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他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向之晴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尖銳響聲:“就是這間。”
另一個男人說:“好的女士,我能確認一下報備信息嗎?”
向之晴不耐煩道:“什麼報備信息?”
“因為物業說這套房子不是您名下的。”開鎖師父是正規公司的,這種情況需要和派出所報備。
“真麻煩!”
路思言聽到向之晴撥打了電話,好像是物業公司,她氣勢洶洶地質問對方:“人都死了我們作為家人怎麼就不能開鎖進去了?!”
物業那邊解釋,但是向之晴不領情,態度很不好的掛了電話。
“怎麼說?”師傅問她。
向之晴:“弄不了!”
說完又氣勢洶洶地進了電梯。
她沒能進來,路思言想可能還沒有去派出所銷戶公證,因為路思言名下的財產還挺複雜的。
人走了之後,路思言終於能進來,他輸入密碼進去。
房子應該沒有人能進來過,他家裡的密碼只有自己知道,連父親也沒有告訴,更不帶朋友來家裡玩。
所有東西都擺在熟悉的地方,路思言一時間有點感慨。
但是想到向之晴已經在打這個房子的主意,他不能逗留,去書房拿了自己電腦和資料就離開了。
路思言拿著電腦出來,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開車出小區的時候路思言習慣性地看一下小區門口的那家餐廳,他宅在家裡的時候基本都是吃這家。
沒想到居然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女孩。
路思言停車,打開車窗,裡面的那個女孩正在吃飯,也注意到門口有車,轉頭看向他。
但是對方好像沒有認出路思言。
路思言摘下帽子:“小荷姐姐?”
許小荷發現是路思言,很激動又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飯都不吃了拎起自己的包就走出來。
路思言在車裡等她,沒想到還能在這裡遇見那段時間認識的人。
“你怎麼在這裡?”
對方卻沒有路思言這麼放鬆,她走過來之後對路思言看了又看,眼眶慢慢的就紅了。
路思言不解:“怎麼了?”
許小荷抿著嘴唇,深呼吸一口,扯出一個微笑:“你不叫蕭言,叫路思言對不對?”
路思言瞬間變得緊張,甚至悄悄把手放在了關窗鍵上。
“別緊張。”許小荷上前一步,小聲說:“你還記得朱阿姨嗎?朱麗娟,她是我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想還是繼續更新,然後情節有小修改的話會標註的~
第32章
這麼多年過去, 自己曾經苦苦尋找的人突然有了消息,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路思言和許小荷對視著, 都在唏噓人生真的反覆無常, 一時間無言。
餐廳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許小荷左右看著還是擔心路思言被人看見,“我們先離開這裡。”
許小荷上了車, 路思言一路開到上次和易川見面的咖啡館。
“朱阿姨她怎麼樣了?”路思言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許小荷:“媽媽其實和我一起過來了,現在住在親戚家裡。她這幾年……身體不是很好。”
路思言想起第一次遇見許小荷的時候她就說過自己在給媽媽攢手術費。
“身體怎麼了?你上次說要做手術了。”
許小荷笑笑:“手術已經做完了, 需要慢慢恢復,先不說這個, 你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啊?我媽看到你車禍死的新聞哭了兩天。後來我爸高速超速被拍照罰款, 我看到照片上副駕駛的人好像你,就給媽媽看,她說你好像路思言。”
路思言:“朱阿姨還記著我嗎?”
“當然了。”說到這裡, 許小荷臉上溫柔的表情和朱阿姨有七分相似, 她笑著說:“從小媽媽就跟我說, 她二十幾歲跟著夫人,夫人對她好,就連結婚的嫁妝都是夫人出的,是娘家人。”
路思言倒是不知道這些, 只知道媽媽和朱阿姨確實關係很好, 朱阿姨只比媽媽小三歲, 兩個人像姐妹一樣。
媽媽忙於事業的那些年都是朱阿姨帶著自己。
“你到底是怎麼了嘛,怎麼路先生說你已經死了?”許小荷再問。
路思言:“我出了個車禍,他們應該是沒有找到人。”
許小荷:“那你怎麼不回去?”
路思言:“我那時候不知道回去幹嘛, 我和他們關係不好。”
“小言……”許小荷有些心疼他, 她雖然沒有見過路思言, 但是從小就在媽媽的口中聽到他,在媽媽的口中他是一個受盡萬千寵愛的男孩,聰明、禮貌、漂亮。
“小荷姐姐,朱阿姨在哪裡?我想去見見她可以嗎?”路思言說。
許小荷在路思言的住處守了這麼久終於見到了人,真正想要見他的本來就是母親,現在終於如願。
親戚家和市區有點距離,還好路思言開車出來了,開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到地方,已經是平城市近郊。
終於在親戚家門口停下的時候,路思言深呼吸一口,和許小荷一起下車。
“媽!”許小荷站在門口喊:“媽我回來啦!”
