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爸爸很嚴厲。雖然爸爸很挑剔。雖然爸爸似乎更愛小甲。
但是在小乙尚且蒙昧的幼兒時期,對雙親的最早記憶就始自於自己趴在爸爸的懷裡,媽媽笑眯眯地掐自己的臉,自己委屈地嘟嘴想哭,然後爸爸的嘴唇貼著自己額頭,輕聲哄著自己。
溫柔又耐心,幾乎是小乙念高中以後再也不曾見過的樣子了。
人為什麼要長大呢?自己就是不能按照父母期待的樣子長大,因為自己並不是父母的複製品。
這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周遊在書房,小乙敲門進去了。
周遊摘下眼鏡,若有所思地聽完。聽完以後說:“那個男生的名字你寫給我。”
小乙寫了,補充了一句:“他爺爺是商會會長。”
男同學的姓很少見,周遊立刻知道了是哪個商會的會長:“那個歸國華僑?”
小乙點頭。如果只是一般有背景,小乙自己就能解決,但是這個男同學政治身份特殊,海外背景很深,他家也是改革開放后國家第一批爭取回來的,相對來講,有點難搞。
也難怪男同學敢搞強制,要不是錯誤估計了小乙(以及司機)的戰鬥力,沒準就成了。
周遊倒沒露出什麼為難的神色,只是說:“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你去休息吧。”
從頭到尾,周遊都沒有對小乙的遭遇做出評價。沒有安慰,因為小乙確實啥事沒有,也沒有批評,因為這本來就不是小乙的過錯。
雖然有時小乙給人的感覺好像道德感不高,但是小乙也沒真的做出什麼玩弄他人感情的事情。
既然爸爸說了這件事交給他,那麼小乙就不用再操心了。小乙腳步輕快地路過主卧,想了想,拐去了二樓盡頭的零食屋。
零食屋的面積比書房還要大一點,媽媽是那種寧可加班也絕不把工作帶回家的人,所以整個零食屋全是吃的玩的,正中還放著一台座機電腦。
這是媽媽的小天地,爸爸未經允許都不能進來的。
媽媽果然在這裡,正坐在地毯上玩榫卯,她要用榫卯結構拼出全套微縮傢具,已經拼了一周了。
小乙坐在媽媽身邊,看了會兒,忽然說:“媽媽,你念書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很煩人的追求者?”
謝衍思考:“好像沒有吧。我大學跟你爸在一起,別人也沒機會啊。”
“高中呢?”
謝衍“嘶”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停了:“你讓我想想。”
這一停就停得有些久,小乙直接拿過她手裡的榫頭,嚴絲合縫地拼好了一個燕尾榫,說:“那,大概是有的。”
謝衍:“我想了這麼久,那大概就是沒有啊。”
“怎麼會呢媽媽,如果高中時沒有人追你,只有可能是你身邊已經有人幫你攔住桃花了啊。”
小乙興緻勃勃:“那個人是不是很厲害,沒點能力是擋不住狂蜂浪蝶的。”
謝衍反問:“你覺得呢?”
小乙笑了:“還真有啊,媽媽。”
小東西真討人嫌,難怪周遊有時候不待見小乙。
謝衍露出假笑:“你今晚忽然問我這個,是有誰刺激你了?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小乙垮著臉把今晚的事說了,謝衍聽完,從地毯底下抽出一把槍,塞到小乙手裡:“這是我用3D技術列印出來的第一把手槍,你收好,再遇到這種情況,對著他下面就來一槍。”
小乙懵了。
媽!媽!這是什麼!這是我國大陸能出現的東西嗎?!你以前不都玩刀嗎,什麼時候進化了!
小乙哽住良久才說:“爸爸知道有這個嗎?”
謝衍含蓄道:“他沒問,我就當他不知道。”
我覺得爸爸可能知道,但是爸爸不太敢問……小乙心裡默默想。
小乙誠懇道:“我不敢用,學校會查書包。”
謝衍“oh”了一聲,表情有點遺憾。
小乙頓了會,沒忍住:“你這個是怎麼做的?我也想……”
一個寧靜且平常的夜晚就這樣過去了。
哦不,當晚那個向未成年兜售酒精飲料的KTV就被停業整頓了。
小乙:嘻嘻。
第二天男同學沒來學校。
第叄天也沒有。
……
一個星期後,男同學轉學了。
小乙的生活還是如常繼續著,很快就到了自己的生日。
像小乙這種對生活品質比較有追求的人,一年都過兩次生日。
一次陰曆的,一次陽曆的。
當然家人只給小乙過一次生日,但是無妨,小乙過第二次生日的時候都是自己給自己放假,自己給自己花錢,心安理得摸魚躺平,主要圖的就是個一個爽。
小乙平時是個唯物主義者,但在一些特殊時候,就會虔誠地信仰唯心主義。比如生日許願的時候。
小乙今年認真地許願:雖然我人見人愛魅力四射……但請讓我擁有一個清凈的高中生活吧。
許完願吹蠟燭,沒吹滅。
小乙:……封建迷信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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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寫了個寂寞,大家既不知道小乙的真實姓名,也不知道小乙的性別。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
PS話說之前大家一直有個疑惑,不知道謝衍有沒有想起高中的事情,其實是有的,不過不是所有事都想起來了,謝衍本人也不是很在意,在本文一百零幾章謝衍回老家的時候,不過寫得有些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