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鈺身子偏坐在左邊,腳偏放在右邊,她穿著松花色桃紅領兒宮紗衫,領邊下綴著幾顆圓潤的珍珠,胸口用桃紅色的線綉著一枝桃花,那圓潤的珍珠把桃紅色的艷麗壓去了幾分,下穿洋金鑲邊的豆綠色洋縐裙,裡頭還穿了一條與裙子同長的米湯嬌熟羅散管褲,腳下的鞋是雪白色的拈線鞋幫,淡中有艷,艷中有淡,慵懶地坐在車上,著實喂眼。
一路無阻到了張園,甄鈺瞧辰光還早,去看了一場洋人的熱氣球表演,看著慢慢升空的熱氣球,她心裡想:如果哪天陶家人來這兒坐熱氣球,她定射出一箭,扎爆陶家人所乘的熱氣球。人從高空墜落,血肉模糊倒在地上,那光景光是想都覺血腥。
想起陶家,甄鈺恨意復起,她含恨到柯林咖啡館,一拉開玻璃門且看見打扮俏簇的呂江年坐在靠街的座頭,他的桌上只放了一杯檸檬水。
呂江年見甄鈺出現在門口,起身笑迎,借接過她手上的包夾在脅下,不待她開口,便引著她到包間:“局票上忘了寫房間號,想起來的時候派人去藍橋,裡頭的娘姨只說你早早就出門了,我只好在這兒等。”
包間在二樓走廊的拐角處,二樓幽靜無聲,似乎這裡除了他倆,別無他人在了。
不過這裡是咖啡廳,環境安靜並不奇怪,讓甄鈺感覺奇怪的是今日呂江年熱情過頭,往前他也熱情,只沒有今日這麼熱情,熱情到主動幫她拿包。
包間里一切備訖,桌子上放著兩盤鮮炸的牛排,一壺微酸帶甘的咖啡,鋼製的樹形盤上放滿了甜點,旁邊還有一盤解膩的水果。包間非常富麗,頂上的燈是分外漂亮的暖黃色燈光,牆壁糊著湖色印花洋紙,朝窗戶的一面牆壁放著一張能容一人睡覺的牛皮沙發,窗戶是關著的,兩片繡花窗帘緊緊拉起,外頭的景色一點也瞧不見。
甄鈺覺得裡頭悶熱不透氣,在門邊停了腳。
呂江年拍起她的肩頭催她進去,甄鈺似毛里拖氈走進去,落坐座位上也是意意思思,好不情願。屁股剛搵到椅子上,呂江年關上門,“咔擦”一聲,落了鎖。
門一關上,甄鈺胸口發悶:“門就別關了吧,有些熱。”
呂江年在她對面坐下:“不關門的話會有人來打擾。”
他執壺倒出半杯咖啡,在上面加了淡奶油,推到甄鈺面前。
咖啡加了冰塊和奶油,色澤變得十分活潑,甄鈺拿起小勺子攪拌,攪拌均勻了,捏住杯上的小耳朵飲一口。
上回來這兒喝咖啡,她的舌頭被燙到發麻,這回是被冷到兩排牙齒髮酸。喝了一口冰涼的咖啡,悶熱散去大半,甄鈺嘖嘖嘴,一口一口接著飲。殊不知這一飲,好比是飛蛾撲火了。
呂江年嘿然而笑,手交迭放在桌子上,瞧她把咖啡飲到底,笑容里多了一抹陰色,甄鈺習慣性地伸手去樹形盤上拿甜品,指尖將要碰上一塊草莓蛋糕時,手指縮起,顧微庭說過用手拿蛋糕會沾得滿手是奶油,看著忒不文雅,且她也記起來這兒的甜品格外甜,一時間就沒了胃口吃蛋糕。
呂江年正襟端坐,低頭切牛排,甄鈺在肚內醞釀分手之語,忽然口中又干又熱,眼前的東西的景象在旋轉,眼皮一眨,似乎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粘在眼球上,她無法視物,身子亦如風中嬌花,左右歪倒坐不穩。
呂江年放下刀叉,起身向她走來,甄鈺意識到自己陷入他人的短道兒里了。
她喝的咖啡里下了葯。
甄鈺死死掐住大腿肉,如刀割疼痛也沒能讓她清醒過來,僅存的一點意識不足以反抗一個體格強壯的男子。
此時甄鈺的嬌弱無力好讓呂江年歡喜,他早前就想硬打捱點她蠟燭,即將得逞,他高興得呵呵大笑。
呂江年把甄鈺抱到沙發上,說:“我只是愛你,只你總拿著款兒不允我肏,今晚過後我們再談些風花雪月。”
呂江年單手扯開甄鈺的領口,領口上的小珍珠不受蠻力,一顆顆掉在地上。
甄鈺穿著西洋胸罩,兩隻玉乳兒高聳如峰,呂江年眼睛看直了,說:“我往前卻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肉奶兒……”
甄鈺剔開一點眼皮,強打精神問呂江年:“呂大公子……是要迫淫我嗎?”
聲音極小,呂江年只依稀聽見幾個字,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我是在愛你。為了今日能愛你,我許久沒食葷,等當不急了。” 甄鈺聽了咽喉梗住,只是心嗔。
呂江年撩起薄裙,隔著一層褲子摸她股間,邊摸邊風張風勢脫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甄鈺兩下里覺得噁心,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攮開呂江年,腳下打著晃兒往門邊去。
門被從外面鎖了,即使她現在還清醒,也打不開這道門。
甄鈺縮在門邊,奮力捶射門,下意識喊道:“顧老師,救、救我。”長長的走廊連一個人也沒有,沒有人,也就沒有瞭望頭。
自知逃不過今晚被硬打捱點蠟燭,索性閉上了眼睛。
呂江年一步步把甄鈺逼到角落。
甄鈺無路可退,藥物的作用讓她渾身無力,直倒在地上。
呂江年壓上她,捧起香腮,偏頭便親,拿好話喂她,說:“不會有人來的,整個二樓我已經包下了,左右要與我點蠟燭,今日點了又何妨?別不知好弱了,書寓先生都沒似你這麼會拿款兒,我會溫柔些。”
藥物徹底在肚內發作,甄鈺骨頭縫裡翕翕發熱,渴望觸碰,渴望親吻,但她不渴望觸碰她之人,親吻她之人是呂江年。
她幻想眼前人是顧微庭,可努力幻想也幻想不出來,顧微庭絕不會做下藥這種事情。
同樣是安眉帶眼的人,為何差別會如此大。
甄鈺悔得腸子都青了,躺在地上揉眵抹淚,哭得鼻兒紅紅,臉蛋兒紅紅,卻是越發惹人喜歡。
呂江年解開她的裙子,正要解她褲子時,剝啄聲忽起,咖啡廳里的西崽顫著聲道:“少爺……樓下走水了,火勢大得一時控制不住,咱先出去避一避。”
呂江年本是不搭理,一聽走水了,呸呸呸罵句勿色頭!擇錯了地點蠟燭:“知道了。”他打快穿好衣服,也給甄鈺穿好衣服,打賬換個地方繼續今晚快活的春事。
門才開,門外除了方才敲門的西崽,還有一面之緣的顧微庭。
叄角身胚的顧微庭穿著一身黑,軒昂的中注模樣,給人十足的壓迫感,他火匝匝地站在門口,一字一字,笑著說:“方才,我似乎聽到我的學生在喊我。”
今早醒來改了一下走向,沒直接寫h,一寫劇情沒有守住,只能推遲一章了寫h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