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誰都要愛面子, 怎麼會在簫聲面前鬧這種笑話。
果然,路原只是笑笑, 說:“好,我回頭打聽一下, 這事兒我來解決, 你們安心的啟動項目。”
“謝謝爸。”路思言嘴甜地開口,“但是我還沒有辦公室呢,總不能一直在他公司里。”
路原:“知道了, 這周內給你安排好。”
這時候路宣這個媽寶輕輕拉了一下向之晴的裙擺, 眼神示意她跟爸爸說好。
他怕自己剛拿到的安卡二手車被拿回去。
這頓飯的主角逐漸變成簫聲, 一開始簫聲還想著不能這樣搶了路思言的風頭,這畢竟是他回家之後的第一次家宴。
沒想到路思言看起來一副很爽的樣子,完全不在意簫聲在飯桌上冷嘲熱諷大殺四方。
簫聲就順手推舟,把路思言擋在身後。
晚飯吃完, 向之晴又張羅著路思言去看他的卧室。
路思言抬頭看簫聲。
“去看看。”簫聲說。
路思言起身, “你跟我一起去。”
話一出, 旁邊的路原立刻面露不悅,路思言現在這個什麼都聽簫聲的樣子讓他看著就來氣。
好像簫聲才是他爸。
路思言沒有管他的臉色,叫上簫聲一起上樓去看房間。
原本的傢具回來了一些, 但大部分東西還是都不見了, 路思言倒也不意外。
向之晴進門之後, 一邊霸佔值錢的東西,一邊扔掉她不喜歡的,這十幾年來把家裡變了個樣。
唯獨路思言的房間一直沒有變化。
現在也沒有了。
路思言走到窗檯邊,趴在窗檯看院子里的景色,給簫聲說:“你看這棵柚子樹。”
簫聲過來,站在路思言的身邊看,這棵樹已經挺大了。
“是我出生的時候,媽媽和爸爸種下的。”路思言說:“我記得小時候它是結果的,但在我初中之後就再也沒有結過了。”
天氣變冷之後樹葉已經掉得差不多。
路思言家的院子不算太大,從格局設計來看當初是下了功夫的,院子一角的小魚池看起來很像天橋巷裡的小院子。
但是現在魚池裡面已經沒有魚,院子里的花草也照顧得不怎麼樣。
路思言:“媽媽喜歡花花草草,她還在的時候院子打理得很漂亮,我們經常在天氣好的下午在院子里玩,買一些甜點或者做燒烤。”
路思言跟簫聲說了很多這棟房子關於媽媽的回憶。
但是一轉身,一切都已經變了。
正要離開房間的時候,窗外傳來向之晴的聲音。
“真的不是我!”向之晴壓低著聲音:“路原,路思言一回來你就這個樣子,真的就那麼煩我嗎?”
路原:“這不是關鍵,我問的是你為什麼總是要在背後使這些絆子?路斯言也是我兒子!”
向之晴:“總是?總是?路原,你想做卸磨殺驢的事情嗎?要不是當初……”
“閉嘴!”
兩人離開。
路思言和簫聲就站在窗檯。
“卸磨殺驢是什麼意思?”路思言說。
簫聲:“向之晴是驢。”
“噗——”
路思言並沒有打算在家裡睡覺,他猜想向之晴和父親因為自己不願意在家裡睡覺的事情吵過架。
因為向之晴和路宣動了他的房間。
所以在路思言要走的時候,向之晴又開始各種說,還讓路宣跟出來。
路思言很無奈,讓簫聲去開車過來,他跟路宣說:“你有沒有想過,我本來就不在家裡睡覺的,出車禍之前也是啊。”
路宣:“那你又因為沒有房間裝作很難過幹嘛?就是為了讓爸爸媽媽吵架?”
路思言:“我確實很難過啊。”
“你又不睡,用來干別的也沒什麼吧。”
路思言忍不住嗤笑一聲:“路宣,你媽從小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別人的東西想拿就拿?那我告訴你,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我不開口誰都別搶搶走。”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的房間我可以不睡,但是你們不能動。”
路宣聽完,氣得胸膛起伏:“那時候都以為你死了!”
