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問你找哪位?”
直到見過簫聲更多次的悠悠認出他來:“蕭聲哥哥, 你來找小言經理啊?”
簫聲點頭:“他人呢?”
從工位上的狀況來看, 一切正常。
悠悠撓撓頭:“出去了。”
“去幹嘛?”
“不知道欸……”悠悠苦笑, 她只是一個助理。
簫聲看看工位的桌面上,手機沒有帶。
簫聲轉身離開,下樓騎車離開, 正是學生放學的時間點, 街道上車很多, 很堵,簫聲不停地按著喇叭但還是水泄不通。
“媽的!”簫聲顧不得別的,把車子停在路邊準備走路回去。
他越走越快,腳上穿的就是路思言給他買的鞋子,好不容易清理掉上次不小心弄上去的機油,慢慢和這雙鞋磨合好了,正是他覺得最合腳最好穿的時候。
“路思言……”簫聲默默念了一聲,提速往家裡跑。
這城市行人匆匆,卻沒有一個像簫聲這樣焦急,他穿過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無數次的街道來到巷子口。
抬腳之後又猶豫。
他昨天就覺得路思言有點不對勁,他害怕了。
回到家門口,門鎖著,和離開的時候一樣,不一樣的是今天警長一直趴在牆頭。
簫聲抬頭看警長。
警長不再像以往一樣見了他就惡狠狠地喵喵叫,只是默默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睛眨了一下。
簫聲深呼吸一口氣,開門進去,家裡沒有人,靜悄悄的。
簫聲走進堂屋的瞬間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早上離開的時候他沒來得及收拾掉早餐的餐盤。
“路思言!”簫聲喊了一聲,當然沒有人回應他。
接著是卧室、衛生間、廚房。
簫聲摘下冰箱上的紙條,在手中捏成一團。
他拿出手機,憑著記憶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哥?!是你嗎?”
簫聲開口:“現在立刻,找人去所有從赤山市到平成市的汽車站和高速路口,找一個叫蕭言的人。還有去查所有不需要身份證就能入住的賓館。”
“哥,這是誰?你在哪裡?赤山市嗎?”小馬追問。
簫聲:“快去!等我電話!”
小馬似乎被他嚇到了,趕緊說:“好的,哥,有照片嗎?”
簫聲這才想起來,沖回房間里在上鎖的抽屜里找出他在燈會的時候偷偷留下來的照片。
給小馬發了一張。
簫聲看著這個家,原本空空蕩蕩沒有任何裝飾的家。
全都是路思言留下來的痕迹。
他想要的向日葵,餐桌上的花瓶,廊檐下的貓咪飯碗,空調,冰箱里的牛奶牛油果。
簫聲看著冰箱里的東西,不由得苦笑一下,因為大少爺這個冰箱里才會有牛油果培根和牛奶果汁這種東西。
他拿起路思言放在裡面的滷味,徒手拿起一塊送進嘴裡。
“路思言……”
下一秒就把手中的盤子啪地一聲摔在地上,食物灑落滿地,盤子的碎片飛起,在簫聲的腳踝處劃開一個口子。
簫聲無視自己的傷口。
“你等著。”
路思言在汽車站門口沒有找到可以坐的大巴,今天的買票的人多,沒辦法跟司機說捎帶他一個不買票,只好問一些私家車。
最後找到一個路過的小貨車,對方拉著一車生鮮要去平成市,談好價格之後上車。
開車的是個大叔,開車很認真,不怎麼跟路思言說話。
在高速上開了近四個小時,終於到達平成市的高速路口。
路思言正想著下車,然後打車去見易川的時候,在下了高速的路口轉彎處看見有兩輛車停在路邊,車上的人都站在路邊打量著來往的車子。
走在他們前面的是一輛專門拉客人的小巴車,那幾個人直接把車子攔了下來,上車去搜查。
路思言覺得不對勁,趕緊縮到位置下面。
“怎麼了小夥子。”司機不解。
路思言:“我手機掉在下面了。”
司機看著前面被攔下的小巴車,又瞥一眼路思言,選擇沒有說話。
