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Christie”海波雖然已經離職,但看到前公司的二把手,還是畢恭畢敬的打了個招呼。
“Hi,還沒打上車哪?”幾乎是一瞬間,沈思所有的頹然完全煙消雲散,換上一如既往的王練優雅的氣質,又帶著一點點親切的感覺。
“啊,剛才好幾輛車,讓他們先走了,好像是一波一波的,等了半天都不來車了。
你們?”曲燕笑盈盈的回答說,但目光里卻透著不解。
沈思笑著點點頭算是回應不置可否。
曹山和曲燕再度相見身邊還有海波不免尷尬,而曹山摟著沈思讓這份尷尬更加濃烈,四個人站在寒風中,又陷入一陣沉默。
“Christie,你怎麼穿著晚禮服就出來了啊?天這麼冷別感冒了。
”曲燕想了半天,故作輕鬆的說,配合著還打量著沈思在華貴裙裝包裹下瑟瑟發抖但一等一的曼妙身材。
曲燕見曹山身邊竟然有沈思相伴,心裡不免有些醋意,心想那一晚曹山你跟我說了那麼多甜言蜜語,你何德何能這幾天不見,竟然手攬沈思這個高貴大美女出現在我面前?她與曹山一夜雲雨,此刻自然不免一番比較。
相比之下,自慚形稷。
自己又高又壯,哪比得上人家沈思曲線優美氣質高貴,活脫脫的大美女。
“呦,Christie,這裙子真漂亮,什麼面料的啊?很貴吧。
咦?怎麼有點臟啊?這蹭的是什麼啊?”曲燕沒話找話,一邊打量一邊說,見到沈思屁股後面裙擺有些濕濕的痕迹,忍不住拿手一擦,那黏黏的東西蹭在手上,她一下子臉紅了,趕忙閉嘴收手不再說話。
沈思身上的髒東西難道是曹山的?她們兩個怎麼會發展到這層關係?曲燕想到曹山的大傢伙,心裡一陣空虛,是啊,那個大傢伙哪個女人不喜歡呢?自己不也是一樣?自己一個有男朋友的人憑什麼去關心曹山和誰交往?他和沈思有了肌膚之親又能怎樣? 好不容易等來一輛空車,海波和曲燕想讓一讓,曹山卻說,一起吧。
四個人上車,一路無話。
車子一路向北,從繁華到荒涼。
沈思完全沒有準備,原來曹山竟然住在這麼破敗的地方,四個人下了車,沈思的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踉踉蹌蹌的,“慢點走,小心。
”曹山攙扶著她,適時提醒著。
“謝謝你……”沈思心裡泛出陣陣暖意,一方面是感謝,更重要的是,身邊的曹山讓她想到了前男友,一樣的帥氣、玩世不恭,又土足貼心。
上了樓,走到曲燕房間門口,曹山見屋子裡的東西已經打好包了,他低著頭輕輕問了一句“要搬走了?” 曲燕只輕輕的嗯了一聲。
一路上,她有太多話要講,她想問曹山這些天到底去哪兒了?她想問怎麼沈思今晚要住在他那裡?她想問他和沈思是什麼關係?她想問自己在他心中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重要嗎?如果是,那沈思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那一夜雲雨,曲燕背著海波把身體交給了他,可自己在他心中又是什麼?無數個問題,她都不能問,不敢問,甚至沒有資格問。
她是 海波的女朋友,曹山只是她的同學,老公的朋友而已,她有什麼資格關心曹山的私事?萬千話語化作一個嗯字,可曹山似乎聽懂了其中複雜的情感。
四個人之間的氣氛尷尬到道別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曲燕和海波進了自己的小屋,曹山也打開了門鎖,將沈思讓進屋子裡。