許小荷解釋說親戚一家現在住在城裡,這裡的房子是空閑的,她們就在這裡落腳了。
很快就聽到有人慢慢走過來,咔噠一聲打開了門。
路思言看到朱阿姨的瞬間愣住。
怎麼這麼老了,按時間算都不到五十歲,怎麼蒼老成這個樣子,看著也非常虛弱。
“小言?……”朱阿姨終於認出路思言來。
兩個分別近十年的人此刻終於得以相見,路思言上前輕輕抱著朱阿姨。
“朱阿姨,是我,是我,小言……”
朱阿姨的哭泣聲壓抑痛苦,她輕輕拍路思言的後背:“受苦了。”
“哎呀,先進去坐,走。”許小荷知道媽媽身體不好,這裡也人多嘴雜的,還是進去方便一點。
屋子裡該有的傢具都有,但還是很冷清。
路思言扶著朱阿姨坐在沙發上,注意到她的右手上有一條很長的傷疤。
“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以前沒有的。”
朱阿姨眼神閃躲,笑一下說是不小心摔的。
“哪裡摔的……”許小荷憤憤不開心:“這是她被當成小偷攆出來的時候被你家人打的!骨頭都打斷了!做了兩次手術!”
“小荷!”朱阿姨制止許小荷。
但是路思言已經明白了,他輕輕握起朱阿姨的手。
朱阿姨的眼眶再次濕潤,她嘴唇顫抖,不甘心又委屈地說:“小言,阿姨不是小偷,那個寶石不是阿姨偷的,那是夫人的東西我怎麼敢要……”
“我知道,我知道……”路思言似乎在朱阿姨的眼神中明白了她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的憔悴。
“都是我害的,如果那次我沒有跟她鬧那個珠寶的事情,你就不會被她開除,都怪我……”
當一個人心中帶著不甘和委屈離開,忍氣吞聲地獨自忍耐這麼多年,心中鬱結是容易讓人蒼老。
路思言輕輕摩挲著朱阿姨手背上那條疤痕。
眼前就好像浮現出向之晴那張囂張的臉,就像以往無數次路思言和向之晴產生矛盾,不領她的情不按她的想法做事之後,她就會拿助理拿司機出氣。
而朱阿姨是當初跟著媽媽的人,可想而知向之晴會有多惡劣。
“阿姨,對不起,我以前太軟弱了。”路思言低著頭說。
“不,早在夫人的珠寶之前她就已經想開除我了。”
朱阿姨搖搖頭:“小言,你從小就是個好孩子,阿姨離開之後最擔心的就是你,擔心你在路家過得不好。知道你車禍的時候阿姨真的覺得自己錯了,如果阿姨沒有走你在路家還有個能說話的。”
“沒事了,阿姨,我回來了。”
“孩子,”朱阿姨聽到這裡,突然想到自己這次找他的目的:“阿姨有件事一直瞞著你。”
“什麼?”路思言抬眼看著朱阿姨。
朱阿姨:“其實在被被污衊偷珠寶的事情前幾天阿姨就已經和那個女人吵過一次架了。”
“因為我在打掃先生和她的房間,她跟我說床底下好久沒有收拾過了,讓我拿搬開床用吸塵器吸一下,結果我在床頭櫃下面看到一張舊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名字和電話。”
朱阿姨平時只管料理家務,並不知道這其中關聯什麼:“我當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卡住吸塵器了就拿起來看一下,結果那個女的進來看見,特別生氣的搶走紙條,罵了我一頓。她一直很想開掉我,但是先生不同意,那次我忍不住就頂嘴了。當時一直沒覺得她態度有問題,後來仔細一想覺得那上面的名字很熟悉。”
“什麼?”路思言完全沒有思緒。
朱阿姨看向路思言,這個事情她埋在心裡很多年。
“上面寫的是當年夫人車禍的肇事者馬威的名字和他的電話。”
路思言心中地大石頭轟然落地。
果真和向之晴有關係,就是她買通馬威製造的車禍。
“小言,你別怪阿姨,阿姨不說是想著有路先生在你至少能平安的長大,等你分到股份和公司再跟你說。”
朱阿姨痛苦萬分:“但是他們說你死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
朱阿姨身體不好,情緒激動起來人看起來更虛弱,路思言和許小荷忙給她順氣安慰她。
“小言,你這次回來是自己回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