“我沒死的時候,你們也是像強盜一樣到處搶我的東西。”
說完,路思言轉身上了簫聲的車,他降下車窗對路宣笑:“還站在這裡幹嘛?去找爸爸告狀說我罵你是強盜啊。”
“你!”
路宣毫無還手的機會,他站在院子里看著路思言和簫聲的車子遠去,捏著拳頭轉身進門找媽媽。
“他要是真的去找你爸怎麼辦?”簫聲笑。
路思言:“去咯,兩口子剛吵架呢,誰有心思搭理他。”
簫聲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路思言好像又有一點像在小院子里的時候了,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
幾天後。
路思言對著鏡子看自己的黑眼圈,“不行了,我要回我的公寓去看看之前辦的美容卡還在不在,這黑眼圈怎麼回事啊?”
簫聲從後面摟住他:“哪有黑眼圈,我怎麼看不到。”
“你可能是因為被愛情蒙蔽了雙眼。”路思言說。
那天晚宴之後,路原說要把旗下的一個子公司給他,在路氏大廈里騰一層出來讓他用作辦公用地。
路思言都拒絕了。
他想要一個獨立出去的新公司,和自己的辦公樓,把路氏旗下的物流板塊和這個新公司合併。
路原說他想一口氣吃成個胖子,路思言說他會給一個完整的企劃案給他看。
為了這個企劃案,路思言熬了幾天。
正好又是一個周六,路思言準備帶著企劃案回家見路原。
臨出門的時候,簫聲接到黃岩的電話,說是有蔣志鵬的消息了,正在帶人去查。
今天沒有打算讓簫聲一起過來,他要和黃岩一起去找人,而且現階段還有到合作的步驟,還是路氏這邊的事情,他在場確實不太合適。
沒想到半路碰見了向之晴拋錨在路上。
路思言降下車窗:“車怎麼了?”
向之晴見是路思言,有些尷尬,她讓家裡的司機過來了,但也還要等至少二十分鐘。
她穿著高跟鞋,還露著一截小腿,穿得不多,確實太冷了。
“啟動不了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路思言不是那麼沒有風度的人,邀請向之晴上了車。
這是向之晴第一次坐路思言的車,她剛剛在風中站了一會兒,有些狼狽地收攏一下自己的外套。
“這麼早就來了。”
路思言:“嗯,過來要錢,能不積極點嗎?”
向之晴怎麼聽,他都話里話外在嘲諷自己,但是又坐在他的車上,不得不聽。
只好轉移話題:“你和lk的蕭郁河真的是那檔子關係?”
路思言:“是啊,睡過了,怎麼?”
向之晴一臉吃屎的表情。
“向阿姨,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我爸的?”路思言順著她的話聊感情八卦。
向之晴咬著牙:“結婚前兩個月,你不是知道嗎?”
路思言嗯了一聲:“忘了嘛,以前也不大關心這個。”
“怎麼,現在開始關心這個?”
路思言想到今天黃岩的消息,這時候腦子裡冒出一個主意。
路思言笑笑,“前幾天碰到了以前家裡的司機,聊起以前的事情的時候,我問他當初怎麼不幹了,他說不願意伺候新主人了。”
果然向之晴笑了一下。
她總是這樣,生氣的時候,驚訝的時候,總是就是當她不想在別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的時候,她就會笑一下。
對曾經還是個小孩的路思言來說,算是童年陰影。
路思言接著說:“我就奇怪,他怎麼會認識你呢?他走的時候你還沒有嫁給我爸爸呀。”
“結果他支支吾吾地說,是家裡有急事走的,後來想回來發現換女主人了。”路思言自顧自地說著。
向之晴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一個司機而已,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記著。”
路思言:“我媽媽車禍他不見了,我當然記著他。”
此後一路無言,回到路家大宅之後向之晴就回房間了,路思言想著,給簫聲打了個電話。
“有什麼消息嗎?”路思言問。
簫聲:“確實問到人說他回來了,他老媽病重,我們在醫院守著。”
路思言捂著手機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