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煜：“……有什麼不一樣？”
“我就特別喜歡看你這副，明明很想打死我，偏偏又不能動手的樣子。”樓清顏拖著語調，慢吞吞地回答道。
唐曉煜抬手捂臉。
半分鐘之後放下了手，面無表情地說：“行，我知道了。”
互相傷害模式是嗎？
下一節課。
唐曉煜捏著課本坐在了第一排，把往常習慣坐這個位置的大學霸驚得推了半天自己的厚鏡片，懷疑自己度數加深又開始認錯人。
樓清顏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地在他旁邊坐下，感覺這裡視野就非常好。
高數課老師進來了。
他拿起粉筆，在黑板上開始刷刷刷寫題，七八分鐘之後，左邊的兩塊長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填滿了他設下的題目。
然後這位中年人相當瀟洒地一丟粉筆，隨手指道：“這位同學看起來很面生，你來做一下這道題吧。”
再一次被點到的樓清顏：“……”
她條件反射地轉動脖子，尋找自己生命里的拯救者。
唐曉煜無動於衷地看著黑板，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不是想怎麼解題。
她在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起來了：“不好意思，老師，我是來旁聽的——就是想感受一下高數的魅力。”
老師格外有興趣地‘哦？’了一聲，相當友好地問她：“你是哪個系的啊？”
社會系。
樓清顏在心裡清脆地答了一句。
面上掛著得體的微笑：“英語系。”
“行，那你坐著，讓你男朋友上來寫這道題。”老師的目光慈祥地落在唐曉煜的身上。
唐曉煜：……？？？
數學老師覺得自己真是友善極了，而且還有一雙善於發現愛情的眼睛。畢竟這位女生剛才被點到名之後，立刻轉過頭盯著旁邊這位看了好久。
可惜這年頭的小年輕們就是很喜歡鬧彆扭。
唐曉煜不是很想站起來。
他覺得自己保留了十多年的清白沒了。
窗戶外，一雙眼睛幽幽地朝他的方向轉來，默默地盯著他直看。
就跟昨天下午他開口說要換公司的時候，那種如芒在背的目光一樣。
——唐曉煜站起來了。
一邊在黑板上寫題目答案，一邊在心裡得出一個結論：我就是家裡人從垃圾桶里撿來的。
這他媽哪裡是買十個保姆送一個女僕，這是買十個保鏢送一個女王啊！
*
“我覺得良心有點痛。”唐曉染坐在蕭時歆辦公室的沙發上，啃著一個水靈靈的大梨，咬著汁水豐富的果肉，含糊地開口說道。
蕭時歆根本不相信她能有良心，所以只從文件里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接她的話茬。
“其實這波保鏢真的請的很划算，從這個組往常的業績和能力來看，我簡直是跳樓價簽的合約。”就是苦了我那個弟。
要是自己昨天提前告訴他事情的緣由，唐曉煜就不會因為說錯話而給自己招來‘老闆的仇視’效果。
如果唐曉煜此刻聽到了她的感慨，一定會給她表演一波反覆跳樓。
以此證明自己的憤怒。
蕭時歆也聽說了那家公司換老闆的事情，想了想那位新上任的作風，她覺得自己稍微能夠想象出來，唐曉染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環境里簽的合約。
“辛苦了。”她緩聲說道。
“沒事，你坐著別動，讓我親一下，我就滿血復活了。”唐曉染還在啃著梨，嘴上就開始不安分，完全忘記了不久前調戲蕭時歆過頭的後果。
蕭總輕笑了一下。
唇角劃過轉瞬即逝的弧度。
唐曉染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視線垂下，專註地看著自己眼前的梨，裝作一副全身心被梨的滋味所吸引的模樣。
心底卻在不甘心地跺腳：
可惡！慫什麼慫！不就是一個蕭總嗎！我！能！睡！
她在腦海里把自己前幾天陸續收到的某寶產品回憶了一遍，奇異地找回了自信和安全感。
堅信總有一天能讓蕭時歆乖乖地任由自己揉搓。
眼見著自己前幾天的威懾還能再管用一段時間，蕭時歆滿意地低頭重新投入到工作里，並不知道那個看上去乖巧的小女人，在心底設想著把她擺出怎麼樣不可言說的姿勢。
唐曉染就著蕭總工作的漂亮側顏，把手裡的梨給吃完了。
抽過紙巾擦了擦手指上沾到的汁液，之後將它捏成一團，扔進桌腳的垃圾桶里。
隨後，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大哥，怎麼了？”心神從剛才的想象里抽回，她的注意力被轉移回了正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