,第二,我要找人。」
「第一件你想都別想,打仗最需要資金,你們又是大肥羊,不宰你們要宰誰?第二件呢,唉……」
「什麼啦!話說一半。」
「死心吧,不期待最快樂。」
「我都還沒講要找誰!」勤有翊不爽瞪他一眼,從嚮導嘴講出來都沒好事。
兩人行走在炎熱的自由市場,他留意到,很多商店架上已經沒有貨品了,只剩下寥寥可數的攤販。平常熱鬧的市集,竟然如此蕭條。不免開始擔心起來。
「什麼時候開打?」
「這事那說得准,也許明天,也許後天,反正瞄頭不對,以能走就趕快走。」
嚮導把他的摩托車牽出來,「走吧,你要先去哪裡?」
突然遠處一陣人聲爆響,勤有翊抬頭尋聲望去,前方有個露天的拍賣會,熱鬧非凡,勤有翊不禁嘲諷,「這種事,就算戰爭來了,依舊『生意興榮』。」
嚮導知道他在留意什麼,「那可是華西二世的資金來源,錢跟性,兩手抓。」
「不然,先帶我到這個地方。」勤有翊掏出地址。
嚮導嘆口氣,「我只接你這個單,再晚一點,我也不奉陪了,最多給你指個方向,你自己去。」
勤有翊掏出一小袋金子丟給他,嚮導悻悻然的什麼話也沒說,一同前往。
天空灰白,雨要下不下,炎熱的亞斯特透著窒息感,寂靜的街道,到處充滿了肅殺之氣,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路上的軍人變多了,荷槍實彈武裝的人也多,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之前軍人武裝,多少是例行公事,但現在,好像隨時開戰。
而且一路上,他被很多軍人欄下來,就因為他一張東方臉,盤查的次數多了,所以被耽誤了不少時間,天氣越熱就越煩悶。
但他不在乎,一心想儘快見到落花,無謂落在他身上的麻煩事。直到,他又走到這條熟悉的道路,見狀,便興奮起來,就是這條路,通往老頭林的木造房。
他的步伐不自覺加快,他想要見他,待會要說什麼好?
但又十分緊張,又想到要是落花不願見他又該怎麼辦?
到時是不是又是一針麻醉劑,又被送到索多倫機場去?
每前進一步,勤有翊便忐忑不安,猶豫的放慢腳步,深怕魯莽一過去,這份決心會給他帶來失望。
算了!就一拍兩瞪眼,無論落花會給他什麼答案,就算要死心,就給他死心的徹底。
握緊拳頭,好,走!
不行,他還真的有點害怕……
是沒錯,他是愛得沒出息,但那又怎樣?
他會告訴他,他不在乎,不在乎曾經傷害他,他可以不標記,可以讓他想來就來,對!就這樣,勤有翊想好說辭,鼓起勇氣。
嚮導站在路旁,冷眼看著勤有翊在那裡走來走去,嘴裡碎碎念表情豐富,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喂!好了沒?」
「好,我好了。」勤有翊挺起胸膛,有著必死的決心。「那木屋呢?在那條路?」
嚮導指著勤有翊的正前方。
「什麼啊?」
勤有翊滿臉困惑,嚮導指著焦黑的廢墟是什麼意思?
但沒多久,他定睛一看,當下怔愣住了。
勤有翊指著前方的位置,久久無法言語。
「被燒了?!那老頭林去哪裡了?」
嚮導見他吃驚,淡淡地說:「你原來是要找老頭林嗎?別找了,不知逃去哪裡了。」
「蛤?」
「誰知道?前些日子鬼城軍和自由傭兵開戰,就這樣啦。」
勤有翊知道當地三不五十會發動大大小小的戰爭,上次來時距離開戰還有段時日,但這次卻是隨時隨地有著煙硝的感覺,心情相當震撼。
「不對不對不對,這裡是華西政府的地盤,我、我有做功課,鬼城軍怎麼能進得來?」
「我不是說了嘛?新總理要立威要打仗,所以與鬼城軍結盟,他們當然可以進來。」
「新總理容許鬼城軍在自己的地盤殺人放火?」
「只要鬼城軍能幫他打仗,什麼都好談,況且新總理還不滿十八歲,他懂個屁。」
勤有翊瞠目結舌,還、還真他媽的長「見識」。
他才剛想落花十八歲,只是高中畢業的年齡。
嚮導知道他在想什麼,又補了一句:「在我們這裡,分化后就算成年啦!」
「我知道……」
換算起來,華國同齡的年輕人,還在靠父母養。算了,他不想再糾結年齡的問題。
「那、那你知不知道他旗下有個傭兵叫落花的,你知道他的下落嗎?」
「落花?哦……我怎麼可能知道?」
「那、那……」勤有翊一直看著燒焦的木造房,不停的來回踱步,老半天了說不出一句話。
怎麼會這樣?
「我是不曉得這有沒有連結啦,木房被燒的前一天,貧民窟發生大火,死傷慘重,那一堆燒焦的,都分不清楚誰是誰的。」
「你到底在講什麼?」
落花不見了,他心情夠低落了,嚮導還打什麼啞謎?
「有人看見鬼城軍的首領大瑪格麗士出沒貧民窟,我是聽說她到處找殺死弟弟的人報仇,所以不知道你說的落花有沒有住在裡面。」
勤有翊最討厭聽這種不確定的壞消息,不知道落花怎麼樣了,但跟他有關的人事物一直在出問題。
如果這樣說來,難不成落花應該知道自己有危險,怕連累自己,所以騙他上飛機。
要是真的是這樣,那落花一連串的反常,自然就合理了。
這樣一想,他內心不禁對落花愧疚。他可是狠狠罵了落花罵了好久。
「欸,好了沒?你到底要不要去總理的居住地?如果你不要去,我就要走了,坦白說我也不想接你這個單,我還得趕路去索多倫。」
勤有翊真想揍這個嚮導一頓,他怒瞪著他,但也深感無奈,畢竟這是答應堂哥的事,他必須要去做,加上收容所是落花長大的地方,運送物資的稅收一直是個大問題。
其實一聽到落花下落不明,他整個人就沒心情,但後來想想,或許可以靠華西政府的力量,幫忙找一找落花。
雖然這樣想過於天真,但說實在的,茫茫人海之下,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嚮導牽著摩拖車,「走吧,那裡還有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