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線*********六朝古都地,悠悠南京城,若說這長江以南的大明江山,就不得不提及這繁盛不弱燕北的蘇杭之地,而作為六朝古都的南京,自然也就成了整個蘇杭乃至江南的命脈。
可這大明治下的南京城卻是有所不同,南京設總督衙門,當今有南京總督孫傳旻坐鎮,歷年來也算安穩,但這總督衙門卻只有行政之權,而那南京府的兵權卻是掌控在江南鎮守將軍黎鋒之手,本來這兵政分離也就罷了,可偏偏大明一朝又有藩王坐鎮之情,南京城中尚有一位歷王蕭平印,乃是先帝幼帝,因幼時與先帝交好,故而被分封至此繁華之都,大明一朝曾有先例,若是戰時,藩王對地方有臨時督管之權,故而這燕京城破的消息傳來,南京城立時便亂成了一鍋粥。
此刻的南京總督府,孫傳旻雖是坐鎮主位,可那歷王與黎鋒卻各自對坐,互相蹬著眼睛。
「孫大人,我大明先祖早有遺訓,若是國家危難,我大明藩王有節制督管之權,如今鬼方肆虐,燕京城都破了,難道二位還要在此坐以待斃嗎?」歷王言語激烈,隱隱有著威脅之意。
黎鋒卻是對他所言嗤之以鼻:「哼,什麼東西,就憑你這荒淫跋扈之輩,也妄想著出兵勤王?」「你!」歷王大怒,朝著孫傳旻喝道:「孫大人,您是兩榜進士出身,難道也與這無知武夫一般見識?」孫傳旻略作思量,緩聲道:「歷王雖依卻有祖訓,可如今我南京城亦是多事之秋,北方淪陷不說,這淮南杜伏勇也對咱們虎視眈眈,此刻將南京城交由歷王卻是不妥,」見歷王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孫傳旻急聲又道:「依下官所見,歷王可隨著在下先去熟悉這南京政務,待一個月後再跟隨黎將軍熟悉南京軍務,如此兩個月時間,歷王再接管這南京城如何?」歷王心中暗罵一句,此刻燕京已破,局勢瞬息萬變,別說兩個月,就是多等一天,那燕京逃亡南下的大人們都有可能早來一天,莫說是逃竄在外的太子蕭啟,即便是隨便來個六部尚書,他也未必能安穩掌控南京,歷王心中一冷,朝著身後的一名青衣侍從一撇,那侍從稍稍會意,竟是縱身一躍,瞬間便飛至黎鋒身邊。
黎鋒猝不及防之下,那侍從已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直刺黎鋒胸口。
黎鋒亦是一介武將,豈能毫無還手,見這此刻如此迅捷,當即腳下一蹬,將那桌子蹬開,一個側身躲過這胸前一刺,轉身便抽出腰刀劈來,這侍從一擊不中,卻是毫不慌亂,當即舍了那柄匕首,背後拔出一柄長劍,再次朝著黎鋒迎去,黎鋒身經百戰,只道這是一般刺客,卻不料這刺激正面迎上他那劈砍之忍,黎鋒只覺兩兵相接之處,一股濃厚的內力隨著那柄長劍傳出,頃刻間將自己的佩刀化為粉末,黎鋒目瞪口呆,還未緩過神來,那侍衛卻已靠近,一劍封喉,不容他發出半點聲音。
「蕭平印,你這是何意?」孫傳旻見得殿中變故,當即喝道。
歷王卻是擺出一副高枕無憂之狀:「哼,這便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下場,孫大人,現在你還有何話說?」「你!」孫傳旻心中氣急,明知這歷王蓄意不軌,可如今這歷王不知從哪裡請來的江湖高手,竟是頃刻間刺殺了黎鋒將軍,自己此時身為魚肉,不由得驚惶起來。
