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網路與電視新聞報導出,sexyboy牛郎店的當紅紅牌kate是個不舉牛郎,詐騙數不勝數的女客人上床取益,佔據新聞版面引發大眾唾嫌。
媽媽桑見此新聞目瞪口呆,當初何慕蓮應徵時並未坦承自己不舉的癥狀,這下被公諸於世嚴重影響本店名聲,還有可能面臨無法繼續經營的危機。
但這則新聞持續報導半個鐘頭后,插播了一則關於晶煌集團的醜聞搶登上新聞版面,還藉此公開招聘珠寶設計師,將新聞熱度從何慕蓮身上搶奪過來。
陸金玄還未上任總裁前,在晶煌集團一直擔任經理職位,而副經理是陸衡飛。
陸衡飛負責管理公司員工,但他野心勃勃,早設想繼承晶煌集團,依靠公司的雄厚財力與權威收購每晚泡妞的那家酒店,以及擴大秘密經營的地下賭場。
他與一位白天經營一間小型珠寶公司,晚上則性慾旺盛兼職酒店小姐的美人,私下維持合作夥伴關係多年,兩人聯手將小型珠寶公司的全部職員轉進晶煌集團,讓美人佔據股東一席位。
然而六年前,晶煌集團舉辦的珠寶設計大賽是場黑箱比賽,所有股東擔任評審,卻早已被陸衡飛收買,內定所有得獎者為公司內部的設計師。
雖然插播的這則新聞讓媽媽桑就此鬆了一口氣,保住本店的性命,但還是容不得何慕蓮繼續在店裡當牛郎,不得不解僱他,保全自己的事業以及店內所有牛郎的飯碗。
何慕蓮毫無怨言收拾行李,頓時才發現,衣櫥里的所有衣物全是工作需要的牛郎裝,唯獨當初來到牛郎店時,穿的那套休間服,就連貼身的內褲也全是媽媽桑贈予他的,便不打算帶走,也沒臉帶走,全部歸還給一個多月以來照顧他的媽媽桑。
何慕蓮回想起當初來到店裡時,雙手空空,只帶著賣掉車子的金錢就來了,然而現在的處境回歸原位,也不知該何去何從,他毫無頭緒,只能帶著陸金玄給予的提款卡流浪街頭了。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何慕蓮抱持愧疚之心向媽媽桑以及店內牛郎們致歉道別時,五名討債惡霸配置鐵棍破門而入,不講武德擊破擺放一支支要價不菲的香檳紅酒的玻璃櫃,滿地細小碎塊的玻璃碎片,被透明橙黃與紅色的液體沾濕混濁,接待客人的沙發桌椅也四腳朝天慘不忍睹。
「你們是誰啊,竟敢砸我的店在我的地盤撒野!」媽媽桑見此種場面已有多年,便不驚不慌,保護如同自家孩子的牛郎們性命安全,揮舞著雙手指向長廊,示意他們趕緊到房間里避難。
「我們是來找他的!」五名惡霸拾著鐵棍掃視一輪每位牛郎的臉孔,最終一同指向高冷麵目的何慕蓮,「臭小子,你老爸欠的債推拖太久了,我們老大沒耐心等了,今天就要你還清!」
各個牛郎瑟瑟發抖、拔腿就跑,唯獨何慕蓮杵在原地與五名討債惡霸針鋒相對,「我籌到金額自然就會還清了,還請你們老大放心,我不會消失無影無蹤。」
「你他媽,還要我們老大等?」
惡霸口氣威嚇逼人,舉起鐵棍作勢聲威,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媽媽桑一清二楚,便拍了拍何慕蓮的肩膀,「kate,你也先去房間里,這裡交給我處理。」
何慕蓮躊躇不前,此事非媽媽桑需要負擔的責任,怎能讓媽媽桑蹚這場渾水呢?
媽媽桑見何慕蓮雙腳與地面緊黏不分,朝他背上用力推了一把,厲聲道:「你還沒離開我的店之前,就還得聽我的話!」
何慕蓮一向把媽媽桑視同自己的親生母親,言聽計從、尊敬尊重,這回當然也不例外,畢竟在窮困潦倒之際,是媽媽桑給予新生活,不愁食衣住行,安然度過一個多月。
何慕蓮終於提起腳步往長廊的方向邁進,卻走沒幾步路程,被一名惡霸陰險抬腳絆倒在地,狠狠踹上好幾個重足的腳力,逼迫何慕蓮趴在冰涼的地板上動彈不得,「臭小子,今天還不清債,那就拿命換!」
其餘四名惡霸接連圍攻而上,一人一棍重擊在何慕蓮硬朗的背脊上,隨著棒打的敲響聲,痛楚蔓延身軀神經,傳到大腦嗡嗡作響,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何慕蓮不做抵抗,也抵抗不了,四肢麻木遺忘知覺,任由五名惡霸發憤毆打,取他性命。
想想也好,現在已一無所有又無處可去,若是能喪命於此,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何慕蓮丟棄繼續生存的勇氣。
「你們這群該死的傢伙!」媽媽桑衝進人群里,緊緊抱住何慕蓮,護住傷痕纍纍的身軀,纖細瘦弱的骨骼,硬生生扛住每一擊重力的毒打。
「臭婆娘,別礙事!」一名惡霸抓起媽媽桑將她扔到人群外,早已渾身喪失力氣的媽媽桑癱倒在地,眼睜睜看著何慕蓮被惡霸踢翻轉身,四肢百骸烙印著一支支鐵棍的灼痕,俊美的臉蛋失去光澤而暗淡,冷艷的鳳眼空虛沒有了靈魂,不再是那般冷酷無情的魅惑性感。
「通通給我住手......」
「住手!」
何慕蓮聽著媽媽桑微弱的聲響中,混雜著一聲冰冷的低沉嗓音,是他熟悉的聲音。
怎會有黏人精的聲音呢?
