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華雖是修士,見過不少奇珍異獸,但他光是蛇頭就有她兩個腦袋那樣大,又用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實在讓她心裡發涼。
“……”她被纏得呼吸漸重,尋思著總要與他說些什麼,便問道,“你是什麼種類的蛇妖?”
大蛇的眼瞳金黃,分明連轉也沒轉,但她卻從裡頭看出了氣惱:“本尊是蛟!蛟龍你知道么!胡說什麼!”
千華訕訕地輕咳兩聲,看著他頭上的兩根角,及時補救:“難怪你頭上的角與眾不同。”
沉煦冷哼一聲,吻部又往前了些,幾乎要頂到她的臉頰。他輕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吐出蛇信觸了觸她:“你們人修陰險狡詐,連同行道友都要暗害,虧你還要他不要我。”
他這話陰陽怪氣,又有些酸溜溜的。千華的臉被他冰涼的蛇信舔得顫了下,只覺這魔修好似小孩一般,無奈之下只得應他:“我看走眼了。”
他哼了一聲,似是對她的話滿意了些。
過了三炷香的功夫,千華的靈海終於又重新溢滿靈力。她好起來了,沉煦卻軟塌塌地鬆開了她,滑溜到地上,一團蜷在那兒。
現在是不可多得的擺脫他的時機……反正她好轉了,離他遠了說不定他會直接死掉——
她咬了咬牙,背過去的身子還是轉了回來,蹲下來望著他:“你怎麼樣?”
沉煦有氣無力:“本尊快死了……你看不出么。”
“走罷走罷。”他垂下蛇頭,輕輕嘟囔,“原本便沒指望你。”
千華輕哼了聲,將他龐大的蛇軀抱在懷中。
他的身軀太粗太大,她只得兩手吃力地環抱著他往前走,任由很長一段蛇身在地上拖。
待出了那深坑,千華頭上滿是汗水,見他已經闔上了眸子,還以為這人體力不支要一命嗚呼。
她清了清嗓子:“你也太重了,估摸著我師父養的獅獸都比你輕些。”
沉煦乃是蛟龍這一支里最出眾的後代,常常以自己粗壯的身軀而自豪。此刻聽她這樣說,確實有些不自在,且她喘氣聲這般重,大約是真抱不動自己了。
他心裡想自己還不如變輕些,面上卻冷哼:“越大才越好!”
他用僅余的靈力讓自己變小了些,牢牢地纏住她。
千華看出來他的口不對心,她忍不住漾開笑容,被沉煦窺到,又是昂起蛇頭輕哼。
兩人雖是緩和了不少,這一路卻是難熬極了。她想找地方落腳,可旁人看到她抱著這般大的蛇妖,嚇得閉門不接。
千華便只得帶著他風餐露宿,好不容易挨到了他化成了人身。
只是沉煦卻沒化完全,他自腰際往下,都是覆著黑金鱗片的蛇身。人頭蛇尾,遠遠看上去詭譎極了。
只是若是走進,便會被這人蛇的樣貌驚到。他一頭銀髮散落,身軀精瘦有力,膚色因常年在深淵中如雪一般,同黑色尾巴映照著,好似話本里勾魂奪魄的蛇妖。
千華聽見自己咽了口唾沫,問他:“你怎麼只變一半?”
蛟龍臉上飄起浮紅,試探地看她一眼,彆扭道:“還有一半,要吸入你的陰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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