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 我剛才沒看來電顯示，爸你吃過飯了嗎？有什麼指示嗎？”乖巧的女聲隔著聽筒傳過來。
唐志華回了句：“吃過了，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
“可以的，隨便聊, 先聊它一個億的。”唐曉染才不相信他會沒有事情，自己上個周末才回過一趟家。
而且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公司里的那些八卦傳到他耳朵里了。
於是退休閑來無事的前·唐總，要關心一下她的私人生活了。
唐志華笑了笑，裝作不經意地開始提：“聽說最近公司里有人給你送花？”
他想的很美，先模糊了一下八卦，等著這正主糾正是其他人送的，再順勢追問那人是誰，最後就能自然而然地過渡到自己想要聊的對象問題了。
然而某唐同學根本沒有中這個套路，非常敷衍地回道：“是嗎？不知道誒，誰傳的謠言？”
唐志華：“……”
那麼多人都傳的有模有樣的，成天收花的正主說自己不知道，這是蒙他呢還是蒙他呢？
他決定給女兒端正一下這個態度。
乾脆也不饒彎子了：“聽說最近有人在追求你，你覺得怎麼樣啊？”
從二樓房間里下來倒杯水的唐曉煜，正好聽到了這一句話，登時心裡也沒了那些工作上的事情，往旁邊的沙發上一坐，假裝看新聞的樣子，只餘光和耳朵都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聽老爸這麼一說，他摸了摸下巴，摸出手機在微信上問唐曉璋：“最近有人在追求唐曉染？誰啊？”
唐曉璋：“趙儒藺，趙家的，每天往公司送花。”
唐曉煜得到消息，心裡有數，繼續聽這邊的動靜。
然後動靜就沒了。
唐爸被掛了電話，轉頭幽幽地看到自己的小兒子，兩人對視一眼，唐曉煜起身就往樓上走。
“回來！跑什麼跑！清顏最近出遠門，你怎麼也不關心一下人家？你過來我們聊一下。”唐爸朝他的背影一聲吼，唐曉煜只得回頭。
扒著樓梯的欄杆不鬆手：“不是，爸你剛不是還在關心我姐嗎？”逮著他八卦什麼啊？怎麼這麼閑呢？
“你姐有事忙去了，我先關心一下你。”唐志華想到女兒那匆匆忙忙的聲音就覺得很氣，什麼要吃飯了，餓得很，吃完再給他聊。
別因為他不知道這是找借口掛電話，他一定要抽空再跟她說一下，這到年紀了就該想想這方面的事情了，本市這麼多家呢，總得挑一個吧。
“我也很忙啊，我今天是回來拿份文件，還有個電話會議等我開呢，爸我們改天聊啊，改天聊！”說著他噔噔噔上樓，也跑了。
留下唐爸一個人惆悵地坐在沙發上。這一個兩個的，哪個都不讓他省心。
*
唐志華以為自己能逮住哪個周末和唐曉染聊一聊這個事情，沒想到接下來的三個月他都沒見上這女兒。
第一個星期的星期五，他拿著手機，詫異地問自己的大兒子：“曉染這個月要出差？去哪裡？公司談了海外生意了？”
唐總裁面無表情地睜眼說瞎話：“對啊，之前不是和蕭家合作嗎，最近蕭氏有個項目在北歐，她就跟著過去考察了。”
唐志華：“去一個月？最近都快入冬了，你讓她跑到那麼冷的地方去？”
唐曉璋：“……”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窗邊聽自己老爸訓了半個小時，最後話題一轉，到了唐曉染的終身大事上。
“我聽說最近有些人在追求她，你這個當哥哥的，也跟著看著她一點，讓她在外面收收心，可以適當和他們交個朋友什麼的……balala……”
顧珩批完今天的作業，出來打算到廚房拿出自己下午做好的布丁，瞥見他在打電話，表情不太對，又多看了兩眼。
然後他就發現唐總整整兩分鐘都在原地沒動，只是換了個手，把電話換了邊耳朵繼續聽。
懂了，這是在聽老唐總的指示。
湊過去聽了一耳朵之後，他對唐曉璋搖了搖頭，留下個同情的眼神，去冰箱拿出布丁，回來往他手裡塞了一杯，悠悠轉身回房寫教案。
那邊唐曉璋終於擺脫了唐爸的嘮叨之後，手頭的布丁都已經見底了。
唐志華總算心滿意足地訓完了一個孩子。
然後打算等著唐曉染回來，跟她聊聊趙家的事情——結果這一等，又等了倆月沒看到人。
出差回來要麼是公司加班，要麼是周末有別的生意要談，反正逮唐曉璋都比逮她容易。
*
某天中午十二點零五分，唐曉染從電梯到頂樓，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興高采烈地問：“哥，今天午飯吃——”
“爸？”她頓了一下，看到坐在待客區域的男人，眨了眨眼睛，開口喊了一聲。
唐父虎著臉看她，認真說道：“爸不好吃，還是吃午飯吧。”
唐家兄妹：“……”
唐曉染轉頭看自家大哥，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無奈。
行，大哥頂不住這炸藥包了，她只能自己上了。
安安靜靜地吃完一頓飯，唐爸滿意地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沖洗著茶具，燒著開水，看向唐曉染，這一次單刀直入：
“你和趙家那個趙儒藺，怎麼樣了啊？”
唐曉染一臉驚悚：“什麼怎麼樣，爸你不要亂講，我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啊。”
怎麼從唐爸嘴裡出來，她就有種自己彷彿已經背著蕭總跟其他人劈腿的既視感。
唐志華淡定地‘哦’了一聲，回道：“我以為他追了你這麼長時間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