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岫沉吟一番,起身要去外頭找人。此時雖天光大亮,但云翠閣里沒甚外人,他只需吩咐鄧安便可。
周菱忽而伸出了只手拉住他,杏眼裡滿是茫然,一張臉上遍布著無措。
她還太小了,未曾有準備去做一個母親。
張岫輕嘆一口氣,俯下身來,揉了揉她的小手:“別怕,長鳴自小與我一同長大,必不會讓他人曉得。”
“倘若真有了孩子,萬事有我。”他又捏一捏她的手心,語氣低柔。
他鬆開她的手,輕悄悄地往外走去。
周菱的心慢慢地提起來,急促地跳著,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恐慌,亦有些舉棋不定。倘若真的有了孩子,太傅會願意做她的駙馬么——
路長鳴此刻正在雲翠閣。昨日休沐,他亦沒甚借口留下來,今日趁著當值的人不多,早早地便來了。他與這位才人娘娘近乎荒唐了一個上午,望著她脆弱無助的臉上滿是淫蕩,他心中愈發滿足。
待穿了衣裳要走,見她香肩半露,整個人如同從水池子里撈出來的一般,不由親昵一番:“那避子湯你莫急著喝,我近些日子配些新葯,對身子也好些。”
雲雪儀懶懶地應了,並不將他的話當回事。若是鬧出了人命來,他倒能全身而退,倒霉的只是她罷了。
這時,外頭忽而傳來叩門聲:“娘娘,路太醫。公主道身子有恙,須得路太醫去瞧瞧。”
雲雪儀一愣,直起身子要起來:“阿菱怎麼了?我也去看看。”
路長鳴按住她,又將她塞回被褥里,低聲道:“你歇著,我去瞧瞧。”
他雖與這位九公主不太熟稔,但如今與她母親有了首尾,對她自然也要上上心的。且他那發小對她不一般,更要仔細些。
這般隨著鄧安到了周菱的寢殿外,聽聞她病得起不來了,心裡正琢磨著要不要與張岫說道一聲,推開門便瞧見他那好兄弟正坐在榻前撫著九公主的脊背。
少女如雨打梨花一般,嬌弱無力地靠在男人懷中,每每乾嘔一聲,便惹得他眉頭輕輕皺起。他幾乎將她環在了懷裡,從他一個成年男子的角度,不難看出佔有與寵愛。
“……”路長鳴面色莫測,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張岫朝他招了招手,如同見了救星一般讓他過去。
他抬起腳,喉間變得有些酸澀,幾乎讓他牙痛。他雖猜過,但並未想到這二人這般親密,且瞧他這個模樣,想來是深陷其中,被這小公主完完全全地影響了。
張岫面色平常:“你來替她診一診脈,看看是怎麼回事。”
他的大掌捏住她纖細的手腕,遞到路長鳴跟前。
他抿著嘴角,腦子裡的風暴一刻也未曾停下來,指尖搭上去,卻忍不住抬眼瞅他。
這位太傅,當真是給了他一個好大的驚喜。
他若同這小公主好上了,那自個兒便也算是他繼任的岳丈了。
他的面色有些詭異,惹得張岫也擔憂起來,待他收回了手便問道:“如何?”
路長鳴輕咳一聲:“近來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葯了?胃裡起了反應,這才會幹嘔不停。”
二人俱是一愣,張岫又問:“沒有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