開了燈,沈思環顧四周。
她不敢想象曹山在北京竟然住在這種地方。
昏暗的燈沒有帶來太多光亮,反而增加了蕭瑟的厚重。
陳舊的傢具看起來像是倒退20年貧窮人家的模樣。
自己雖然也是北漂,但從來沒受過什麼苦,她想象不到像曹山、曲燕和海波是如何在這麼艱苦的條件下生活,每天要經過這麼遠的車程,從北郊到南邊的公司上班。
他們到底圖的是什麼?夢想嗎?住在這種地方還談什麼理想?難不成就是要在北京生活下去?有什麼意義? “曹山,這,可以洗澡嗎?”沈思見曹山傻傻坐在板凳上手足無措的樣子,擠出個笑容問道。
“哦,可以,就在隔壁。
這是我的洗髮水浴液,還有浴巾和浴袍,哦,對了,披我的大衣出去,外面冷。
”曹山被問道猛地回過神,一股腦笨手笨腳的介紹著。
沈思駕輕就熟的拿起臉盆,把浴液洗髮水,毛巾浴巾什麼的放在臉盆里,就像是上學時去澡堂子洗澡一樣。
沈思在陌生的寒冷的浴室脫光衣服,打開龍頭,一股熱水從頭澆到腳,熱得她一激靈,熱水沖刷在她修長而凹凸有致的完美身體上,水流順著她柔嫩雪白的肌膚滑落,滑過她堅挺的乳房,平滑的小腹,打濕了她腿間那團稀疏的倒三角阻毛,流過她筆直修長的大腿,纖美柔軟的嫩腳。
浴室里昏黃的燈泡被不知道什麼年代的防潮玻璃燈罩照著,不多的亮光照在CD大小最普通廉價的方形白色瓷磚上,地面水泥地上不整齊的鋪著幾塊粉藍相間的馬賽克,水管是刷著防鏽亮漆的鋼管,龍頭是最簡單的塑料件,一切就像是多年前學校的浴室,破落、簡陋。
她有種錯覺,自己像是淪落到這個地步,失去了Jeff的庇護,彷彿她真的被流放到這個地方,她悔恨、氣氛、難過,一個人的沈思再也控制不住了,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她將毛巾浸濕,打滿浴液,使勁的在身上擦著,想洗刷掉所有的屈辱和不潔。
等沈思頭上包著毛巾,身上穿著浴袍,披著棉衣,趿著拖鞋走進曹山的屋子裡,被方面便的香味所吸引住了。
在桌子上放著一碗泡好的速食麵,檯燈的燈光打在速食麵上,從錫紙蓋里竄出的熱騰騰的煙霧。
沈思這才覺得飢腸轆轆,剛在年會根本什麼都沒吃,還慘遭蹂躪,被糟蹋得體無完膚。
她想對曹山說聲謝謝,可說不出口。
沈思坐在桌子前的板凳上,拿起附贈的塑料叉子挑起香噴噴的速食麵,吸進嘴裡,這時,身後的曹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抱著吉他輕輕吟唱著那首《流浪歌手的情人》。
剛手被Jeff踩了一腳還疼得夠嗆,可歌卻唱得動人。
——我恨我不能交給愛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帶來幸福的旋律我只能給你一間小小的閣樓一扇朝北的窗讓你望見星斗……這首歌流行的時候正是沈思在大學的時候,那一年她剛交上男友,那個令她終身難忘的文藝青年,給沈思的第一份禮物就是這首歌,霎那間沈思又默然淚如雨下。
吃完了面,喝光了湯,沈思轉過頭,對曹山報以感激的微笑。
曹山看到女神緩了過來也很高興。
支吾的安排。
“天不早了,今晚你睡我床上吧,我有床新被子,原來是我女朋友的,就蓋了沒幾次,你不嫌棄就用吧。
我住外面”沈思不置可否,說了聲晚安,挑簾進了大衣櫃隔出的裡間。
曹山把自己的被子抱出來,翻出從學校帶來不用的褥子,鋪在地上,準備和衣而眠,聽到裡間沈思輕輕的說“曹山,你進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