歷王見他未做回答,也不急於一時強求於他,這孫傳旻能力倒還不錯,這些年來將南京城打理的還算富裕,此刻只要他不做反抗,他便心滿意足了,當即再朝這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拾起自己的匕首,再是一躍,卻是躍至這孫傳旻的身後,用那匕首稍稍抵住孫傳旻的背後,小聲道:「孫大人,走吧。
」「孫大人,本王來時便已用您的名義傳令全軍於校場集合,此刻咱們趕過去恰是時候。
請吧!」歷王成竹在胸,行走在二人前面,神色傲然。
孫傳旻被強押著跟在後面,他知道歷王想必已經都安排好了說辭,只要他本人出現在校場,即便是一言不發,他都可以名正言順的掌控南京府,可若是自己出聲抗議,只怕還未來得及說完一句話,便會被這刺客斃命當場,兩難之下,孫傳旻暗自搖頭,只能被押著走一步算一步。
*********分割線*********校場之上人頭滾動,上萬兵士集結於此等候著上官們的安排,歷王出得總督府便與早已安排好的親衛匯合,徑直趕來此地,二話不說,便在護衛簇擁之下登上校場高台,朝著台下不明就裡的兵卒們喊道:「全軍肅靜!」「全軍肅靜!」那軍中卻是早已布滿了歷王耳目,每一處士卒擁擠之地便有一兩人傳播著歷王的號令,這上萬兵士集結嘈雜之地卻是立刻安靜下來。
歷王見狀甚是滿意,當即喚道:「燕京已破,大明危亡之秋,本王蕭平印,奉先祖遺訓,自今日起,督管南京!」「什麼?」台下頓時一片嘈雜,這歷王於城中口碑著實不佳,常年魚肉鄉里欺壓百姓,此刻竟然成了這南京之主,一時間便有不忿者當先質疑:「敢問孫大人,歷王所言可是真的?」孫傳旻額上已是泛起了汗珠,心中掙扎不已,歷王卻是容不得半點差池,便朝那質疑之人身邊一名內應使了個眼色,那內應竟是瞬間拔刀,一刀便將那質疑之人砍做兩段,眾軍士還未反應過來,歷王已然出聲:「孫大人在此,自是本王最好的憑證,可還有不相信的?」便在這時,那軍隊之中卻已有人跪倒在地,大聲呼喊道:「拜見歷王殿下!」「拜見歷王殿下!」下跪之人開始此起彼伏,有那歷王早已安插好的姦細,有那被震懾住的貪生怕死之輩,也有那進退兩難的無奈之舉。
但無論如何,終究是全軍跪倒,歷王見大勢已定,當即得意大笑起來,可那笑容還未維持多久,一道幽深迅猛的劍氣卻是自天而降。
「誰?」那劫持著孫傳旻的侍衛突然出聲,卻是瞬間舍了孫傳旻,朝著歷王猛地一撲,卻是將他推開幾步,歷王被這一記猛推措手不及,當即便要轉身朝他怒吼,卻見得那自己原來所在之地卻已是插了一柄長劍,那長劍入地甚深,渾身散發著一層紫色光輝,嚇得歷王連連後退。
而此刻那名推開歷王的侍衛卻已然認出了這柄紫劍,手中顫抖的丟了匕首,卻是頭也不回的朝著校場外跑去,可即便是他的反應足夠快,他依然避免不了一死,紫衣劍現身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紫衣素裹,琴楓緩緩落下,長劍飛擲,那侍衛便再也站不起來。
「你,你是何人?」歷王見那武功高強的侍衛就這樣沒了,已然嚇得面色慘白,結結巴巴的朝著琴楓吼道。
琴楓卻是並未理會於他,而是淡然的走下高台,緩緩走向一架正迎面而來的馬車。
馬車緩緩停在校場之中,眾人這才瞧得真切,那御馬之人竟是一位素衣打扮的絕代佳人,身姿曼妙,容貌清麗無比,這校場本就全是男子,哪裡見過如此美麗女子,當即各個屏住了呼吸,似是在等待著什麼?沒錯,他們都在等,他們都想知道,能讓這等美女御馬的主人又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