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這一點,蕭時歆的目光看向窗外,視線從遠處一棟尖頂的建築物拉回到近處蕭氏集團的產業園。
“嗯。”蕭時歆應了一聲,無聲催促他有話就說。
“聽說你之前把最新系列的生產線外包出去了?”
蕭時歆聽了這句話,心想,他這次是打算求自己嗎?
否則他不會這樣委婉的,恨不得繞著中心話題先轉個一百八十圈,在別人耐心告罄的時刻才姍姍來遲地說明來意。
蕭時歆從小就很沉得住氣,多半要歸功於蕭文博的這種影響。
“那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她冷淡的提醒著對方。
蕭文博笑了笑。
在那邊安靜了良久,又想要問出點什麼,這一次蕭時歆卻先他一步開口:“我想您應該沒有忘記,現在蕭氏集團是誰在當家。”
他沒有資格對她做出這副好似要聽取集團發展前景彙報的姿態。
男人的笑意霎時間僵住了,但是沒關係,蕭時歆根本看不到,即便看到了也不會在意。
他向來不習慣被人當面否了面子,蕭時歆也鮮少這樣咄咄逼人不留情面,一時間他居然有些不太適應,這個強勢無比的女兒——
哪怕他心裡早就明白,蕭時歆的性格是隨了那個女人的。
平時看著寡言少語,實際上開口就要戳人痛處、揭人傷疤,好似往昔情分蕩然無存。
蕭文博回想起那時候蕭時歆沉默地逼他離開這個位置時的模樣,恍然反應過來,原來當時她一字不語,還是給自己留足了面子的。
小狼長大了,所以敢對他齜牙了。
或許是前幾年,她不言不語的模樣在他這裡留足了印象,以至於他都忘了,那個女人的孩子,又怎麼會是個乖巧聽話的?
她早就伸出了爪子,在蕭文博的人生里留下了足夠令他鮮血淋漓、甚至無法癒合的傷口,讓他只能用紗布蓋住,遮去不看,假裝它並不存在。
蕭文博覺得自己是相當顧念親情的,是情義極重的人。
怎麼就能養出這樣薄情寡義又記仇的孩子呢?
“那你也不應該忘記,我無論如何都還是你的父親。”蕭文博的語氣也變得冷厲起來。
緊接著,像慣常那樣,扔出一句通知:“下個月五號,你弟弟的滿月酒在半月酒樓舉行,來不來隨你。”
他迅速地掛了電話,不給蕭時歆再多諷刺他一句的機會。
留下女人站在冷清的辦公室里,怒意一路從心裡燃燒到眼底。
弟弟?
前段時間不是剛檢查出有孕?這次又是他藏起來的哪個女人?
蕭時歆終於意識到自己太心軟了。
正是因為她前幾年給某人保留的最後的情面,才讓他一次又一次地,這樣肆無忌憚地挑釁母親的尊嚴。
她現在倒是想看看——
有誰會冒著得罪蕭氏現任集團總裁的風險,去參加那個不知所謂的、可笑的滿月酒會。
作者有話要說: 哇,你們不要猜精神分裂這種病,精分小姐姐我寫過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這個不存在,也不是雙相障礙,但是很接近了,請選手們繼續答題,反正已經有人猜對了hhh
☆、重生之後的第四十八天
三天後。
高晟集團, 總裁辦公室。
唐曉璋難得沒有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 而是坐在待客區的小沙發上, 低頭翻了翻唐曉煜遞來的文件資料。
半晌后, 他把手裡這疊紙塞回桌上的文件袋裡。
看向旁邊另一個沙發上坐著的,正翹著二郎腿, 手肘支在腿上撐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的男生。
“我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趙伯那邊我改天會找他談談。”
唐曉煜點了下頭, 他是找趙伯聊天最合適的人選。
往常做完事就走, 半秒都不想在他辦公室里多待的人, 點頭之後依然坐在那裡,深棕色的眼睛看著前方某處, 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唐曉璋習慣性地想問他一句, 還有什麼事嗎。
話到了嘴邊又遲疑了一下,改成了另一句:“要留下來一起吃個午飯嗎?”
唐曉煜被他這句話驚得回神。
穿著西裝的男人面無表情,鎮定地彷彿剛才是批准了一份報告, 而不是邀請別人共進午餐。
肩寬腰窄,線條硬朗的五官透出獨屬於禁慾系的帥氣。
那是唐曉煜還未能夠到的, 成熟的味道。
他嗤笑一聲, 放下腿, 往沙發上靠去,左手搭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張了張嘴——
唐曉璋以為他會拒絕。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