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算計(古言1v1) - 46.子嗣艱難

張岫與小公主親昵一番,且耳提面命要她與宋恆離得遠些,這才又從雲翠閣後院里翻了出去。待出了宮回府,果然見到路長鳴已然坐在家中石亭候著他了。
太醫悠哉地抿了口茶,眉目間一片暢然,絕沒有旁的什麼被他瞞住的不滿。張岫皺一皺眉,只覺這人的反應奇怪。
路長鳴見他坐下來,這才開口:“太傅好本事,竟將一國公主都收入囊中。”
他喝茶好似喝酒一般,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說這話也並非是為了誇他,乃是在誇他自己。太傅好本事,他這太醫更是好本事,畢竟可是給皇帝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
張岫簡短應道:“機緣巧合罷了。”
路長鳴聽了這話,又是朗然一笑,大聲喚人拿酒來。
張岫也不打斷,他今日被公主鬧得出了一身冷汗,正是要鬆快的日後,便同他一道一人拿了只酒杯,坐在亭中便痛飲了起來。
酒過叄巡,路長鳴見他悶頭喝酒,仿似有什麼放不下的東西,念起他對那九公主極為愛憐疼惜,恐怕不像是面對玩物,遂斟酌開口道:“承修,你我自小一同長大,你雖長我幾歲,但我二人從不論這些虛禮。”
“有什麼話直說便是。”張岫又灌下一杯。他方才在宮中,剛曉得小公主懷孕了,是真打定了主意要將她藏起來,左右不過假死,並不是個大事。如今沒了喜訊,便只得借酒將自己澆得清醒些。
“你仕途沉浮這些年,前有狼後有虎,立了多少仇家。若是真要尚主,恐怕是自折羽翼。我觀你對那九公主彷彿動了真感情,只想勸你一句,當個消遣還好,切莫引火自焚。”
這個道理他自己豈非不懂,只是初時太過自負,只覺並不會被她一小女子拿捏住,這才任意為之。今日一事,也讓他覺出萬分不妥。他次次翻牆出入雲翠閣,做那梁上君子,又於冷宮之中與她偷歡,樁樁件件,都好似是被她迷暈了心智。
只是如今要撒開手卻已是難了,不提他心跡如此,便是周菱那賣乖耍嬌的性子,也由不得他收回念頭。
他咽下一口辛辣的酒水,道:“我心中有數。”
路長鳴又道:“且你要注意些,莫要鬧出了子嗣,屆時便由不得你了。不過九公主身子孱弱,又落過水,恐怕子嗣艱難。”
張岫的酒杯磕在石桌上,耳朵仿似叫了聲,聽不大清楚,問道:“你說什麼?”
“我方才觀她脈象,發覺她這身子寒氣入體,當是在寒水中泡過所致。且她面色透白,走路無力,往後必定子嗣艱難。”
“你若是憂心,我配幾副溫和些的避子湯便是。”
他耳朵里已聽不清旁的什麼話,只聽到“子嗣艱難”。他方才還焦心於公主的身孕,如今驟然得知這個消息,心裡空空的彷彿挖了個洞一般,整個人的目光都有些發直了。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扶住石亭的柱子,道自個兒醉了回屋休息去。
說是歇息,卻在靜下來後腦子變得清明。
張岫起身前往書房,將今日積攢的公務一頁頁翻過,眸光盯著“北涼”二字,心中沉思。
他欲在今次北涼使臣入京,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子一併踢出大夏——
太傅:我殺殺殺!子嗣艱難肯定是吃了那破藥丸的原因!!!
宋恆:
壞消息:沒巴結到太傅
好消息: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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