但是他知道,路思言上車的時候就沒有手機。
路過的時候,路邊的那群人直接打著手電筒看車子的駕駛位,看到只有司機一個人,就沒有上前攔。
過了這個路口之後,路思言出來,沒有說話。
“在外面惹事兒了?”司機問了一句。
路思言尷尬笑笑:“嗯。”
司機:“哎呀,沒事的,叔不會給你說出去的,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只要不犯法就行。”
“謝謝。”路思言從後視鏡里看到那幾個人還在攔車,粗魯強制,好像□□。
“有些事情真的沒辦法講道理,前些日子我女兒在外面跑車,也是被這種人纏上,回來沒跟我們說,又不敢自己出去,還是我陪著她跑了幾天她才說的。”司機分享自己碰到的事情。
路思言沒有多想,只是笑了笑。
司機本來還想說一下他女兒在外面遇到了貴人幫了她一把,但是車子馬上就要駛入城區,路思言也沒什麼興趣的樣子就沒有說,問他:“你在哪兒下啊,我這都是鮮貨,不好耽誤的。”
路思言:“前面人多一點的地方下就好。”
很快在前面老城區的一個廣場下了車。
平成市作為省會,比赤山市要繁華很多,儘管這裡說是老城區,但高樓大廈遍布,只有一些還沒來得及拆遷的老小區。
路思言把頭上的帽子壓底一點,想找個地方先吃飯。
抬頭的時候對面就是一家四星級的酒店,路思言到這裡來吃過一次飯,吃完之後結賬,被“朋友們”簇擁著去附近的一個夜店,等著下一次結賬。
往事歷歷在目,路思言不禁苦笑一下,走進旁邊的一家小店,點了一碗米線。
不知道聲哥怎麼樣了?他生氣了嗎?還是失望了?
肯定在罵自己,怎麼就放不下。
路思言一口一口吃掉米線,他直覺路口的那群人和自己有關係,想了想今晚還是先別聯繫易川,明天看情況再說。
起身的時候后腰一疼,提醒著他昨天晚上發生的種種。
準備找個賓館休息。
路思言沒有身份證,更不敢報自己真正的身份證號,只能去找那種不那麼正規的小賓館。
這樣也安全些。
誰能想到堂堂曾經的路氏繼承人會在自己的地盤住髒亂差的小賓館呢?
但是路思言對這些小賓館的分佈確實不了解。
在街上走了很久,走出剛剛這個商圈之後來到一片居民區,走了一會兒之後看到有燈牌寫著住宿請進。
是一家很老的小賓館,一樓是個買水果的商鋪,有個指示牌提示前台在二樓。
路思言走上去,前台看不到人。
“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正當路思言要走的時候,一個阿姨從走廊那邊走過來:“住宿啊?”
路思言說是。
“有標間大床房,住哪個?”
路思言抬頭看向牆上的價目表,選了一個85塊錢的標間。
他把剩下的一百塊錢放在桌面上。
“身份證。”阿姨說。
路思言說好的,然後假裝在兜里翻找,找了兩遍沒找到,抬頭抱歉地對阿姨笑一下。
“忘了帶。”
阿姨習以為常,給他一支筆:“那在這兒寫一下名字身份證號。”
路思言上前去,瞥一眼她的電腦桌面,根本沒有所謂的住宿系統什麼的,坦然在紙上寫了一個編的身份證號和名字。
阿姨給他一張卡:“209,中午12點退房哈。”
路思言鬆口氣,拿著房卡進去。
房間算不上髒亂差,只是很老舊了,還有一股老舊傢具發出來的氣味,不是很好聞。
房間很小,連個椅子桌子都沒有,路思言想拉開窗帘透透氣,沒想到拉開之後只有一個很小的窗。
“唉。”路思言坐在床沿,看著這個小小的窗,突然有點害怕。
這未知的一切,和兩手空空的自己。
路思言簡單的洗漱之後穿好衣服躺在床上,明天想先去以前自己住的公寓看看,想辦法拿到一點錢,然後去見易川。
易川的媽媽,蕭女士,還有高小姐,她們和媽媽有什麼關係?
電話中媽媽提到的“拿到一些證據”又是什麼的證據?是否是直接導致她車禍的原因?
為什麼她在查的事情除了她沒有人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