難道是死亡前的徵兆,出現幻聽了?
可為何是黏人精的聲響,不是其他人的聲音呢?
劇烈的疼痛淹沒了知覺,一道身影颯颯如風闖入人群當中,身形的輪廓又是熟悉的幻覺,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不清,慢慢變成一片漆黑的夜幕。
黏人精的喜歡,竟是如此的霸道,在生死關頭也要參攪和一腳?
何慕蓮暗自在內心笑了——
陸金玄,你就這麼喜歡我?
五名惡霸慘叫聲連連迅速倒地,一支支鐵棍紛紛掉落在地面上,發出吭噹吭噹的響音。
身手矯健的男子心急如焚蹲下身,慢慢扶起何慕蓮擁抱在自己的胸懷中,「蓮,沒事了,你醒醒,讓我看看你。」
柔聲細語的嗓音,溫暖的猶如一道暖光,照耀在何慕蓮的心尖上,混雜菸草香的濃厚小蒼蘭香水味,撫過何慕蓮的鼻腔刺激甦醒的神經,聽著男人胸口上的心跳聲,具有強大生命力,撲通撲通劇烈的震動。
原來不是出現幻聽與幻覺啊......
可現在陽光普照著大地,夕陽都還未西下,怎麼陸金玄就出現了呢?
何慕蓮虛弱地緩緩睜開眼,輕輕抬眸注視著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陸總,你......」
「別說話,我現在帶你去醫院。」陸金玄聽著何慕蓮只剩下氣音的聲響,一顆心揪緊難受,心疼不已,懷念起高傲冷漠的何慕蓮來了。
「不,我不要去醫院。」何慕蓮僅剩餘那張提款卡過活,需省吃儉用,無法浪費在醫療上。
「這不是晶煌集團的陸總嗎?」一名惡霸晃了晃腦,拿起身旁一支鐵棍撐在地面爬了起來,「陸總,你和這名賣身牛郎有關係啊?」
「原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啊!」陸金玄將懷中的男人抱得更緊了些,抬頭望向惡霸,神情銳利又寒冷,「說,你們找我的男人有何目的?」
「陸總,真沒想到你是個gay啊!」惡霸哈哈大笑了起來,顫抖著疼痛的身軀,「你的眼光可真不好啊,竟然喜歡上一個替爸爸還五千萬巨債而來賣身的牛郎!」
陸金玄胸口一顫,想起何慕蓮曾說過的那一句「不管是誰要我服務,只要有錢賺我都願意」。
原來何慕蓮是為了替爸爸還債當牛郎,而不惜一切答應服務身為男人的自己......
何慕蓮,你真傻......
「陸總,我們今天來找你的小情人只是奉命行事,要他今天還清全部債額,否則拿他的命相抵。」
陸金玄不發一語,拿起手機撥通電話,要求徐承哲立刻到他家拿取一張空款提款卡匯入五千萬到牛郎店。
辦事效率一流的徐承哲,在二十分鐘內抵達了現場。
陸金玄二話不說扔出提款卡在惡霸身上,「債已還清,今後不許再找我的男人麻煩,否則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惡霸知道陸金玄手段高明,在酒會上揭發哥哥的醜態就是場證明,若與他硬碰硬,下場只會走上一條不歸路,便不敢再胡作非為,帶著提款卡速速離開了。
「徐承哲,你帶那女人去醫院療傷,事後派人整修這間店,擺放最高級的沙發桌椅和酒櫃,櫃里的香檳紅酒也別馬虎。」陸金玄派遣任務給徐承哲。
「知道了,不過,他傷成這樣不用一起去醫院嗎?」徐承哲看著陸金玄懷裡傷痕纍纍的男人。
陸金玄低下頭,聽見懷中男人無力而喃喃發聲抗拒著說:「別帶我去醫院。」
「好,聽你的,我不帶你去醫院。」
陸金玄柔和的嗓音、寵溺的眼神,讓徐承哲雞皮疙瘩起一身。
這男人還是陸金玄嗎?
徐承哲心裡很不是滋味,「陸金玄,這次你得給我兩次『酬勞』,事情辦好后,我去你家討。」
「行。」陸金玄毫不猶豫答應后,打橫抱起何慕蓮,走向媽媽桑對她說:「老闆娘,你家紅牌我帶走了。」
「謝謝陸總!謝謝陸總!」媽媽桑感激陸金玄出手救下何慕蓮,也感恩他出手大方替店著想。
「不用謝,這是kate該償還的。而今後,他與這間店再無任何瓜葛。」
陸金玄邁出步伐,抱著何慕蓮離開了這間兩人第一次愛撫的牛郎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