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從那以後,她那顆受傷嚴重的心裡不知何時居然產生了扭曲的認知,即男友的離開並不是他的錯誤,若是有錯誤就只是自己胸部太小,甚至在這段時間裡,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桌子上刻下了「我胸小,我有罪」這種明顯有了心理障礙的語句。
由於沉青萱小的時候曾經出過一次嚴重的醫療事故,導致自己的胸部在別的女生開始發育的時候,她的胸部便是停止了發育,事後,醫生對她的診斷是這一輩子她的胸部都會是這個樣子了,甚至於她乳房的哺乳功能都已經被不可逆的損壞,理論上講,她長大后除了乳頭是正常女人的樣子外,上半身的樣子基本上和男人一樣。
家庭的因素更是影響了她,由於一次長輩諱莫如深的事件,她的母親徹底失去了雙乳,然而奇怪的是,她的母親從小就教育她,女人的奶子自然的才最好,那些往奶子里塞東西的女人都是腦子和奶子都壞掉了,為此,她小時候沒少受同齡人的欺負。
然而,就算這樣的她依然沒有放棄希望,也正因此,她才在大學志願表上填寫了醫學這個學科,可是,對於自己的目標越近,便是對於自己的情況越發的絕望,所以,在大學四年時間裡,她的脾氣幾乎就像一個火藥桶,對於周圍的人基本上不給一點好臉色,而這,也是弄得她現在這麼狼狽的主要原因。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是……嗚嗚嗚!!!」就在她踉踉蹌蹌即將走出巷子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從她的背後伸出,嚴嚴實實的堵上了她的嘴,同時她感到另一隻同樣有力的大手抱住了她的腰。
「嗚嗚嗚嗚!!!」在沉青萱被人堵住嘴巴的時候,她的鼻子清楚的聞到了自他手上傳來的一股濃烈的煙草味道,而她在此時終於想起了前幾日在本地逃竄的強姦殺人犯,電視上說遇上她的女孩全部都在被他強姦之後,用刀把女孩的雙乳活生生的割下,然後任其自生自滅,而被割下的乳房則全都不知所蹤,毫無疑問的,這個人是個變態,那些乳房全部都變成了他的收藏,被放在了他的藏身地,而這個傳說中的變態,今天看來是看上她了。
女孩此刻深知自己處境不妙,但在這種時候,酒精的作用居然使她出現了幻覺,而更扯澹的是,這幻覺竟然是前不久拋棄自己的男友,而此時,她已經被男人抱到了大垃圾箱上,男人粗重的喘息著,一隻手熟練地將褲子脫下,另一隻手則是在女子的身上不停摸索著,而女子接下來的動作則讓他感覺今天的獵物有些問題。
只見女孩對他的舉動非但沒有一點的膽怯恐懼,反而將自己修長的腿歡歡的纏上了他的腰身,臉色也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紅潤不上,眼中流轉的流光把她此時的嫵媚發揮到了極致。
男子此時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雖說臉部被擋得嚴嚴實實,但從他的眼中射出的光彩卻是以一種撿了一個大便宜的悻悻之色,手裡的動作也是加快了一些,然而,在他的手剛剛接觸到她的胸部時,在那一瞬間,他的動作彷佛被凍結了一般。
然而,這種僵硬並沒有在這名男子身上持續太久時間,男子忽然間發了瘋一般,撕扯著她胸前的衣物,而就在一陣嘶嘶啦啦的聲音過後,男子的眼神再度的僵住了。
在她胸前凌亂的布片之下,胸罩也被撕壞,露出其內一個個的水餃墊,然而,男子預料中那兩道高聳挺拔的山峰並沒有出現在男子的眼中,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嬌嫩白凈的皮膚,甚至就連乳頭都只有小不丁點大小。
見到眼前光景的男子,也是有點手足無措,再看了幾秒鐘后就像觸電了一般將纏繞在腰身上的修長美腿急忙甩去,然後倒退了幾步,在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將自己原本有些凌亂的衣衫整了整齊,然後朝著黑暗的角落走了過去,然而,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走到女子身邊的時候嘴裡嘟囔了一句:「切!沒有奶子還配叫做女人!真晦氣!」沉青萱的神志在經歷剛剛的變故后,已然是清醒的,然而,她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自己清醒后聽到的第一句話對她而言是那麼的殘酷,自己居然在一個強姦殺人犯的眼裡都是這麼的不受待見,她眼淚在這一瞬間決堤,彷佛心裡最後的一根弦也隨之綳斷,自己沒有胸並不是自己的錯,為什麼自己要去承受這些白眼和背叛,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她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哭一會。
兩個小時后,身心俱疲的沉青萱,拖著行屍走肉似的步伐走進了自己的家,也就是一棟幾乎是和R市同齡的老房子里,無力的一頭倒在了自己床上,無聲的肆意傾瀉著自己那近乎無窮盡的悲傷與絕望。
在她被那個強姦殺人後還要割乳的兇徒當場嫌棄之後,她只覺得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也是個錯誤,想到這,她就感覺胸口堵得發悶,明明胸前一直都是空空如也,卻好似被壓著一座大山一般,沉重到讓她無法呼吸,可是,就算日子再怎麼艱難,對於一個在底層摸爬滾打了許久的女孩而言,都要在絕望到窒息的環境下過得下去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念及此,沉青萱便勉強撐起自己的手臂,將自己略顯不雅的姿勢收了收,然後把地上被扯壞的胸罩重新撿起,也許是她還沒緩過神,也許是現在的她已經根本不在意了,她就這樣將自己平坦的胸部裸露出來,走過一道道人流攢集的街道。
她的本意是想要試試看自己裸露胸前到底會不會有人用男人看女人時的目光看著自己,然而,結果卻是令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因為她就算將自己一雙幼小的乳頭裸露在外,在這座人們已經適應了女孩胸前波濤洶湧層巒迭嶂的城市裡,自己胸前平平很容易被認為是那種秀氣盈盈的男孩子,而就是這種大街上人們的漠視,令她的一顆女人心在經歷破碎、墜落之後,又一次被這個世界上的漠視蒙上了一層冰霜。
就這樣,沉青萱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她現在的居住地,而說起她現在的居住地,那是一棟木質磚瓦結構的古屋,位於城鄉結合處,是她那個同樣胸前平平的母親遺留下的唯一對她還有點用處的東西,在這裡,有她所有小時的記憶,無論是快樂、悲傷、亦或是古怪的記憶,都是她和自己母親生活的點點滴滴,她站在門外,仔細想著以前的記憶,這一想,心口又是一陣抽痛,當時若不是要跟隨男友考入R市師範,已經病重的母親也就不會為了自己而操勞過度,以至於直接病死在了工地之上,而現在,男友已經離她而去,並且……當她打開「吱呀」的木門,幾乎是拖著雙腿走到自己的床前,以一棵朽木轟然墜地的蕭瑟墜向自己的床上時,可憐的女孩對這個世界最後的情感也隨之崩斷,那些令的她大受刺激的畫面便是有如走馬觀花一般,一條條一幕幕清晰的閃現在她的腦海里,每一幕都像是一把巨大的刀子穿透了她的身子,隨著那些畫面的閃過,她的心境也隨之崩塌瓦解,她的呼吸加快,眼神也逐漸猙獰,喉嚨也開始了瘋狂的尖叫,現在的她,無疑是想要去殺了那個負心漢、剮了那個臭婊子,她已經接近了瘋狂的邊緣,只差一步,這個世界上便會少了一個心智正常的姑娘,多了一個無所畏懼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