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樾用視線示意他隨意，也沒說出自己這狸貓換的太子早被發現的事情，轉而說起另一件事：
“唐家那邊的人，你盯得怎麼樣了？”
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什麼機會下手——既然他已經過不上什麼好日子了，總要有些人給他陪葬。
那人搓了搓手，還不知道自己的金主這層鍍上去的金裝已經脫落，饞的拿起一串烤羊肉串，用牙齒撕下來一口和著孜然、細芝麻和其他燒烤粉的羊肉，吸著涼氣在口中嚼了嚼。
才停下腮幫子，笑道：“原本樓家看的緊，是別想打探到他們的行蹤。但是這兩天，聽說高晟和蕭氏接連合作了多次，唐家那位千金見天兒地往蕭氏跑，您看這目標……？”
唐樾想了想，對那個女生並沒有太深的印象。
粗粗也只停留在是個有錢的富二代那裡。
聳了聳肩，他說道：“能把她的動向給我也行——老規矩，我先付定金，尾款到時候再交。”
那人眉耷眼臊地笑了笑，喊老闆上了兩罐啤酒，拉開拉環，主動湊上去與唐樾那罐根本沒開的碰了一下，自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感謝少爺招待~”他笑著給唐樾像模像樣地彎了彎腰，像來時那樣，不一會兒又躥了出去，很快看不到身影了。
唐樾看著在冷天里涼的極快的一桌食物，嫌棄地拿起一次性筷子，挑了挑生蚝殼裡的軟肉，挑剔地看了半天。
原本想毫無胃口地放下筷子，可是想了想唐志成的手段，自己能這樣挑人家的時候所剩無幾了，便逼著自己開始適應起來，面無表情地挖出裡面半涼的肉吃了。
一邊咬，一邊在心底數著唐家人的名字。
唇邊漸漸拉出一個笑容。
*
次日。
早晨的天依然是承自昨晚的灰濛濛，陽光並沒能穿透厚厚的雲層，讓上班的人走在路上都少了那麼些活力，心情都跟著低落了一點。
唐曉璋今早的心情也不怎麼樣，卻不是天氣的原因，而是因為早早來到總裁辦公室的，那位笑面虎一樣的唐副總——唐志成。
他面色冰冷，刀刻般的俊美硬氣的五官里自帶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斜飛的劍眉下，一雙深黑色眼眸里沒多少感情色彩。
“小叔。”這不是唐志成第一天來到他這裡了，自從第一次被拒絕之後，對方就會日日來自己辦公室里，什麼事情也不做，就是悠哉悠哉地喝茶。
這種掛著副總頭銜不做事的行為讓他非常難以忍受，偏偏這還是他的長輩——某種程度上來說，可能這人還是他親爸。
唐曉璋光是聯想到這點，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寒眸里更是閃過幾分不悅。
“吃過早餐了嗎？曉璋。”對方彷彿沒注意到他神情里的不高興，仗著長輩的身份，和顏悅色地湊上來對他噓寒問暖。
他沒心情和唐志成多廢話，不再給唐志成留面子，直言道：“如果您還是為了親子鑒定的事情來，我的回答只有一個：不論我的生父是誰，我都只打算有唐志華這一個父親。”
這相當於是直言打臉了。
唐志成面色僵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確實有些不太有底氣的地方，只得強行無視了這點，轉而繞回剛才的話題：
“不論做不做鑒定，我都是你長輩嘛，這點是你不能否認的。”
唐曉璋心想那當然，你要不是我長輩，在無事曠工的第一天，就會被我提議董事會開除。
他冷著臉，繼續開口道：“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小叔，我還有公事要忙。”
這是明晃晃要送客了。
唐志成挑了下眉頭，順著他的意思，微笑著跟他道別，左手裡還把玩著兩顆核桃。
唐曉璋那大早上見到糟糕人物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些許。
但是在中午又降了下去。
因為唐志成給他帶了份旁邊餐廳的外賣，說是公司食堂味道不怎麼樣，他身為長輩要關心一下後輩的身體。
唐曉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對視不到幾秒，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唐曉染晃著手包，高高興興地往這邊走：“大哥我又來蹭飯……”
話說到一半，看到站在辦公桌前方的唐小叔，以及身邊的外賣員，手裡還拎著兩個大食盒。
唐志成看到她，笑眯眯地順著又說了一句：“曉染也來了？正好，我和你大哥也打算吃午飯了。”
唐曉染早聽說了他每天往總裁辦公室來試圖刷自己真·兒子的好感度的事情。
面上也是一個笑容，假客氣了一句：
“哇，好巧，叔你和我哥約好了時間的嗎？我會不會打擾你們？”
唐大哥看到她，面色緩了緩。
原本想要讓對方帶著外賣走人的唐曉璋，終究不想讓來蹭飯的唐曉染跟著吃食堂送來的飯，也不好當面走人，只得無聲默認了唐志成來總裁辦公室用餐的事情。
拆著筷子，唐曉染瞥到旁邊唐志成的模樣，眸光一轉，突然對唐曉璋開口問道：“哥，上次我問你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唐曉璋黑色的眼眸一怔，沒反應過來。
她自顧自地接了下去：“就是在公司給我掛個副總頭銜的事情啊。”
唐曉璋領會精神，看了看對面的唐志成，緩緩道：
“公司不養吃閑飯的閑人，副總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