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墮落 - 幕二十四、神聖的獻身 (2/2)

他在公共浴池待了一會,始終不見少年的身影。
過了一會,僧人的晚課結束了,陸續有人開始來到這裡。
陸明淵這才起身穿衣服,他壓不下心底的疑問,也壓不下對少年的好奇,隨便抓了一個僧人問少年的行蹤。
僧人起初不曉得阿御是誰,又聽陸明淵的描述之後才恍然大悟道:“如果是那位的話,他現在應該正忙碌著驅魔儀式的事情。”
陸明淵聽僧人的口氣,像是對少年有尊敬的意思在,又問道:“你們不叫他的名字嗎?”
“不能直接稱呼的,那是褻瀆。”
“什麼意思?”
“那可是未來的神明大人。”
未來的?陸明淵獃獃地想著僧人的話,完全不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等他回過神來時,僧人已經走遠了。
───
第三天晚上,陸明淵終於在意外的時間與地方見到少年。
這是空無一人的深夜,在公共浴池裡。陸明淵只是不小心睡著,就直接睡過晚餐時間,他想起自己還沒洗澡,到別的房間探望父親過後,就直接去了公共浴池,沒想到就這樣意外相遇了。
這時候的少年才剛沐浴完,坐在浴池裡頭。氤氳的熱氣在他薄透白皙的肌膚上染上一層粉紅,水面底下的修長身軀一覽無遺。
陸明淵只看了他一眼,就連忙別過視線,不敢再看。如果說上次還不確定的話,這次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反應。
為什麼?怎麼會?
他一直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女孩子,對此從沒有過懷疑,為什麼只在遇見少年之後,就產生了莫名的情愫。難道真的是這座寺院不同尋常,還是因為他是僧人口中的神明?
“你不洗嗎?”少年動聽的聲音回盪在浴池內,他看起來似乎並不介意。
但陸明淵知道少年是介意的,否則就不會每次都特意避開僧人自己獨自來這裡,但對方這樣問的意思,是邀約嗎?
陸明淵原本想轉身就走的,卻因為這句話而停了下來,他問道:“一起的話,沒關係嗎?”
少年再一次道:“沒關係。”
陸明淵緊張的心情也因此鬆懈下來,他不讓自己往別的方面想,便一邊洗澡,一邊與少年攀談。
少年的目光只是禮貌性地停留在他的臉上,不往別的地方看。
聊了一會,陸明淵想起僧人說少年這兩天都在準備明天的事情,於是便問道:“驅魔儀式到底要做什麼?”
少年聞言突然看向陸明淵。那樣的目光非常的純粹,但卻帶著一些他看不懂的深意。
陸明淵以為少年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原本想打住這個話題。
少年這時回道:“只是一種將邪惡的東西驅逐體外的儀式罷了。”
“你……”陸明淵原本想說這是胡說八道,但他突然又想到少年是寺院里的人,又想起僧人對他的評論,於是硬生生改口道:“他們說你是神明。”
少年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問:“你相信嗎?”
陸明淵獃獃地看著他很久,才回答道:“不相信。”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少年希望自己這麼說的感覺,於是他便這麼說了。
少年又笑了一下。他似乎很少笑,但只要略微勾起唇角就能是一幅傾城的風情。少年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似乎打算離開了,直接從浴池站起身來,毫無顧忌地從陸明淵的眼前走過。
因為少年的舉動太突然了,所以陸明淵沒有來得及別開眼。他將他整個人從頭看到腳,精緻的鎖骨,粉色的乳尖,細窄的腰,挺俏的臀部,甚至是跨步時身後那處隱秘的穴口,以及纖細修長的雙腿。
陸明淵有些慌亂的遮住下身,儘管那並沒有什麼作用。有一瞬間他甚至以為少年是故意要引誘他,讓他生起一股衝動想去把眼前的人壓倒在地上,拉開他的雙腿,狠狠的侵犯他。
簡直太下流了。
陸明淵為自己這樣的念頭感到莫名罪惡。
而直至少年離開,他終究什麼都沒做。
───
儀式在傍晚開始,古人所說的逢魔時刻,這一個時間點是妖魔最容易現身的時候。
陸父正沉睡著,被放在寺院中央的露天祭台上。而陸明淵被僧人請至祭台底下旁的坐墊上,似是要讓他全程圍觀儀式的進行。
陸明淵向四周看了看,所有的僧人都在底下誦經,但就是沒有看見少年。
一位高級僧侶先走上祭祀台,開始對陸父作法,一旁的僧侶對著陸明淵低聲解釋台上的情形道:“邪魔沒有實體,無法直接引渡,也無法消滅,具體的作法是要先將這些不好的東西引至自己身上,然後凈化。”
陸明淵對此沒有任何想法,也不想發言,只好隨便應了一聲。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之後,祭祀台上的僧侶突然神情一變,開始流了汗,他揮揮手讓人將陸父抬下去,自己坐在一旁的坐塌上。
陸明淵看得一頭霧水。
這時一旁的僧侶又解釋道:“邪魔已經被引出,接下來就是凈化的過程。”
僧侶的話才剛說完,寺院內室的門突然打開,少年穿著白色祭衣走了出來。雖說那是祭衣,用了上好的衣料所製,但織物實在是太過透光,衣下的春光一覽無遺,但少年好似渾然不覺,他的神情肅然,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祭台,彷彿這是如此神聖的事。
陸明淵見少年這個模樣,突然有了什麼不好的猜想,心中頓時涼了一截,連忙問向旁邊的僧侶:“你說的凈化是指……”
僧侶聞言又道:“以完璧之身破除邪魔之道,這個過程稱之為結契。”
陸明淵聽見這話彷彿頭上被人重擊一般,久久都無法回神。
僧侶像是對陸明淵這樣的反應習以為常,繼續說道:“結契的儀式過後,便被認可為神明的化身。他在我們寺中待了五年,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不過幸好趕上了,否則再過一年,他成年以後,就不能這樣做了。”
“這是犯罪。”陸明淵激動地喊著,但或許是因為聲音太過嘶啞,除了旁邊的僧侶之外,其他人並沒有聽見,周遭仍是被越漸大聲的誦經聲給壓倒。
但僧侶並沒有因為陸明淵的話而流露出懼怕的表情,他指向在祭台上已經被剝去衣物的少年道:“他是自願的。”
陸明淵突然抬頭去看,但就像僧侶所說的一樣,少年是自願的。
他正閉著雙眼,沒有任何掙扎,僅是因為身體被撕裂時而流露出些許痛苦的神情,其餘的時候都是順從的,沒有任何情緒,什麼都沒有,彷彿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但就這樣當眾被人褻玩觀看,還是令人無法忍受。
不,不對。
陸明淵突然覺得他壓抑不住自己心底的瘋狂,是因為壓在少年身上的人不是自己,也是因為對方是為了自己父親而犧牲的。
如果自己沒有來到這裡的話,少年也就不會……
陸明淵不知道這場荒謬的戲碼是什麼時候結束的,離開時,只看見祭台上留下一些血跡。
他們稱之為邪魔消失的證據,並將它清除乾凈。
這一切都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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