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戲替身(NPH) - 世界上最珍貴的感情(13300珠加更)

男人比她記憶中清瘦了許多。
清晨的郊區,空氣浸人的涼。他僅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T恤,衣服在山風裡空空蕩蕩的擺動。
那雙猶如溪水洗滌過澄清眼眸,望著她微微泛紅。
唐寧他向她緩步走過來。
高高的個子,消瘦的臉頰,衣服掛在他身上,彷彿風一吹他也會跟著被一起刮掉,站在那裡像雲像霧。
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定在她身上,深邃中藏著幾分小心翼翼。
唐寧在他的眼神中無法動彈,手掌攥緊拳頭,指甲在掌心留下痕迹,像個嬰孩的齒痕。
喉嚨里彷彿哽進一團棉花,從喉嚨直塞進胸腔,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唐寧看著他走到面前,長長的手臂將她攏進了懷裡。
他的動作很輕,唐寧完全可以掙開。可那一刻她卻彷彿失去了知覺。
頭抵在他的胸膛上,鼻息間依舊是那股暖陽的味道,讓人莫名心安。
自從那天,她用言語當作利刃,當街捅了他一刀之後,就再沒見過他。
許蘇言。
曾經見證過她最好時光的許蘇言。
讓她自卑又無奈的許蘇言。
那天之後他也曾給唐寧來過電話,但都被她掛斷了,發來的信息也刪掉。從沒得到過回應,但他也總不間斷。
不知道許蘇言是多絕望或是多樂觀,才會不厭其煩的對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幽谷投石子。
唐寧,我好想你
他收緊了手臂,將她緊緊抱進懷裡,臉埋進她頸間,深深嘆了口氣。
灼熱的氣息噴在唐寧的耳畔,燙得她心尖都跟著顫抖,更讓她發顫的,還有他的語氣。
唐寧從不知道短短几個字,就能容納那麼多的感情。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沒有去回應他,只是獃獃的站著,像個呆板的木偶,任由他擁抱攥緊。
心臟跟著麻麻的疼,一陣一陣的。
許蘇言的骨頭彷彿刺進她心裡,不很用力,就硌在哪裡,時不時發出細微的疼痛,提醒她他的存在。
許蘇言放開我唐寧的聲音像一盤冷掉的菜肴,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倒胃口。
他的身體立刻變得僵硬,原本沉長的呼吸在她頸側繁亂。手卻很聽話,緩緩鬆開她的腰,脊背慢慢挺直起來。
許蘇言垂眸看著她不說話,眼睛流連在她臉上,彷彿看不夠。
唐寧被他炙熱的眼神灼到,似乎被嚇到,立刻背過身去要走。
唐寧許蘇言拉住她,將手裡的文件袋放到她手上:你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現在是了
唐寧透過那個透明的文件袋,清晰的看到裡面裝著的那張紙上印著幾個大字:
股權讓渡書
瞳孔緊縮,手上的文件袋突然燙得讓她握不住,頃刻間掉在了地_上。
你瘋了嗎許蘇言?唐寧震驚的望著許蘇言。
就因為她的一句話,他就把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公司給賣了? !
唐寧,我只想要你許蘇言的嘴角勾著一抹笑,望著她的眼神溫柔又深情。
也許他早瘋了。
從他十四歲遇到她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瘋了。
她是他的光。他一路走來都是為了追隨她。
努力考學是為她,拚命賺錢是為她,他一直沿著她給的那束光,一步步的向她靠近 ,追隨她的步伐。
如果她覺得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他也不介意顛覆這個世界。
唐寧望著他臉上的笑意說不出話,心臟頓頓的疼。
許蘇言天真而蠻勇的喜歡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感情。
不是他不夠好,而是她配不上他。
她是隔夜餿掉的濃湯,是爬滿蟲卵的玫瑰和百合,是燈火琉璃的都市裡明明存在卻沒人需要的北極星。
唐寧垂下眼睛,頂著落在地上的文件袋,木然道: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喜歡你
木木的臉皮底下有火在燒,把她的眼睛也灼疼了。
你走吧,求你。
她的聲音平板,語調平直的聽不出一點兒感情:每次看到你,我都特別難受。求求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唐寧許久不敢抬頭,她的五感在這一刻關閉了。 她聽不到任何聲音,感覺變得麻木,時間也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
直至她終於抬起眼睛,才發現面前早已空無一人。
許蘇言真的走了。
剛才那一切彷彿一場夢 ,只有那個透明的文件袋還躺在地上,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
許蘇言真的來過,而他這回也是真的走了
唐寧突然覺得好冷。
她左手蛇上右手,右手蛇上左手。抱住自己,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唐寧,怎麼還在這,要拍戲了
有人經過,終於將唐寧驚醒。她囁嚅著轉過身,卻看到徐靖宇正站在攝影場地二二樓的陽台上。
他不知道在那裡看了多久 ,那麼遠的距離唐寧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她身上。
見唐寧看過來,徐靖宇也並不像往日那般立刻把眼睛挪開。彷彿就是想讓她發現,他連站立的姿勢都沒有變。
徐婧宇的表情似乎在生氣,神色沉鬱。目光比任何時候都顯得冰冷,眼底卻彷彿翻湧著濃烈的情緒, 整個人的氣質被割裂成了兩半。
一半是冰,一半像火。
沒等唐寧探究明白,他已經收回視線,轉身走進了片場。
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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